他想见白鹤眠,迫切地想。
警卫员回答:“到了。”
封栖松下了车,还没拐进医院的门,就撞见了荀老爷子。
“二爷,您怎么来了?”荀老爷子吃惊地将他拉到角落里,上下打量,“可是哪里不舒服?”
封栖松脸上的微笑缓缓淡去,化为浓浓的无奈:“鹤眠没来医院吗?”
“白小少爷?”荀老爷子摇头,“我今天一天都在坐诊,没瞧见他呀!”
得!
封栖松将手背在身后,头疼地叹息。
指望小少爷听话,还不如指望封老三能主动认错呢!
不过封栖松满是阴霾的心总算晴朗了几分。
总有个人在家等他呢。
字迹
白鹤眠在等封栖松,却是兴师问罪地等。
他规规矩矩地坐着,脚后跟都并拢了,从阳光明媚等到暮色四合,外头终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白鹤眠挺了挺腰杆,将信悉数搁在膝头,待门被推开,立刻叫了声:“哥!”
封栖松的脚步略微一顿,示意千山不用跟进来,脱了沾雪的外衣:“为什么不去医院?”
语气三分责备,三分无奈,算是没生气。
“不想去。”白鹤眠的回答可谓是娇嗔至极。
但封栖松并不生气,背对着他将衣服挂在衣架上:“也罢,还是我陪你去比较稳妥。”
否则若小少爷真怀了,他反而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封栖松念及此,唇角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但是这一丝微笑在看见白鹤眠腿上搁着的信封时,荡然无存。
他们沉默着对视了片刻,同时移开视线。
床头点着一盏灯,映亮了白鹤眠的半张脸。
他面容苍白,仿佛落了雪,睫毛忽闪,像是展翅欲飞的蝶。
少年的情绪总是浮于表面,一点风吹草动,就满目涟漪。封栖松则恰恰相反。
封家的二爷,最擅长压抑自己的情绪。
封栖松的感情如同一口古井,白鹤眠往里砸一颗石子,等他离去,才能听到回音。
白小少爷深呼吸,又深呼吸:“哥,你……你爱我吗?”
他想了一整个下午,想到头皮发麻,最终只想问这一个问题。
封栖松回答,爱。
语气平淡又随意。
白鹤眠悬着的心陡然落下,砸了个稀巴烂。他呆呆地望着封栖松的脸,用目光痴痴地勾勒爱人的轮廓,然后失魂落魄地缩进床角。
他喃喃道:“你爱我吗?你若是爱我,怎么还收着这些信!”
“……你为何不吃味?你是不是以为……以为我和老三有一腿!”
封栖松扶额,被白鹤眠抛出来的质问折腾得头晕目眩。
“你胡说些什么呢?”
封栖松的态度是再温和不过了,他却仍旧受伤:“你知道吗?我的熟客是封老三,你的亲弟弟,你收着他给我的信,是不是还想把我还给他?”
“……封栖松,你怎么这样?你逼着我爱上你……行,我已经爱上你了。可你呢?你竟然还要把我推出去!”
眼瞧着白鹤眠要哭,封栖松不再急于解释,而是三步并两步来到床边,硬是将他压在身下,捏着下巴吻过去。
白鹤眠狠狠地咬了封二哥几口,又哼哼唧唧地主动凑过去亲。
他眼眶红了,腰肢软了,哑着嗓子道:“我怎么会这么喜欢你?”
喜欢到就算生气,也舍不得离开的地步。
封栖松揉着小少爷的后颈,雨点般的吻落在他的面颊上。
封栖松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老三是你的熟客的?”
“之前……之前他跟我说的。”白鹤眠的回答带着浓重的鼻音。
“你信了?”
“起初是不信的,可我前段时间翻了封家的账簿,洋楼的确出自他名下。”他心灰意冷,越说越难过,连眼神都逐渐空洞了起来。
白小少爷经历过的事情不少,爹娘惨死、家道中落,哪一样不让他肝肠寸断?可他偏偏想不到,日后的自己还要夹在封家的两兄弟间,忍受椎心之痛。
“账簿……”封栖松把戴着手套的手递到白鹤眠唇边,想要抚摸他湿软的唇,但他主动咬住了一角,帮封二哥把手套咬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