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我们来说,不好不坏,私底下多个闲话罢了。”樱儿道。
私底下的闲话,那便是与县尊大人有关了。辞辞停下手头,同樱儿挨得近些,往她嘴里塞一枚从家拿的蜜饯:“快说快说,发生了什么?”
蜜饯甜滋滋的又有嚼劲,樱儿眯着眼睛十分受用,麻溜将那件轰动的大事说了。
辰州府前任知府冯道安老爷子现年七十有二,致仕以后就在云水县养老,他膝下孙女闺名叫瑞珠的,生得标致模样,如花似玉,其才情品貌在整个西南都排得上名号。
“这样的妙人儿偏偏走错了路,犯到那冷心冷面的叶县尊手上,彻彻底底丢了脸面……”樱儿说着叹口气,仿佛真的在为这素不相识的人惋惜。
冷心冷面的形容辞辞却不赞同。但她急于听后话,也就没有表露。冯小娘子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儿,她从前上香时远远地看过一眼,知道传言不假。
又纳罕,这样一位闺阁小姐,如何就同县尊大人扯在一起了?该不会……
樱儿便将冯小娘子胆大包天买通府里下人、趁叶大人到她家做客时拦了人强行剖白心意一节说了。
“她自恃美貌,想着趁夜成了好事,又仗着家里渊源,不怕咱们大人不娶她过门。”
樱儿摇摇头:“县尊大人少年风华,公开露了几次面,恋慕他的姑娘多了去了,没见过这样大胆的,居然直接把手伸到县衙来……”
辞辞咳嗽两声:“那大人他,怎么反应的?”
“大人直接叫人把这娇娥丢出去,凭那冯小娘子哭的梨花带雨。随后又清查身边的纰漏,拿杖子打坏了好些人……”樱儿捂着胸口心有余悸道。
“哦。”辞辞没听进去后半句,自然也就没有安慰人的相应心意。
“哦就完了?”
“哦。”
气得樱儿推了她一把:“我素日就知道你是个冷心冷肺的,没意思的紧。”
樱儿走后,辞辞在原地愣了会儿,没多久就想到自己一厢情愿的感情寄托。冯娘子这样风头无两的大美人叶大人尚且看不上,不必想,她这样的,更没指望。
再者说了,县尊大人出身侯府,侯府偌大的门庭,她这样的民女,再上进几辈子也是摸不到的。
这样一想,不免又灰心丧气起来。
不能想不能想……她转到案板前撕白菜。
稍后三堂传话到,叫她今明两天不必到书房来,也不必费心整饬饭菜。辞辞猜测,叶大人肯定又有大事要做?承诺不去打扰,她便停了手,胡乱吃了早饭,到园子里找樱儿玩。
樱儿还生着她这个呆子的气呢,埋头修剪花叶,当没看见这个人在眼前晃似的。辞辞缠着她道歉,从海棠花前缠到月门前,缠了足有一刻钟。
如此这般。樱儿哪里还有气,正想随意找个台阶下,忽然看见月门一侧的早梅花:“瞧瞧,你的花开了。”
辞辞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几天前在花市买的腊梅果然开了。黄梅初绽,暗香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