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枫注视着她,表情沉了下来,“所以现在联系不上医生?”他第一次露出烦闷的表情,抓了一把头发,他挫败地站起身。“病例在哪?”
向晴拉着他的手,试图安抚他,“维枫你冷静一点。我这不是绝症。”说到绝症,她忽然抿起唇。想起医生的肿瘤推断,她此刻很庆幸今天没让维枫一起去。很难想象,如果维枫听到医生说肿瘤的话,会是什么反应。
她的话维枫听到了,但维枫却还在用目光搜寻可能放了病例的地方。向晴见状,松开他的手,侧身捞起藏在茶几下那个装了病例跟药的塑料袋,从里面取出病例,递向他。却又在他伸手要接的时候,瞬间收回,“过来抱我。”她本想绷着脸学他一样,酷酷的讲完这句话,却在听到自己的声音那一刻没控制好,笑了起来。
维枫用手指按住自己的鬓角,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顺从的坐到沙发上,搂着她的肩膀,表情异常严肃的说:“给我看看。”
被他紧张的样子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向晴僵着手,把病例递了出去。维枫正在仔细翻看病例,神情看上去跟她早上读设计稿一样沉浸。抱着他的胳膊,向晴屏住呼吸,认真聆听着他的每一次呼吸。
“药在哪?”维枫刚放下病例就转头对她摊开手。
这种气氛下,再不适合开玩笑了,向晴努着嘴,乖乖交出药盒。“你不要过度紧张嘛我都不怕,你担心什么啊”她仗着自己只听得到一边,于是就放大了腹诽的声音。
维枫的视线始终在药盒上浏览,向晴见他彻底无视自己,便裹上毛毯半跪在他面前,双手捧起他的脸,深深地望着他的眼睛,“楚维枫,干嘛?我只是疑似会聋,你就要开始对我冷暴力了是吗?”
“我没有。”维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助,但他还是用同样温柔的眼神,深深地看着她,“你不会有事的。”他的声音很低,却十分清晰,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像在给她打气。
“有事也只是一边听不到而已。”向晴松开手,看上去真的很坦然。
而维枫的样子可就没她那么洒脱了,注意到每盒药都有使用过的痕迹,他看着她,“药吃了有什么反应?”
“因该起作用了。”她眼神真诚,看起来不像是为了安慰他才说的。“你信我一次,我真的不觉得我会聋,真的。”
“信仰治不了病。”他轻轻抓着向晴的手肘,“复查是什么时候。”刚说完,他就摇了一下头,“不对,这种事不能等”
“楚维枫,你好了哦!”向晴知道他想干什么,及时打断了他。“你再这样乱紧张,我以后什么都不告诉你了。”
维枫并不在乎她的吐槽,依旧是一副备战的状态的样子握着她的手,“向晴,如果治不好,一边耳朵听不到,你真不在乎?”他望着她,仿佛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睛里渐渐有火焰在涌动,“以后唱歌只能听到一边的旋律,这样,你真的无所谓?”
火花一再地灼烧向晴的脸,她侧下身来靠在沙发上,维枫说的没错,完整的身体坏了一个零件,她自然很难做到完全不在乎,静静感受了片刻耳朵里传来的闷闷回声,她重新坐了起来,“有所谓它要聋我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