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忙喊:“俊生不叫他爹妈知道!”
沈辞辞猛地刹住脚步,极惨然地笑笑:“带路吧,我跟你去。多谢你。”
无边落木萧萧下,秋风比前几日更凉。心中记挂着垂危的人,沈家小娘子跟着这伙计走到巷口,将昨个儿叶大人的叮嘱尽抛在了脑后。
颈间一痛,天地好像黑了。
无人察觉。
厨房里。
真正的沈辞辞从炉后钻出来,她拍拍手,弯腰拍打裙上沾到的枯黄秸秆。
估摸着时辰,她寻机从厨房后门溜出来,环顾四下,走了条荒废的小道。目的地是县尊大人的三堂。
叶知县素来勤勉,这个时间必定是在书房里的。辞辞推开后窗翻进来,落地后将食盒小心地拎到手里,看着不远处桌案前的那人,有些心虚道:“大,大人。”
叶徊按向袖箭的手一松,改为拿手抵着额头,用修长的指节挡住蹙起的眉头:“那些人的手伸不到三堂,你可以不必这样鬼鬼祟祟的。”
辞辞脸红了:“是民女托大了。”
“十一被带走了?”他放下手,将所读的书翻了一页,掀起不大不小的动静。
“多亏了十一小哥。”辞辞用力点点头,“谢谢大人未卜先知,做如此安排。”既然有人想要从她这里下手,那便放马过来吧,前提是,有十一这样的顶包侠在。
这么说着,她忆起十一女装扮做她的忸怩模样,再度忍笑。
“谢你自己吧。”叶徊扫了眼书页,抬起头,端得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昨天他绑了你一回,今次让他也尝尝这样的滋味,可解气了?”天地为证,他这是秉公处事,一点戏谑的意思都没有。
“解气了。”话一出口就后悔,她将头甩地飞快猛地后退,牵动发间蝴蝶一下一下地扇动翅膀,“不不不,我,我没有生气!”
对面传来极轻浅的笑声。
辞辞默默走进用餐的隔间布置。收拾妥当,她托着着盥洗的铜盆恭恭敬敬地来相请。
叶徊便丢开邸报,走过来净了手,至桌台前坐下。走又走不得,辞辞忍着四分饱为他布菜,县尊大人也不拒绝,任由她拿公筷照顾,夹什么吃什么。看起来极好说话的样子。
他慢条斯理地用饭,不言语,全程也没有发出一丁点多余的杂音。
趁着这人埋头喝汤的工夫,沈辞辞飞快地吞了下口水。只能看不能吃真的是一种折磨,好在她肚子争气,没有发出什么奇怪无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