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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战建康山河破碎?七虞心忧身有疾(1 / 2)

战争是一种手段,但不是目的,可过程却是很难的,血河之中开出最糜烂的花朵。

?赵青玉只上过一次战场,那次主要是出谋划策,对手也是异族,他并没有这样的感觉。这种看着自己的族人,躺在血流成河之中,从前繁华的建康城洋溢着si亡的气息。赵青玉感觉到自己血ye的沸腾。

?建康城已经成为了一座空城,只有皇g0ng还有点点的灯光,赵青霖已经在宝座上坐着,大肆挥霍着积累的财富。

?这场战役打得很难,赵青玉驻扎在建康城外,多次的进攻都别打退,不得不先在外修养。

?“王爷,这建康城围得跟铁桶一样,我们稍有进攻便是火箭而来,看来正面进攻是不行了!”

?“那还有何良计?”

?“王爷,听闻东南处有一小道,可一试。”李承嗣本就是建康人氏,又从小住在郊外,对地形较为熟悉。

?赵青玉派一支jg英部队,先去探路,等到第二天h昏都不见回来。

?御史府内,方其华还在厨房里忙碌着,她就像是一只被圈养的金丝雀,尽管建康城已经血流成河,她还天日不知。最近她又迷上了做美食,在小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

?姜陆衡在书房里跟小童下着围棋,“小童,你这条路,我和你父亲不知走过多少次了,你还要走。”

?“叔父,这可是我昨天才跟阿江学的,你怎么又会了。”

?“小童,路走多了,那里都是路。”

?在破碎的建康城中,御史府很是特别,它依然如往常一样平静,里面的人自然而又充满生气。

?可姜陆衡机关算尽,却终究忘了倾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

?七虞已经做了三天的噩梦了,梦里全是赵青玉血淋淋的样子,醒来全身都是汗,这种感觉好像似曾相识。她又不敢跟其他人说,因为这里都是出征在外的后方,一旦说了出来只会白白增加她们的负担。虞大夫人自然是看在眼里,刚因为怀了孩子长了的r0u,又在这段时间消了下去,七虞的下巴又变得尖尖的了,虞大夫人又是心疼又是担忧,七虞这孩子什么心事都自己闷着,这可怎么办才好。

?燕州城也不太平,因为南方的战事迟迟没有定论,加之赵青玉又ch0u走了很多的兵,整个燕州城的秩序很是混乱。

?“今日我出去,好几个人跟着我,我都吓si了!”阿酒出去买些东西,回来拍着x脯直喘气。

?“还是要多加小心,我们府上男子本就不多,只是些家丁,这燕州人又好勇,实在不妙。”青婳还是担心。

?“可别再让七虞给知道了,她身子本就不太好,c心太多,只会不利。”方姨母早也注意到七虞的状况。

?整个燕王府都si气沉沉,就小晔也躲在房间里坐着自己都事。

?七虞的屋子里都是人,虞大夫人方姨母青婳阿酒等人聚在一起,讲着这不好笑的话,七虞也大概猜到几分。

盛世之时本不觉得,原来平安如此奢侈。

祈求我那出征丈夫,高头大马得胜归来。

炎炎夏日战事紧张,眼前空城却也痛心。

可怜我那闺中思妇,怀有身孕入骨相思。

“建康城破了——”已经是午夜,燕王府还灯火通明,七虞还未醒,全身是汗。阿酒冒冒失失地冲了进来,满脸尽是惊恐。

?“阿酒,出来!”虞大夫人和方姨母战战兢兢,既担心七虞的身t,又着急建康城的形势。

?“夫人,刚刚管家传信来,王爷把建康城给破了,那姜陆衡和霖王相g结,竟然弃城而逃,把建康城一把火给烧了。现在叛军四处逃散,王爷也受了伤——”

?“阿酒,这事先别让七虞知晓,你先去把大夫给请来。”虞大夫人赶紧打断了阿酒的话,往屋子里看了一眼,又不放心,让王府预备的大夫先来看看。

?七虞已经被梦魇缠了很久,她隐隐约约听到了阿酒的话,但是眼皮一直睁不开,梦中的场景一直转换,一会是赵青玉的笑脸,一会那年端午的龙舟,无论怎样,都直击记忆中的最深刻。

?“大夫人,七小姐愁绪堆积在心中已久,恐怕心病还需心药医啊,老夫只能先开些助眠安胎的补药,具t情况还需再观望。”

?虞大夫人心急如焚,这七虞的样子就像做了噩梦,又不敢冒然地将她叫醒,这大夫也是从虞家带过来的,自然也是知道七小姐有过这相似的病,便也不敢多言。

?七虞的梦中突然出现了一片桃花林,她觉得这地方好生眼熟。桃花深处只见一座寺庙,出来了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小尼姑,叽叽喳喳的,热闹极了。其中一个活泼的小尼姑竟然和七虞长得一模一样,俊秀脸庞,眼尾泛桃,好似那树上的桃花落到了她的脸上。

?七虞暗暗吃惊,准备走过去问问,却发现她们好像根本看不见自己。那活泼的小尼姑一个劲地往前走,与这春意盎然的景se融为一t。

?突然画面又一转,这次七虞看到了一群人正跪在地上,往墙上的佛像拜了几拜,七虞看到了最后一排的“赵青玉”。准确来说,这个“赵青玉”b较青涩,头上还未加冠,衣裳也不似富贵人家。七虞似乎觉得他一直在看站在一旁的小尼姑。

?“夫人,七虞姐姐她流泪了!”阿酒坐在床边,时不时给七虞擦汗,猛然发现七虞的眼角流下了眼泪,滚烫滚烫的。

?七虞忍不住哭了起来,她真的好想赵青玉啊,哪怕是看见一个和他长得如此像的人。七虞走了上去0了0那个人的脸,可是画面却又转了。

?嘟着个嘴的小尼姑在院子里扫着地,她越是不高兴,这落叶就飘得更快,嘟嚷了一会,坐在树下看着落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七虞看着那个“赵青玉”悄悄地走了过来,宠溺地看着她,亲了亲她的嘴角,又拿起扫把把地扫了一遍。落叶缤纷,记载了一地的情思。

?七虞觉得梦应该快醒了,但是天上突然又下起了大雪,四行脚印通向了大山深处。小小的尼姑披着斗篷,狡黠得像只小狐狸。身旁的少年又挺拔了几分,藏在衣袖里的手捏了又捏。七虞看着他们,心里的空虚逐渐被填满了。

又是一个春意盎然的日子,山上的桃花代替了大雪,小尼姑又在不情愿地扫着地,尽管初芽新生,地上仍有不少的树杈,小尼姑又偷了懒,依靠在树下睡了觉。春风吹了很久,可是再也没有人来帮她,因为去年的那个少年,si在了归家的路上。

?小尼姑终究还是醒了,叹了口气,接着扫着地,钟声响了起来,她忙不迭地往前院跑去。

?那个来养病的少年只是让师太们议论了几句,就再也没人提起过了,小尼姑也似乎忘了他。七虞坐在树下,泪流不止。

?“我可以帮她找到他。”苍老的声音突然传来,七虞吓了一跳。

?“你是谁?”

?“待桃花开的时候,会来一僧一道,他们会帮助她。”

?“为何?”

?“因为我想要陪伴,而你要留下陪我。”

?只见有一僧一道往这边走来,七虞突然醒了过来。

外面蝉声渐弱,已是初秋的晌午。

建康城的燕王,还未挺过高烧。

?秋分一过,燕州就开始冷了起来,秋雨下了一场又一场,燕王府的院子里铺满了落叶,寂寂寥寥,b往年更加凄冷。

?南下的军队也开始往北,叛军四分五裂,只有姜陆衡一行人不知所踪。

?七虞的身材渐渐圆润,只是那脸庞却更显憔悴。尽管知道了赵青玉在前方节节胜利,身t也并无大碍,可是,因为那场梦,心里总是空落落的。那个si在路上的少年,究竟是不是赵青玉?那棵桃树下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阿酒倒觉得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打仗也胜利了,七虞的身t也好了,肚子里的宝宝偶尔还会和她打招呼呢,这个冬天一定会过得暖暖和和的!

?建康城内的形势不太好,战火过后的城池,只剩下了破屋和伤员,还有g0ng殿里那个苟延残喘的帝王。

?赵青玉看着他的兄长,鬓发斑白,眼神y郁。

?“你说,为何会如此?”赵青yan已经没有了力气,喃喃自语,无限悲凉。

?赵青玉退了出来,一边一边和苏遂说道:“这仗打得太不应该了,看着破烂的g0ng殿,也不知何时才能恢复。”

?“臣倒是觉得这仗打得真值。这世间最不能相信的就是这人心,而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交心。若燕王您没有这一仗,如何向天下人,尤其是帝王证明忠心呢?再者说,霖王殿下g结乱党,已是预谋已久,终究有一天会爆发,还不如让我们早些处理,免除后患。”苏遂这人最是潇洒,一眼看透这场战争的必然x。

?“话虽如此,这祸患为何让苍天黎民来承担?战火终究还是害了他们!”

?“燕王宅心仁厚,可这世道就是如此,为人下者,必然会受这灾难。为人上者,建立新世,又重获权力,百姓又能安居乐业。”

?“你这话说得倒是轻巧。”

?一旁的李承嗣只好赶紧劝了和,叫燕王去看七虞写来的信。苏遂也知趣,与他们分别,去找自己的乐子了。

?“吾夫青玉,见信如面。府内一切都好,勿挂念。腹中的孩儿近来有些调皮,喜ai在午后闹腾,活泼得很。后院的桂花都开了花,在屋内都能闻见香味,阿酒和青婳做了些桂花糕,又酿了些桂花酒,可惜我不能饮酒。但桂花糕香香糯糯的,很是可口。又快到中秋了,等你归来,亲手给你做桂花糕。”

?赵青玉几乎能够想象到七虞写信时的样子,她一定誊抄过好几遍,一边抄还会一边抿嘴,眸子里却满是笑意。

?“吾妻七虞,见字如面。战火已消,只是还有些善后之事。这次和以往不同,敌人是自己的亲人,战场也是在最熟悉的建康。这里有很多的记忆,我们从前经常去的那家豆浆店,也成了一塌废墟。虞府倒还好,子钰已经前去照看。真的很想你和孩子,但作为父亲,希望能够送给他最好的出生礼物就是一个国泰民安的世界吧。所以,七虞再等等,我很快就能回来了,桂花糕给我留几块。”

?愿山河无恙,国泰民安,人间再无战火。

?中秋还是如约而至了,虞大夫人和方姨母商量着还是隆重c办c办,虽然家人并未团圆,但借着节日的氛围,给所有人热闹热闹。

?天x使然,七虞是最ai热闹的,阿酒和她一样,俩人在屋子里讨论了好久赏月的最佳时机。

?姜陆衡带着方其华一路北上,直奔燕州。赵青霖终究成不了大气候,他果然小瞧了这赵青玉。姜陆衡知道,往南是不可能的,赵青玉在岭南部下了天罗地网,以及李承嗣在岭南的势力,很难逃脱。赵青霖往西,看来是想去边塞,再次寻找机会,可是,他姜陆衡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去那风沙之地,自讨苦吃。这燕州城不仅富饶,还是赵青玉的封地,就算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也未必能找出来。

?姜陆衡带着方其华以及小童,在燕州城找了个住处,幽静的巷子,格外自信。

?隔壁早就住了户人家,傍晚时分,总能闻到阵阵饭香。小童鼻子灵得很,一直嚷嚷着就是建康的味道。只是姜陆衡x子清冷,方其华忘了许多事,也不善言辞,两户人家也没互相拜访过。

?今日中秋,方其华跟着姜陆衡出去采买,小童便寻了机会,跑去了隔壁,正啃着猪蹄,姜陆衡就走了进来。

?方其华跟在后头,瞧着姜陆衡和那男主人寒暄着,隐约觉得那人好眼熟。净白皮肤和那微驼的背有些冲突,但言语清晰,谈吐不凡。

?外头走进来一nv子,“哥哥,家里来人了?”迫于姜陆衡的压力,她也不敢直眼看那人,只瞥见圆圆脸蛋,嘴角上扬。

?姜陆衡很快将小童带走了,被罚站在墙角,方其华叹了口气,又不敢说些什么,只能进去做晚饭,很快将心里莫名的熟悉感压在心底。

?另一处屋内,“哥哥,我怎么看那姜夫人好像表小姐。”

?“年月,人都有相似之处罢了,表小姐早就成了皇后娘娘,怎么可能在此处。”男子看上去就不想多谈,示意她吃饭,厨房里走来一个妇人,端来一碗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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