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岁生紧急叫停。“什么叫我年纪比你大?”
“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刚满十八岁!”
“好好好,刚满十八岁——”摩拉克斯见和他说不通,只好无比生硬的转移话题,“你买那么多灯做着什么?我的洞府里有很多归终留云她们送来的机巧灯,你还嫌不够?”
“够够的。”岁生推开他的手,无比理直气壮,“我就是想让你多拿些东西。”
“行,败家。”摩拉克斯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无奈的将东西收回随身背包里,将人一揽,“走了。”
眼前一花,两人就从山腰处落到了摩拉克斯的洞府门口。
“行了,没你的事了,去玩吧。”岁生回到自己歇息的房间,将东西从摩拉克斯那里薅过来,又是砰的一下,门被关上了,掀起的灰尘扑了摩拉克斯一脸。
摩拉克斯:……
够了,真的,我说够了。
就是因为这个老师每次见面都不着调,他才对对方没什么尊敬的,与其说是师生,还不如说是朋友,而且还是损友。
岁生负责损,摩拉克斯负责维系友情纽带。
唉,算了,自己早该明白的,不是吗?
摩拉克斯摇摇头,回了自己歇息的房间。
岁生关上门后又有些后悔了,该让人将房间打扫干净后再赶走的。
“呼……”岁生躺在买回来的躺椅上,望着铅灰色的洞府顶出神。
老师啊——
作为摩拉克斯的老师的他会是怎样的呢?
他的身份未免也太多了些。
不过也是,如果他真的比摩拉克斯还要年长,多捏造些身份也方便行走。
已经很晚了,折腾了这么久岁生也累了,他躺在躺椅上,撑着仅存的一丝意识从背包里拿出一条被褥盖在身上,而后沉沉睡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日下来脑海里被灌输的信息太多,岁生也睡得不安稳,总觉得背后漏风,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直到后半夜,半梦半醒间他好像听到了一声微妙的叹息,再之后,他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被放进柔软的床铺里,柔顺的被褥包裹着他,意识昏沉的闻着鼠尾草的香气沉沉睡去。
他缓缓坠入梦乡。
这里只有一望无际的黑暗,天穹是黑的,大地也是黑的。
唯一的光亮只圈着他周遭的一小块地。
他穿着纯白的神袍,银发未束,披散在身后,像是一条银河旖旎铺开,他的手中拿着黑色的时钟,在这一片寂静中,只能听见钟表嘀嗒嘀嗒走着的声响。
岁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他只是抬脚往前面走。
微光追随着他,那些散乱的光点也亲昵的向他靠近。
很奇怪,岁生好像能够听到这些光点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