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意站得太远,听不起她说什么。只见她摘下了自己胸前的蓝宝石胸针,跟流浪汉换了一束破损的玫瑰花。
再接着,许晏转过身。
陈意下意识往身前的红色电话亭闪躲。
她偷偷观察着许晏。
许晏抱着那束花。花早就脏了,污渍弄到她的衣服上。她走到陈意丢下香水的地方,在一堆被淋湿的纸板中努力寻找着香水礼盒散落的袋子。
陈意不明白。
她终究没忍住,走上前,伞撑着许晏的头顶,自己的后背被雨水侵袭。
许晏察觉到什么,抬头看向陈意。
因为淋雨的缘故,许晏精致的妆容有些许花乱,刷过的长长眼睫毛晕染开一片黑色。明明这样的她没有平日好看,可陈意就是心紧无比。
就这么一瞬间,她在许晏一贯沉稳冷静眼眸中捕捉到慌乱和闪躲。许晏下意识偏头躲避。
陈意笑了。
这笑容里有些许胜利者的喜悦,也有大多生气后无奈。胜利于许晏原来还会为她牵动情绪。生气于许晏为何什么都不说?不是要解释?为什么不追上来?为什么不打电话?一个人顶着暴雨在这里捡已经碎掉的香水和烂掉的玫瑰有什么意义?
许晏你就这么蠢吗?
两个人好似出演哑剧,站在这一言不发。
来往的路人都不经往这一处看来。
过了一会,陈意问:哭了?
许晏开口说没,嗓音却透着颤抖。再多的一个字都没办法继续讲下去,她只是摇头。
你现在怎么想的?陈意又问。
许晏不回答,只是执着地用指尖去捡地面上碎掉的玻璃。
陈意看了就心烦,蹲身弯腰一把将她动作制止,拉着她站起来,冷冷地看着她:许晏,那只是一瓶香水。而且已经碎了,烂了,用不了了。
可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她敛眸,很轻很认真地说,我要带回去。
陈意眼眶有些酸,鼻尖也是。她觉得可笑。到这一步了,她居然还在心疼许晏。她想到很久之前,苏黛问她的那句话。
陈意,你分得清crh和喜欢吗?
陈意那个时候不知道。
但这一瞬,她想,她似乎懂得了。
明明自己已深陷沼泽满身狼狈,脚踩荆棘满身伤痕,还要去担心另外一个人有没有淋雨,会不会受伤。还会去心疼,想要去哄她。
陈意,你就是贱。
跟我回去。陈意攥紧许晏的手腕,我有话跟你说。
从咖啡店到酒店走路得二十分钟, 又因下着雨,这段路变得更加漫长。车是打不到一点的,若非要打车也可以, 代价是站在雨里先等上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