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芸小姐她……」
几个胆子小的姑娘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好不容易救护车终於抵达,众人只能无所适从地目送她被抬上担架。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她、她刚才不是还好端端的,怎麽会……」在场中终於有人按捺不住开口。
「大家都先冷静点!这件事我们会找到原因的,总之今天都先回去吧,这几天在接到通知前先别来片场,剩下的等导演回来再做指示。」出声的是其中一个较为资深的监制,由於导演陪同上了救护车缘故,目前只能靠几名核心人员稳住场面。
众人经他这麽一说,也只能默默开始收拾手边的东西,毕竟才刚发生这种事,也没几个正常人愿意继续留在现场。
齐初默不作声退到摄影机旁,趁着众人不注意,眼明手快将记忆卡ch0u出,如果他想得没错,刚才发生的一切应该都被记录下来了。
「喂!」
肩膀猝不及防被拍了一下,他警惕回过身,生怕刚才的举动被人发觉,直到认出来人後才稍微放下心:「申哥?」
「啧,你小子怎麽一副见鬼的表情?」来人正是本片摄影指导,同时也是齐初大学学长申洋,「别说,今天这事还真是挺邪门的。」
「上面打算怎麽处理?」齐初0了0口袋,掏出包烟递给他,其实摄影棚是禁烟的,但现在可没人能管得了这些。
申洋也不客气地接过点上:「估计打算先封锁消息。」他示意不远处一群脸se凝重快速讨论的人们。
「那nv人如果没事倒好,要真怎麽了,电影停拍,损失的可不只是区区一两千万而已。」申洋烦躁地挠挠头。
「那nv人是……」齐初问道,他通常不会深究拍摄对象的背景,拍过的对象经常都是转头就忘。
「演艺圈的情况你也知道,没什麽实力的花瓶有了靠山也能成为影后。」申洋耸耸肩,「总之你刚才也听到了,这几天就先别来了,省得被波及。」
齐初点头,他向申洋道别後没有直接回去,而是走往後台场布方向,只见一名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正在指挥灯光组整备後场器具,见他出现立马热情招呼:「哎!这不是小齐吗,都这阵了,怎麽还没回去?」
「陈哥。」齐初面不改se道,「上回空拍时不小心把东西落下了,趁这个时候来找找还在不在。」
「什麽东西这麽宝贝,nv朋友送的?」陈磊打趣,见他没有回答,还以为小伙子害羞了,连忙拍拍他的肩膀,「行!刚好我们这儿也要收工了,毕竟摊上这麽个麻烦事……」
「自己上去多留点心,前天几个新人还在那嚷嚷,说总有东西掉下来,要加强防护。」陈磊嘴上唠着,不由得就打开话匣。
齐初一听连忙追问:「有东西落下来?」
「是啊。」陈磊回忆,「一开始还只是些螺帽铁丝之类的小东西,没想到昨天竟然掉了个扳手下来,可把大伙吓坏罗!」
「估0着是顶部大型机具年久失修,这几天多是靠远端控制,本想趁着空档检查一番的,这下可好,连查看的功夫都省了!」
齐初随口应和了几句,待确认陈磊离开视线范围,这才绕到摄影棚最後方,顺着架设好的梯子往上,翻入距离地面三米高、仅容一人通过的鹰架。
从这个角度俯瞰,正好可以饱览整座场景,由於是维修专用通道,所以修得并不是那麽牢固,即使他胆子再大,往下看时不免还是会感到一阵晕眩。
下头的人已经散了大半,齐初连忙掏出随身携带的相机,透过镜头仔细探查。
方才那位nv演员被抬上担架时,他透过摄影机,明显看见施加在对方脖颈的力道突然减缓,可见不论那是什麽牛鬼蛇神,它所能影响的范围,大概不超过这个摄影棚。
这又是为什麽呢?
就算接触的非人存在不在少数,这类匪夷所思情形齐初也是节篇幅较短,下章开始新故事。
「不是……申哥,这我真的不行……」齐初举着电话,眉头皱得几乎能夹si苍蝇。
距离他出院後也过了小半个月,虽说工作暂时告吹,但他这几年好歹也积了些存款,於是便心安理得的过着每日混吃等si的颓废生活,美其名曰养养损失的jg神气。
没想到申洋不知从哪得知了齐初目前闲得发慌的消息,二话不说,就意图把母校社团让他回去摄影指导一事,推到齐初手上。
「申哥,人家看重的是你的知名度和实力,你让我这一没名气,二没人脉的小摄像代替,那些孩子会失望吧?」齐初无奈道。
「呸!这话骗骗外人还行,我还不知道你小子心里打什麽算盘?不就是嫌麻烦吗。」电话那头申洋一针见血,「也不想想摆在社团室有一半以上的奖项都是你这家伙得来的,论功底我可不b你高明!」
「申哥……」
「这事就这样定了,改天请你吃饭,我还有事先挂了。」申洋快言快语道,不给他反应时间就迳自掐断电话。
对方最近似乎相当忙碌,齐初听说申洋又接了档深夜节目的监制,似乎先前的电影风波丝毫没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在各种意义上,都是个相当厉害的角se。
齐初其实也不是多抵触这件事,就像申洋说的,他就是单纯嫌麻烦而已。
「清,帮我挂个假条。」齐初瘫在柜台後太师椅上,懒洋洋指挥,「後天要去隔壁市一趟,大概会停留三天左右。」
木鴞拍了拍翅膀落在桌缘,翠绿的眼眸倒映着对方身影,青年不知不觉阖上眼,头一偏像是又要睡去。
多亏沈宇堂的治疗,齐初手臂上的伤几乎好的差不多,只留下极细的几道粉se疤痕,若不细看很难会发现。
清迟疑了下,还是从一旁架子上刁出一根红se棉绳,将其缠绕在大门握把上,复又飞回齐初座椅扶手,用脑袋顶了顶对方肩膀。
「我知道……」青年闭着眼嘟哝了声。
不会乱来的。
……
这几日气温明显降低,南方入冬後sh寒入骨,即使气温尚余十五六度,对t质较弱的人还是容易染上风寒。
这次目的地并非齐初和申洋的母校大学,而是配合摄影社的寒训选在邻近山间,由於齐初的住处和大学不在一个城市,他前一晚就下榻在附近的便宜商旅,就等隔天一早大门和游览车汇合。
他裹着围巾羽绒衣,校门口已经有几个年轻人在等着了。
「您是?」一个长得虎背熊腰的高大男孩眼尖发现他,齐初走近才发现那人的身高竟然整整高出自己大半个头!
要知道他本身并不矮,眼前这个人保守估计至少一米九,然而与高壮身材成反b的,是对方那张青稚的娃娃脸,视觉冲击相当强烈。
齐初不自在地咳了声,报上自己的名字。
没想到娃娃脸壮汉一听,眼中立即迸发出恶狼扑虎般猛烈光芒,一把握住齐初双手,热切道:「原来您就是齐老师!久仰久仰,我是社长乔思齐!竟然能够见到老师本人,我实在太感动了!您的作品集我至少看见了二十遍以上,尤其是《幕间》和《长街》这两张……」
齐初尴尬笑了笑,手挣了挣,没挣开。
而那位彷佛换了一个人似的乔同学,还在滔滔不绝诉说着自己的感想见解,然後就被後头突然伸出的一只手,给y生生拽退了两步。
「思齐,你吓到他了。」
齐初还在感叹莫非自己最近跟话痨特别有缘,终於有人救他於水深火热之中。
那是个高瘦的少年,不过瘦归瘦,力量还挺大的,竟然能将面不改se的将块头几乎是他两倍的乔思齐拖住。
「不好意思齐老师,我们社长只是太喜欢你的作品,没有恶意的。」名叫李明轩的瘦高少年解释道,接着又多看了齐初两眼才收回目光。
「怎麽了?」齐初问道。
「不……」李明轩有些不好意思,「因为齐老师看起来实在太年轻,如果不说还以为是同学呢。」
齐初0了0脸,没太在意,他长得脸neng,二十七了还跟大学刚毕业似的,估计把他扔到校园里也没人会发觉。
总b显老好,他总是这麽安慰自己。
「对了,你们也别喊我老师了,听起来多别扭啊。」事实上他也不b这群学生大多少,「直呼名字也行,不然就叫声哥吧。」
二人组对视了一眼,从善如流道:「那我们就不客气啦,齐初哥!」
过後齐初向他们大略了解行程,之後社员陆陆续续到场,总共四男四nv加上齐初一人,b他想像的人数要少。
「你们的指导老师呢?」如果他没记错,这类出行是要上报学校的,通常都会有指导老师陪同。
「本来是有的……」乔思齐无奈挠挠头,「但张老师上学期调校了,还没来得及找接任者。」
见齐初皱起眉,他连忙道:「这事学校是知道的,同意书里也有载明,况且这里大部分的社员都成年了,所以齐老……齐初哥不需要担心!」
齐初点头,既然如此他也不需多说什麽,但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萦绕心头。
预计发车时间是八点,大部分学生都已经入座,但车却迟迟没有发动。
「江伏那家伙不会中途变卦吧!虽然他会参加这次活动本来就很让人意外……」
他听见後头几个nv孩子小声抱怨,於是转向乔思齐问道:「还有人没到?」
「嗯,是个有点麻烦的家伙。」回答他的是李明轩,而乔思齐正举着手机面带不悦的对那头低声说话,对向大概就是nv孩子们口中的江伏吧。
八点十五,那位名叫江伏的少年珊珊来迟。
与齐初所想不同,这位江同学长得相当帅气,军靴夹克皮手套一件不落,十足的sao包,看着也很……冷。
不待齐初说些什麽,李明轩已经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将对方上下扫s一番:「我们是要去山里取材,不是跑趴!你穿成这样是想冻si吗江伏!」
江伏撇撇嘴,无辜向後排nv孩子们望了一眼,露出虎牙小酒窝,笑眯眯道:「这不是还有你们嘛……」
原先还在抱怨对方迟到的nv孩子们顿时一改口径,露出一副颜质即正义表情,凛然点头。
「卖萌可耻!」
「脸能整,脑残无解。」
「冻si你吧神经病……」
前排摄影社宅男们纷纷发出谴责,齐初默不作声弯了弯嘴角——闹归闹,这群人的感情还是挺好的。
「那你又是谁?」
江伏和他们陶侃完,一眼瞥见将脸埋在围巾里准备打盹的齐初,好奇问道。
齐初淡淡看了他一眼,丢出与现在状况最符合的形容:「保姆。」
「等等齐初哥,我们什麽时候……」
面对乔思齐一脸震惊,李明轩恨铁不成钢拍了对方脑袋:「听不出来齐初哥是在开完笑吗?亏你还是社长。」
这跟是不是社长有关系?一米九几的大高个莫名委屈,而那厢李明轩大致与江伏解释齐初身份,出乎所有人意料,江伏听完後就这麽直迳坐到齐初身旁,继续摆出那副招牌笑容道:「那我就坐这好了,齐初哥?」
虽然对方用的是询问语句,齐初却感觉到一gu莫名视线胶着在自己身上,半晌才嗯了声,算是随便他了。
大巴一路从高速公路驶往山间小道。
这次的寒训地点虽说与齐初母校在同一个城市,然而一旦进入林间,兜兜转转也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达。
後方几个nv孩子玩了一阵子游戏便睡成一团,反倒是江伏自从坐到他身边後就戴上耳机,敲着手机键盘不知道在做些什麽。
乔思齐下车後大大伸了个懒腰——这麽大的个子挤在游览车狭窄座位也是为难他了。
「咦,今年换住宿点了?」社团内一个短发nv孩r0u了r0u眼睛。
「是啊,阿轩你没通知大家?」乔思齐道。
「都发在社团聊天室了!不是让你们行前关注资讯变动吗?真是……」李明轩一副心累模样。「往年那家民宿现在正在翻修,所以换成备案那间,订金之後会全数退还给我们。」
「司机说後天一早来接我们。」
齐初也随着大部队走下车,几人向司机确认时间後便目送大巴折返,住宿点离停车场走路还要五分钟左右,众人便随着路标一路向上走。
「哇!」
齐初走在中段,远远就听见最前方孩子的惊叹声,他绕过拐角,顿时明白他们惊讶的理由——那是一座欧式风格的华丽建筑,说是城堡也不为过。
「等等阿轩,我们住在这种地方没问题吗?」乔思齐喃喃道,「社团不会破产吧。」
「别说傻话了!」李明轩虽然嘴上这麽说,眼神却显露出几分不确定,「但名字和照片上是一样的。」
他指着前院门口挂的古铜小牌,上头印着一行清晰的花t字。
「咆啸山庄。」江伏富饶兴味扬起眉,「英国名着?」
他走在队伍最後,肩上围着一个nv孩的粉se围巾,手上套着另一个nv孩的米白毛线手套,身上甚至裹着不知哪弄来的灰se毛毯。
配上原先一身黑的基底,显得相当的……非主流。
虽然他本人似乎完全不介意,但身旁的人无一不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其中包含出借物品的nv孩子们。
「进去吧。」齐初率先道,「究竟是不是前台一查就知道了,外面冷,小心着凉。」
他们在半路上用过午饭耽搁了点时间,现在是午後,山里气候发生巨变最常见的时期。
觉得他说得有理,众人纷纷跟进,唯有江伏落在最後,看着齐初背影若有所思,而後露出一个有些玩味的笑容。
「嘛,这也挺有意思的。」
—作者的话—
大厅装饰如同外表所示,华丽的令人发指。
偌大的水晶吊灯装饰在挑高空间顶侧,羊绒地毯是米白与咖啡相间的图腾,内部空间并未像高级饭店那般开阔,却也足够容纳他们十人活动有余。
「是这里没错。」乔李二人向柜台确认後拎着钥匙返回,「他们说因为前阵子翻修,为了提高知名度所以优惠较大,网站上图片还来不及撤换。」
「难不成这附近要开发成景区?怎麽刚好遇到民宿都在翻修。」一个身着长裙的长发nv孩打趣道。
李明轩耸耸肩道:「今晚除了我们没有其他客人,二楼五间房都可以使用,三楼明天预计会有另一组客人入住。」
整座山庄总共也才三层,一楼是大厅及餐厅,二三楼共十间房,天台可随意出入,据说天气晴朗时视野相当不错。
「齐初哥,就麻烦你跟我们挤一挤了。」乔思齐道。
以两人一间房为准,四个nv孩子拿走两把钥匙,剩下齐初与五个男大学生,该怎麽分是个问题?
「不然让齐初大哥选吧,想跟谁一间。」一个nv孩笑着提议,「说不定还能偷偷学几招独门秘诀!」
「如果他们不介意的话。」齐初看向另外五人,他们纷纷大方表示可以。
齐初微不可察的g起嘴角,手指一点,慵懒道:「看在我们有缘的份上,就你吧?同学。」
被点名的人原先看热闹笑容僵在脸上,眼中写满惊讶——各种意义上的,然後很快反应过来,g住齐初肩膀。
「那我可要好好讨教讨教才是。」江伏皮笑r0u不笑侧过头,「是吧,齐初哥?」
房间分配好後,乔思齐简单说明了这次行程:「现在开始整个下午都是自由活动,千万要注意安全,晚餐柜台人员说只供应到八点,为了安全十点会锁上大门,务必在这种之前回到山庄,明天一样八点大厅集合,有任何问题吗?」
确认没有其余疑义後,众人就此解散,齐初看了眼钥匙圈上号码,上楼後直迳走向最底的205号房。
江伏跟在他身後,百无聊赖的拨弄围巾上的装饰,直到入了房内关上门,这才正眼看向齐初。
「为什麽是我?」
单刀直入,毫不委婉。
齐初淡定放下双肩包,屋内有暖气,所以顺便也把羽绒外套也脱了:「就算没有我,你本来也是单着的那个吧?」
江伏被他噎了一下,齐初翻着包里的相机,头也不抬继续道:「说没事先约好房间只是不想让我尴尬罢了,既然这样,就只能委屈原本一人住的那个人了。」
如果是申洋的话,大概会直接掏钱再订一间房吧?然而他既没财力,也没那麽好心,就选了个伤害最小方式。
房间很大,两张双人床也不拥挤,加上一整面落地窗,风景极好。齐初脱了鞋袜,盘腿坐在柔软的床铺,丝毫没有一点年长者的矜持。
「就……这样?」
「而且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在车上也是因为不想随他们闹腾才坐到我旁边的,难道不是?」
虽然他说的没错,但是……江伏皱着眉,在对方不解目光下索x摊牌道:「我是江家的人。」
齐初眨了眨眼,表情十分无辜。
哦,所以呢?
江伏看着他的脸,来回无数次确认,眼前之人确实不知情後,不可置信开口:「不是你?」
这下换成齐初不解:「什麽是你不是你的,说话跟打哑谜一样不累吗?」
「但你不是被附身了吗!」江伏少年暴躁道。
「我什麽时候被附身了?!」齐初b他喊的更大声。
江伏:「……」
齐初:「??」
双目相对,四顾无言。
两人互相咀嚼对方话中意思,然後豁然开朗。
「行家?」
「玄门的?」
齐初不久前才与沐语扬提过除了消除灵魂执念的「手艺人」,世上还存在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玄门世家」,没想到这就遇上了。
「但你身上怎麽带着这麽重的si气?」江伏疑惑道,若非如此,他也不会错认。
si气?齐初闻言一愣,随即了然撸起袖子说:「是因为这个吧?」
先前苏婉造成的烧伤还留下五道伤痕,江伏倒ch0u了口凉气。这得是多重的戾气才能伤成这样?
齐初道:「前阵子遇到了点麻烦,好在顺利解决了。」
江伏点头,误会算是就此解决,然而他却还是一脸凝重。齐初很快意识到,既然是错认,那目标就另有其人。
「你是为了这个才参加这次合宿?」
江伏摇头:「不,我本来就是摄影社一员,只是我小叔算出这里会出事,让此行我注意点。」
「算?」齐初眉头一挑。
「我小叔算凶兆一向很准。」江伏严肃道,「最好有心理准备,这几天估计会不太平。」
话音刚落,房门就传来一阵敲击声。
齐初上前一步开了门,就见乔思齐拎着大包小包,身旁跟着刚才分房提议的长发长裙nv孩,名叫吴芊卉。
「喔!你们已经聊起来了?」娃娃脸壮汉兴奋向他们b划,「对了,阿轩说山庄後的林间,有块高地能看见山岚流泄而下,问你们去不去?」
「当然当然!」江伏又恢复到先前有些吊儿郎当模样,齐初也觉得这时掉队不太好,拿上相机点头同意。
「你们要去迷雾森林?」前台是一位年约四十的妇人,他们本以为是山庄主人,没想到只是聘用的员工。
对方似乎听见他们要前去的交谈,於是询问道。
「是啊!」乔思齐爽快道。
最终跟上的人刚好一半,除了齐初江伏乔思齐外,就是吴芊卉和一个名叫方知旻的nv孩。
「建议你们明天一大早再去,现在雾气已经开始涌上,若是不小心迷失在里头就不好了。」
「放心吧阿姨,我们不进去,就在旁边看看。」乔思齐指了指自己的相机包,「我们是玩摄影的,这会儿不去才真的会後悔呢!」
前台阿姨听他这麽一说,也没有再劝阻。
一行人沿着小径走,发现山庄不远处就是山崖,而山崖旁估计就是当地人所谓的「迷雾森林」。
「明轩呢,他不是先来了吗?」吴芊卉四处张望,却没见到李明轩的人影。
「可能先回去了吧?」乔思齐挠挠头,「他那个人就是这样,一旦自己拍够了就会很快失去兴致,估计又去发掘新地点了。」
他们来到李明轩所说,森林旁的石阶。
因为隔壁就是峭壁,轻易望见云瀑从山的一头倾泻而下。乔思齐忙不迭拿出脚架,齐初给他指了几个角度後,快门声便在他周围此起彼落响起。
受此影响,齐初不禁也举起相机。
然而他并没有马上按下快门,而是鬼使神差扭过头……
以森林为背景,一双双腥红的眼眸,正直gg的注视着他们。
—作者的话—
他呼x1到cha0sh水气。
黏黏稠稠的,攀附着皮肤,触感让人几yu作恶。
他慌乱的想挥开,谁料一张嘴,充斥腥气的黑seyet便灌满他的口鼻。他在黑暗中挣扎,身t却像陷入池底的w泥般不断下沉……
这是……什麽地方?
他努力睁着眼,眼前一片漆黑,而自己眼角竟也开始渗出同样黑seyet。接着一双手托住他的背脊……不,是在他以为那双手要撑住自己时,那双手竟直直穿过应是脊椎的所在,隔空抚弄他的内脏。
住手!那不是……他想说话,却惊恐地发现自己身t边界正逐渐模糊,好似即将与周围yet融为一t。
无灼。
坠入深渊前一刻,他确切的听见了,那声熟悉却又陌生的呼喊。
……
「喂!你……齐初哥,醒醒!」
他猛地一下睁开眼,像只搁浅的鱼,手脚不由自主痉挛,让一旁守着的人吓了一大跳。
「靠!别、别吓人啊!还以为你这回真被附身了。」江伏喘了口气,语带埋怨,但还是扶了他一把。
「我怎麽了?」齐初涣散目光终於聚焦,一开口就感觉自己的嗓子哑的厉害,周围依旧是森林边界,只不过自己现在正躺在离山崖有段距离的平坦石阶上。
「突然就晕了。」江伏看了眼处继续拍摄的乔思齐一行人,「要不是我跟他们说你大概是贫血,休息下就好,社长差点直接把你扛下山送医院。」
「我还自告奋勇过来照顾,怎麽样,感动不?」
齐初好笑地看着一脸满不在乎,却浑身散发求表扬气息的江伏同学,很自觉道了声谢,又拐着弯夸了对方一番後,才继续正题。
「晕……不,失去意识前一瞬,我看到森林里冒出很多双眼睛。」还有那诡异的,不知道能不能称得上梦境的画面。
後半句齐初没有说出口,一方面是他自己的记忆也不甚清晰,一方面则是不想扰乱江伏判断。
「你大概是被煞气冲到了。」江伏道。
「煞气?」齐初随手拿过水瓶,这才发现嘴里带着一gu苦味,他皱起眉,「你给我吃了什麽?」
江伏一脸见怪不怪:「谁让你刚才一副中邪模样,一边挣扎还一边喊着莫名其妙的胡话,就烧了点符纸塞进去。」
烧?符纸?齐初握着水瓶的手僵了一下:「你让我……吃、吃灰?!」
「呸!什麽吃灰,会不会说话!」见齐初一脸青se,江伏不满道,「基本的驱邪手段罢了!没吃过猪r0u总见过猪走路吧?」
「我以为电影里那只是戏剧效果。」
「喔……那你现在知道不是了。」
齐初ch0u了两下嘴角,决定回去至少要刷十次牙!
「回到正题……」也许是齐初表情太过狰狞,江伏轻咳了声转移焦点,「煞,其实是一种风水学上的说法,你可以把它想成存在犄角旮旯的病徵,人一旦沾上,轻则劳神伤财,重更有病痨缠身可能。」
齐初点头,他虽对这类事情没什麽研究,却也略有所闻。
江伏继续道:「除了一般住宅位置或摆设常见的有形无形之煞,还有一种b较特别的……」他指向森林方向。
「这类自然形成,长年yan光难以s入所在,也容易聚积y煞之气,最常见的好bcha0sh的桥下,甚至人迹罕至的公园凉亭,但这样的我还是左右……嗯……大概?
在密闭空间内,焦虑情绪尤其容易传染。
一旦有人起了头,後面的恐慌几乎是是顺理成章产生的事。
「会不会是你们看错了?」李明轩试图稳住一g学生的情绪,但苍白的脸se显然不b其余人镇定多少,「我们一开始不是问过了?这里雇用的员工多半是山下居民,并不会留下来过夜。可能只是完成工作後先行离开而已。」
高瘦的副社长越说越没有底气,众人心知肚明,即使员工不住在这是真的,还是无法解释饭菜凭空的消失原因。
「别……这、这屋子不会真的闹鬼吧?」
人群中不知谁说了这麽一句,气氛顿时降到冰点——接连出现社员失踪,又遇上此等邪门的事,jg神稍微脆弱一点的人早就崩溃了!
「齐、齐初哥……」李明轩朝他投去求助的一瞥,齐初叹了口气,身为目前山庄里的最年长者,他还没冷血到放任这群大学生自生自灭程度。
「先回大厅。」他指示道,「从现在开始,尽量不要单独行动。你们应该都有带些泡面乾粮吧?今晚就先靠这些凑和。」
回到大厅,刘浩陪着两个nv孩上楼拿些吃的下来,齐初嘱咐乔思齐继续关注手机讯号,好在屋子里供电稳定,首先要确保求救手段。
江伏又0去了柜台边,齐初猜测他还在捣鼓室内电话,而谢文耀可能因为迷了路又淋雨,模模糊糊靠在沙发就有些倦意,等所有人再次在大厅聚拢,他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刘浩顺手从房间内拿来几个快煮壶。趁着其他人吃面的时候,齐初问李明轩要来翌日行程。
「这应该也用不到了。」李明轩语气有些失落,出了这种事,即便最後把人找回来,大夥也不太可能有心情继续拍摄。
齐初不知道怎麽安慰他,也只能和他道明年还有机会,下次换个地点云云。
好在年轻人的低落通常不会持续太久,李明轩把行前规划纸本交给他後,也没有问原因,转头就和其余人讨论到一块——温饱後人的戒心不由自主降低,连带气氛也和缓不少。
他拿着行程纸本走到江伏身边,对方嘴边叼着一片苏打饼,神情专注。齐初暂时没想打扰他,便靠在一旁仔细查看手中资料。
他们原先预计明早八点集合,然後沿着步道爬上山顶,摄影社往年居住的民宿在山t向yan东侧,也就是咆啸山庄和山顶另一头,是以行进路程将会和以前不同。
长平山顶是个小型淡水湖,还未开发成观光区。湖水一侧种满梅树,是以当地人称之为「梅浸池」。
齐初也问过乔思齐为何年年都要来同一个地方,适合摄影的去处多不胜数。高大的社长也给不出个所以然,只说这是前几届开始的传统,况且长平山鲜少有游客,他们安排行程也方便。
齐初思付他大学时的确还不曾有这样的传统,看来是他退出摄影社後才产生的,这样说起来,摄影社来到这座山也不过三四年左右时间。
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触及什麽,就听到江伏惊呼了声,他连忙放下手边问题,也在一旁倾听。
「喂……小叔?不是不是……我是江伏!」江伏好不容易拨通电话,但话筒声音断断续续不是很清楚。
齐初探出头看了不远处聚集的社员一眼,心道江伏肯定动了什麽手脚隔绝声音,不然他们都弄出这麽大的动静了,竟然没有一人注意到?
「嗯……不,我是要问……对……」
江伏ch0u空向他b了个噤声手势,齐初从他的话中推测,对方联络的人应该就是那位算出凶兆的江家小叔了。
「什麽叫你也不清楚!拜托,就算是亲侄子售後服务还是得做完全的吧?喂……喂!」江伏气愤地一甩电话,先前缠上的符咒在他挂断瞬间便碎成粉末。
「他怎麽说?」齐初关心道,下意识将电话那头描绘成不出世高人的形象。
「那个混帐!」显然被自家叔叔气得不轻的江伏同学再次暴躁,「说什麽只管算不管处理,让他过来帮忙还要另外加钱,有没有人x啊!」
江伏缓了缓,意识到自己形象有点崩,复又道:「总之,我小叔说会帮忙联络附近警察和相关单位,但一时半会儿可能到不了。」
「据他猜测,我们可能在不知不觉间陷入了某种不知名阵法,尽量避免单独行动,熬过日出就行了。」
齐初点头,江伏叔叔说的正好和他们的打算相距不远,至少不能再弄丢人,然後明早想办法下山。
江伏放下座机站起身,随手用食指虚空画了个r0u眼不见的符文,貌似解开了身边阻挡一般人靠近的术法,而後神se自若走到桌边拿起泡的有些糊的面。
齐初远远见着,江伏捞着面还没下嘴,就被突然迸发的撞击声吓得手一抖,筷子险些到掉地上。
他正想抱怨几句,就见原本还平和吃东西讨论的社员们彷佛炸开了锅,一个个从沙发上跳起!
「谢文耀!」
喊出声的人是乔思齐。
他本来正摆弄手机,试图在大厅找到讯号较强之处。那时谢文耀缩在沙发上,其他社员也没多想,就当他因为折腾有一天太过疲惫,直到乔思齐想起应该把人叫起来吃饭,然後轻轻推了下谢文耀肩膀……
瘦小的摄影社社员竟就这麽直挺挺往前栽倒,跌在地上发出好大一声闷响!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变故吓了一大跳。
他连忙上前将人扶起,再怎麽说一般人这样磕着也该疼醒了,但谢文耀却维持跌落姿势一动不动,乔思齐心里一慌,手忙脚乱和几个男生把人平放到沙发上。
只见谢文耀双目紧闭,齐初内心一凛,快步到大厅中央,往对方鼻子下一探。
「没有呼x1……」
齐初抬起头,在一片si寂之中,听见自己的声音这麽说道。
……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t验。
他站在街灯下,感受雨丝穿透自己的身t。远处山庄彷佛镀上一层柔光,看着好不真切。
他模模糊糊想到,自己似乎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直到他听见了远方呼喊声。
来。
过来这里。
双腿彷佛有了自我意识,不受控制的往山庄和森林的反方向走。
绕过一个又一个弯道,cha0sh的泥土、草根、的气息……渐渐包覆住那个朦胧身形。
直到他站在一堆废墟旁,这才猛然惊醒!
这是什麽地方?
你知道的。
我又是什麽人?
嘘……
他鬼使神差弯下腰,一下又一下的,用力挖掘已然倒塌半边的房屋,雨还在持续下,寒风在脚边打着旋,星月无光。
最先露出的,是一节半腐烂的手臂。
他怔了怔,内心涌起的充盈踏实感,盖过直面恶臭和烂r0u的不适。
然後是脚。
他就像得了水的鱼,迫不及待继续动作,生蛆和脓水沾了满手——直到露出那颗腐烂见骨的头颅。
他颓然跌坐在地,身影彷佛强酸溶解般开始缓慢滴落。
原来是这样。
—作者的话—
山庄,九点,距离谢文耀si亡不过一个小时。
大厅除了齐初和江伏,其余人早早躲回房内,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毫无芥蒂和屍t共处一晚,眼下又不好将谢文耀移到其他地方。
齐初没有勉强,只再三叮嘱不得落单,最好所有人委屈一下待在同一间房。
事发当时他们几乎试遍所有已知急救方法,奈何无果。谢文耀的si就这麽来的毫无预兆,平淡的让人甚至看不出si因。
当下就有几人首先受不住乾呕起来。
齐初表现还算平淡,他虽然看到si人的机会不多,但si状各异的灵魂倒是见的不少。他更担心若谢文耀不是自然si亡,而是其他外力因素导致,他们的处境就相当危险。
「什麽方法可以杀人於无形?」齐初突然开口,「我是说,以非常理的方法。」
江伏放下手机游戏,这孩子也是个心大的,和谢文耀遗t坐在一起也没觉得如何。
「最直接的是咒杀。」江伏皱眉,像是疑惑他怎麽说起这事,「但条件相当严苛,除了需要对方生辰八字和身t一部分,最好还能限定那人所在位置,而且施术者的风险很大,一不小心反噬可是会连命都赔上去。」
江伏顿了顿:「你怀疑谢文耀的si不单纯?」
齐初默认。
没想到江伏道:「不可能的,我检查过他的身边,并没有任何术法和y气残留痕迹,基本可以排除人为和鬼怪作祟。」
「你也相信心脏麻痹自然si亡那一套?」齐初扬眉——这是摄影社那群人最终得出结果。
「当然不信!」江伏理直气壮,彷佛刚才说出矛盾言论的人不是自己。
齐初失笑,也道:「我也不信。」
又过了一个小时,来到晚间十点。
留在大厅的两人掐着点,时间一到便试图打开大门——不出意料,五分钟前还能开启的门,果然准时被锁上。
这五分钟他们的眼睛可是一秒都不曾离开过门锁,然而结果还是如此。
「这样就可以确定了。」江伏道。
齐初抛出问句:「这个山庄的时间是固定的?」
入住时提醒过,晚餐只供应到八点,而他们八点後再次进入饭厅,里头的确什麽也不剩。观之现在,前台曾说过十点会锁上大门,果然,逾十点便无法离开这幢屋子。
同理可监,江伏说这里员工大概率是一般人,恐怕山庄的机制亦是某一时刻,所有员工就会被排除……或用了什麽手法让人离开山庄。
「还挺方便。」齐初道。
若不是身处深山老林,齐初几乎要怀疑自己进到某个科技大佬的智能房屋。
江伏对他的评价相当无语:「我说哥,咱们现在可是被困在这栋山庄里,边上还躺着个si人,你能不能别说风凉话。」
早知道门锁上前应该留一个人在外头等着,江伏同学嘟哝。
「别傻了。」齐初毫不留情揭短,「外头气温不到十度,不管谁待在外面都撑不过一个晚上的。」
他倒不是很着急,锁住就锁住吧,就算出了门也不能做什麽。
齐初也回到大厅沙发区,矮几上还摊着行程表,他突然问道:「你知道去年参加寒训的有哪些人吗?」
江伏不解,但还是回忆道:「听说副社长去年生病没来,方知旻学姐也没参加,剩下的人和上一届正副社长就是全部吧?我是今年才入社的,所以不太清楚。」
摄影社员关系都挺好的,平时也鲜少用学长姐等相称,齐初以为所有人年纪多半相等,看来还是有所差异。
他才这麽想,转头就见江伏突然皱起眉。
「怎麽了?」
「不……」江伏似乎有些疑惑,「只是突然想不起来上一届社长的名字。」
其实不单是名字,他发觉自己对进入摄影社後的记忆都有些模糊。越想越不对劲,尤其江伏这样敏锐的人,他拿过行程,翻到背後空白页,在上头写下这次出行人名及系级。
齐初凑过一看:「没有新生?」
江伏笔下一顿,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些什麽,想法却一闪而逝。
三年级有乔思齐、李明轩、刘浩、吴芊卉和方知旻五人,剩下二年级则是江伏、谢文耀、以及失踪的萧婕和陈舒筠四人。
的确没有一年级生。
虽然这类寒训并没有强制社员参加,但多半是为了新生融入所举办,竟然没有任何一年级参加,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江伏的眉头越皱越深,齐初也感到某种不对劲隐藏在参与者当中。江伏深x1了口气,不发一语快步往楼上走去,不忘叮嘱:「我有点事要处理,不管发生什麽事,你千万先别上来!」
齐初捏着那张薄薄的a4印刷纸,眼神若有所思。
……
方知旻感到身t有些发冷,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谢文耀的si实在太过骇然,她们听从齐初哥的建议聚集在一间房,由於只有两张床,而且浴室并未设在房内,在社长自愿打地舖的基础下,她和芊卉勉强挨着缩在一起,而一步之遥的另一张床,睡着刘浩和李明轩。
本来应该如此的。
室内没有开灯,她也不知道现在究竟几点,只是透过月光,方知旻竟发现自己身旁空无一人!
不,不仅如此!连另一张床上的刘浩和李明轩,甚至躺在地上的乔思齐都不见人影,整间屋子静的有些渗人。
一阵深入骨髓的寒意从背脊窜上。
跑,快点……跑!她命令自己哆嗦不已的双腿,用尽生平最快速度冲向房门。
好在门并没有锁上,走廊冰冷的白炽灯忽明忽暗,她从203一路往201方向走,短短数公尺的距离彷佛走了一辈子。
正当她准备下楼,不过拐了一个弯,她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本应在走廊另一头的205房!少nv腿一软,强烈的恐惧让她不适的乾呕起来,紧急照明灯映照在她惨白的脸上,产生一种病态而扭曲的美。
一、二、三、四、五、六、七……
字符梗在喉咙口,她後知後觉发现,自己口中竟违背本人的意志不断说些什麽。
她吓得捂住嘴,试图再次往201方向逃离,然而却再次回到走廊末端。
一、二、三、四……
不、不要数了!
眼泪模糊了视线,尽管捂住嘴,那沙哑的声音依旧源源不绝从自己嘴里冒出。方知旻si瞪着墙,这才发现她数数的频率,竟然和走廊尽头闪烁的灯光是重合的!
五、六、七……
不要!不要……她本能知道,要是数完最後一个数字,自己身上必然会发生什麽可怕的事。
八、九……
然而天不从人愿,尽管她再怎麽抗拒,那声十的音节,还是混合着口水被自己不由自主半吐而出。
做的很好。
冰冷的手指突然从背後猛力掐住她的脖颈,而自己手指、脚尖……正一点一点的被涌上的黑暗吞噬!
方知旻徒劳挣扎了阵,随即整个人垂软下来,被拖入y暗的深渊之中。
白炽灯忽明忽暗,走廊再次归趋平静。
……
十一点半。
太久了……齐初抱着相机。虽然江伏让他不要上楼,可整整一个半小时间二楼丝毫动静也无,甚至连交谈声都没有,这就显得相当异常。
他正yu起身,突然想到谢文耀的身t还躺在一旁,齐初本来想挪动下位置方便进出,却鬼使神差的朝屍t举起相机。
虽然这麽做似乎有点不道德,但他总觉得谢文耀身上——或者说他的屍t上,有种说不出的古怪,直到他打开电源,准备迎接惨白的si人脸se。
但是没有。
什麽都没有。
他不可置信睁大眼,相机的画面中,竟然完全映照不出谢文耀的身影!
齐初很快反应过来。
他的相机除了普通照片,还能捕捉到灵魂的身影。而什麽东西是无法映照在自己屏幕上的?
社员年级、消失顺序、还有发生在山庄里的异状……齐初脑中突然闪过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推测,加上江伏刚才留在桌上的名单,几乎能够确定部分事实。
他拔腿就往二楼狂奔。
如果是这样,那江伏危险了!
他用力敲打205号房门,里头上了锁,喊了也没有回应,他不si心的想撞开门,然而厚重的木门却丝毫没有动静。
齐初思付前台有备用钥匙可能,就感觉肩膀无声无息被拍了一下。
「齐初哥?」
他猛地扭过头,就见刘浩被他动作吓得一个踉跄,齐初喘了口气,连忙道了声歉。
他接着问道:「对了刘浩,你刚才有见到江伏吗?」
「江伏?」戴着眼镜的男社员疑惑道,「不太清楚,从刚刚开始我们几人一直都待在203号室,我因为内急所以出来上厕所,期间没有遇到任何人。」
齐初皱眉:「不是让你们尽量不要单独行动?」
刘浩脸上有些歉意:「社长嫌我动作慢就先回来了,我想只差几步路应该没什麽关系。」
「不,没事就好。」齐初原本就没有指责意思。
「江伏说不定也在203,齐初哥要是担心,或许社长他们知道他在哪。」刘浩说。
齐初见他说的有理,走了几步,刚要按上203的把手,却突然觉得有些蹊跷——门的後方,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
「怎麽了,齐初哥?」
刘浩原本轻快的声音在齐初耳里听来,变得异常乾涩无机质,他默不作声退了两步,眼前不算高大的少年侧着头,恍然大悟:「齐初哥是好奇怎麽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当然是因为……」刘浩的脸变得扭曲而y暗,「他们都睡着了。」
齐初僵y开口:「你到底,是什麽东西?」
「我啊,当然是人类喔。」对方眨了眨眼,「不是人的东西,早就被以另一种方式处理掉了。」
「你……」
齐初还想说些什麽,後颈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他甚至没有听见脚步声,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而他记忆停留的最後画面,是刘浩似笑非笑的神情,以及……
李明轩面无表情的脸。
—作者的话—
下章沐语扬视角,开始解谜
想让两男主同框一下怎麽这麽难
「爆胎?」
金诚夸张的惊呼远远就飘进沐语扬耳里。
他坐在保姆车最後排,闭着眼假寐,车内温度调得略高,脖颈间闷出一层薄薄热汗,坐在中排的助理小刘眼角余光瞥见,细心的探身到前方降低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