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男不女?”好歹艾叶诧异时声高,方才短暂打断二人争吵,虽然没起什么作用。
“那劳什子玩意儿的尸体正是因为阴阳身极不吉利,才被当祭品钉在那儿,成了鬼煞!”老村长啐道:
“不干不净的东西,命该他如此,认命死了算了,造什么孽!”
“诶不是,哪有人天生就是该死的命啊?”艾叶略感不适,夹在那俩人中间搅局似的跟着嚷:“满口胡言吗!”
“谁家常人屁股底下三个洞!”
老村长破口大骂,褶皱间漆黑的眼中透出一股子阴险的狠厉。
艾叶登时一噎,手指指着村长鼻子愣了几许,回头看了看顾望舒,看了看村长,又瞪大眼对顾望舒道:
“他在说什么鬼话?”
再回头问那村长:“你亲眼见了?”
老村长气得嘴歪脸红:“见个屁!裕陵古村传言传了百年,谁人不知!”
老太摇了摇头,继续缝下一张皮子去了。
“这鬼你们除是不除。”老村长怒地坐回桌前对顾望舒道:“不除便交了饭钱滚蛋,反正你这人看着细皮嫩肉,相貌隽美的,不像有真本事的样子。”
“饭钱?”艾叶舔了舔嘴角油星:“哦?合着您讹钱来了?”
“休得失礼!”顾望舒这会儿终于插得上话,“既然来了就没有中途而废的道理,二位不要再吵了,我去。”
老村长眼里的阴厉立刻化成讨好,怕人改了主意,急忙道:“那还请道长展露神通,收了那东西!”
艾叶从那屋里出来一直是个心气不平,半边紧贴在顾望舒身上跟他走着嘟囔:“那老头儿纯把你当工具用,要我肯定当场甩手走人,什么金子烧鸡谁在乎啊!现在跑还来得及,要不咱走?”
顾望舒往后撞了肩,把艾叶从身上挤下去才道:“答应过的事儿了。”
“跟他那种人讲什么道义!”
“我是说,答应好你了。”顾望舒叹道:“买叫花鸡吃。”
“……”艾叶嘴巴拱了几下,怪不好意思地掀了顾望舒一眼,将将把控制不住要上扬的嘴角按回去:
“哦。”
他再不信邪地吧唧贴回顾望舒背上:“咱要过那桥呀。”
“顾望舒要长命百岁”
顾望舒点了点头,目光停在漆黑一片的崖边。
他先将手中火把插在桥头,山上风大,火把吹得乱摇,有限的感官内空荡荡的只有木板咯吱咯吱声。
顾望舒把伞挂在腰间,扶着吊桥两侧绳索试探性踩了踩打晃的木板,确认安稳才敢行走。
只是还没迈出第二步,忽地觉得半边身子沉了——原是艾叶紧紧薅着自己袖口跟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