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辞不是想要吗?”
“你监视我?”
“要不要?”只要他的手一松,这东西就会摔在地上。他能轻而易举地摔掉伯母的念想。这人比县尊大人还要喜怒无常。
“放,放,放下。”辞辞反应了一下,“慢,慢着,方才那是,长寿面?”
“是。”这人痛痛快快地承认了。
“你怎么知道我快要过生辰了?”
“这就是我要同你说的第三个故事。”这种时候,他总算肯将手上的东西轻拿轻放。
“什么呀。”辞辞觉得莫名其妙。少女的声线酥软又婉转,似嗔似怒似抱怨。镯子落在视线里,她赶紧拿起来好好收在袖子里。这样做能令她心安。
“就在刚刚,我改变了主意。”沈余抬起幽深的眸子,云淡风轻道,“第三个故事你要自己去找。”
“第三个故事与我有关?”辞辞下意识道。
“有关。”
得到肯定回答的辞辞心里一咯噔,这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并不简单。
“必须,与我有关?”她不死心地试探。
“除了你不会有旁人。”他出言将她的路堵死。
这下辞辞宁愿吃面也不想听他继续说了。
盯着她吃完面,沈余问她想不想出去透透气。在辞辞看来这是句废话,她根本没有决定去与不去的权利。
走出来时他想牵着她走,辞辞很有骨气地躲开了。
从阴冷又逼仄的地下拾级而上,上面是间阳光几乎照不进的屋子。特制的架子上摆满了乌压压的瓶瓶罐罐,每个罐子旁都立着一盏点燃的长明灯。无数微弱的火光聚拢在一处。
辞辞仰头看了一眼,迅速低下头去。
“最上头的是殷家先祖跟冯将军的骨灰,最下头的是前任掌教和前代贵妃的骨灰。”他毫无保留地指给她看,“你看,无论生前如何,死后都在一个坛子里呢。”
就知道他不会这样好心的辞辞:“你一定要用这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口气说话吗?”
她忍着喉咙里的恶心:“我想回去了。”
她头也不回地走回去,自此拥有了漫长的独处时光。她的思绪很乱,到最后木然地坐在那里。门再一次被推动的时候她没有抬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
“沈辞辞。”那人用他独有的醇而清冽的嗓音唤她。
辞辞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梦里有她一直需要的叶大人的声音。那声音就在耳边回响,接近无奈,“你总是这样叫人不省心。”
“不想回去了?”
这句再真实不过了。辞辞怔怔地抬头,见到来人只觉得恍惚。她胆大包天地用手去触碰他的面颊,随后一头扎进这人怀里,只顾着挨着他的肩膀哭。这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