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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1 / 2)

折腾了一晚上,东方渐白,江洄抱着从周严那里讨来的小猫坐在床上,回想着这一夜之间发生的事。江洄原本想着用救猫当借口,编一个自己听到猫叫去寻猫不料被当成逃犯的故事,没想到岳巍挥刀相向让自己说出了不少真话。江洄原计划先到嵩城,让秦晏宁往回撤,同时把边境消息传给三王爷燕桓鸣,而自己守在嵩城。江家的人,没有弃城的道理。

?几日后,岳巍依旧带人守在岭县外,既不向嵩城进攻,也不往回撤。江洄给那只贪吃的花猫取名“半饼”,只要给点吃的,半饼就露出柔软的肚皮任人抚0,一人一猫过得也还算惬意。除了叮当作响的镣铐,江洄甚至不觉得自己是阶下囚。几日的安分让尧军对江洄的看守松了些,有时江洄还能在傍晚时分到营帐前的小片土地上拄着拐散散步,那拐也不过是营地里捡到的树枝。

?江洄在尧军中从夏末待到了初秋,膝盖上的伤好了七七八八,跟看守她的小士兵也混了个脸熟。江洄编着惨淡的身世把那年轻的小士兵唬的一愣一愣,生生信了她的鬼话。岳巍似乎忘记了营中还有江洄这一号人物,自那日审过江洄后再未提起。

?一日,江洄抱着猫坐在营帐门口,一手啃着窝窝头,一手教那看守写字。看守用树枝在地上划了几下,回头看江洄,“我写的对吗?”

?江洄抬手指着,“左边,没有那一横。”半饼起身扑那一晃一晃的锁链,被江洄一把拍下。半饼也不恼,抱着江洄的手撒娇,江洄便挠了挠半饼的下巴。

?岳巍到营帐前时,正好目睹了这两人一猫好不和谐的场面。岳巍驻足咳嗽了一声,身后的周严气冲冲上前踹了蹲着的守卫一脚,道:“玩忽职守!”

?守卫连忙起身站好,低着头喊了声“将军!”

?江洄也扶着门站起来,未好全的膝盖让她的姿势有些别扭。

?岳巍示意江洄进帐,待岳巍进了帐,江洄转身瞪了周严一眼“拿着j毛当令箭!”不等周严发作,便又转身进了帐。

岳巍看着进来的江洄,示意她坐下。

?“江小姐挥毫撒墨真是好兴致。”

?“不及大忙人岳将军。”

?“怎么,你还想我天天来探望你不成?”

?“光是派人每日监视我就有劳将军了,天天探望,将军难不成对我一个阶下囚有非分之想?”江洄说着,朝岳巍抛了个媚眼。

?岳巍没想到江洄来了这么一出,看着她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岳巍避开了视线,后悔没让周严进来。岳巍把手背在身后,喝了声“胡闹!”

?一晌,两人均未说话。

?“岳巍。”江洄一改轻浮模样,“你想怎么处置我。”

江洄定定地看着岳巍,“你不杀我,就不怕我到时候跟别人里应外合?”

“那依照江小姐意思,我今日得在这儿了结了你?”

“多谢岳将军美意。”

一来一回的“江小姐”、“岳将军”让两人都笑出了声。

“江洄,你要的不过是复仇。”江洄望向岳巍平静的眼,确定了这人不是在说笑。

“那是叛国。”

帐外,周严看着懒洋洋的半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想抓着半饼出口气,偏又被灵巧的半饼戏弄了一番。

?江洄随着岳巍走出营帐时,便看到气急败坏的周严提着刀要宰半饼,守卫看似在帮他抓猫,实则帮着半饼躲开攻势。

?江洄看着有些狼狈的周严,嘲弄道“这身手,还不如我呢。”

?周严宛如被点燃的爆竹,提着刀指向江洄“有本事,你跟我b试b试!”

?江洄抬手示意自己被拷着的双手,在周严眼中,这便成了挑衅,他看向岳巍“将军!”

?岳巍看着两人也来了兴致,命人解了一只手铐,又看了一眼江洄的脚镣,“公平些,给周严也上脚镣。”

?江洄把锁链缠在手臂上,握着去了枪头的枪杆,与周严对峙着。

??“点到为止。”

?周严正在气头上,进攻显得有些乱了章法,迈腿时又被脚镣扯得险些摔倒。倒是江洄稳重些,以受伤的腿为轴心,与周严周旋着。眼看着周严又被脚镣拌了一脚,正是江洄进攻的好时机。江洄的确使出了一枪,周严正想侧身躲过,没料想江洄收回了枪,下腰躲开周严,绕到他身后,一枪拍在了周严背上。

??周严一踉跄,回身刺向江洄。江洄却不防,反而扔了枪,摊手道“我输了。”

?周严来不及收劲,只得打了个前滚翻。

?“你少看不起我,再来!”

?“周将军,你上场杀敌总不是带着脚镣的。”

?周严还yu争辩,岳巍唤他“周严,罢了,随我去巡营。”

?周严扔下枪,忿忿地走了。

?岳巍走后,守卫一遍给江洄上手铐,一边说道:“周将军平时不这样的。”

?“只是见了我才像个点燃的爆竹是吧。”

?守卫抬头还想再说些什么,江洄已抱着猫进了帐子。

?另一边,周严跟在岳巍身后,“将军你为何总护着她?”

?看着周严yu言又止的样子,岳巍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平时读书的劲头有这胡思乱想的一半,我也不至于天天盯着你。”

?终于,多日的对峙让嵩城内将士没沉住气。这晚上,几道黑影靠近了尧军的营帐。还没等潜进军营内,整个尧军营地如同苏醒的雄狮,对黑影张开了血盆大口。

岳巍揭下为首黑衣人的蒙面,“秦太守真是t恤下属,这黑灯瞎火的,还亲自来打探。”

秦晏宁梗着脖子,“我要见江洄。”

“秦太守说笑了,我可找不来阎王手里的人。”

“岳巍,你放消息出去不过是要引我来。”

“你?我要你一个弱书生作甚?”岳巍0着下巴,“你一个太守都出来了,怎么,嵩城是没人了,还是,来了能坐镇的人?”

秦晏宁脸se一紧,低下头,“我要见江洄。”

?“江洄si了,你亲眼看到的。”

??“岳巍!”秦晏宁咬着牙,“你明明知道!”

??“你也知道,江洄只有si了,她才能活下来。”

??“那你又何必散播谣言!”

??“你要她活,这又与我何g。”

??“可我见过你,在南渝。”秦晏宁笃定地说,“你捡了江洄的钗。”

??“我从未去过南渝。”

??岳巍说谎了,他去过。少年时总有侠客梦,与家里置气要闯荡江湖,提着刀就一路南下到了南渝都城。那日,他在茶馆听完说书人的大侠故事,提着店家送的桂花糕在街上转悠,正想去听听前面的小贩在争辩什么,一个姑娘撞进了他怀里。

??姑娘匆匆忙忙的,对襟都有些歪了,发髻也散落了些,唇上的胭脂还蹭到了岳巍衣服上。

??“对不住,弄脏了你衣裳。”姑娘喘着气,头上金钗上的棠棣花也随着一颤一颤。

??“无妨,我也弄花了你的妆,你我扯平了。”

??姑娘还yu说些什么,听得前方有人唤她,道一声“得罪。”又提起裙边匆匆跑去,连掉了一只钗也未发觉。岳巍捡起钗时,姑娘已远去。

??纵然姑娘生得明yan,乌溜溜的眼睛添了几分娇俏,也不过是岳巍云游时候的cha曲。多年过去,岳巍渐渐淡忘姑娘的眉眼,那只钗也被放在锦盒里,许久未见过太yan。

??秦晏宁这么一提,岳巍终于明白前几日在破院子、河边草丛让他驻足的似曾相识的味道是什么了。如山间泉水般清冽,又混着苹果的甜和r0u桂的香,岳巍仿佛想起了那姑娘的模样,b南渝寻常nv子柳叶眉略浓密些的弯月眉,灵动的大眼睛里泛着温柔,咬着水润的唇偏又透着狡黠。岳巍又想起可能会有车。

??

???酒劲上头让岳巍一时冲动,身下的江洄似是被吓到了,钝钝地望着身上的人。岳巍身上的气息如cha0水般涌来,抓着江洄手腕的手紧了又松,岳巍终是起了身,“抱歉。”

???江洄拉住了岳巍的衣角,这小半年来,被抛弃,被si亡,曾经信任,用命追随的人离自己而去。在尧军军营里明面上养伤,可日日受着不怀好意的打量。那些小兵总在饭后议论江洄会被如何处置,江洄无法再像中箭前那般即使听了荤话还安之若素,亦不能像当初借着冠冕堂皇的世家交情留在三王爷府那样心安理得留在军营里。她又回到了无名无姓无依无靠的日子。岳巍突然的好,让江洄整日悬着的心沉沉地往下坠。

???“岳巍,我不做军妓。”

???“何出此言。”

???江洄撇了嘴,“罢了,都是骗子。”

???“我何曾骗过你?”

???的确,岳巍从未承诺过什么。江洄却耍起了x子,“就有。”

???岳巍看着衣角上未松开的手,“我与江老将军见过几面,我想着也该知会他老人家一声。”

???岳巍没由来的话让江洄不解,“知会什么?”

???“总不能白白要了人家的闺nv。”岳巍回头笑着,手掌覆在江洄的手上,将其抓起翻了面放在膝头,随后十指交握,拇指轻抚江洄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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