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漪房略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来,好似没想到她会过来,“今日所有人都去仓池渐台去看歌舞游船去了,你怎么跑到我这边来了?”
刘嫖走到她的身边,将盘子里的粽子剥开放在窦漪房的面前,“听闻母后身体抱恙,所以我便把他们扔下过来看看。”
窦漪房听到她这般说脸色顿时有所缓和,但是语气却依旧带着些许的埋怨,“我老了,不中用了,也难怪旁人会顾不上。”
“瞧母后说的,依我看,母后是越活越年轻了。”刘嫖打着哈哈一般的说。
就在这时,刘启身边的大太监春陀带着一溜烟的小太监过来,进了门就朝窦漪房行了个大礼。
“奴才给太后请安,愿您诸事顺遂、长乐无极。”他恭恭敬敬的从地上爬起来,脸上还带着明晃晃的讨好的笑意。
“你不在皇帝身边伺候,来我这做什么?”窦漪房淡淡的开口道,言语中听不出喜怒来。
春陀弯着腰,殷切的指挥着小太监走上前来,“陛下心中挂念您,特派奴才给您送膳来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小太监们一个个的将手中的食盒打开,将一道道放饭食的盘子拿出来摆在案桌上头。碟子太多,一个案桌竟还放不下。苏晴叫人又抬了两个案桌过来才放齐全。
“此时渐台上,乐府的歌女正在唱曲呢。陛下说您在长秋殿不曾过去,便想着叫乐府的杂耍艺人到这边来给您表演一番。”春陀低着头,心里也不知道太后究竟不接陛下这个示好,“奴才斗胆,敢问太后想看什么曲目。”
“‘百里负米’的故事他们可会唱吗?”窦漪房不咸不淡的说道。
这说的是孔子有名的徒弟子路的故事。子路早年家境贫寒,自己常常要挖野菜做饭,但是却从百里之外背负米粮侍奉双亲。人们提起子路,都说他格外孝顺。窦漪房特意要别人唱这出戏,难保不是在说刘启对她不够有孝心。
“这样的日子,合该热热闹闹一点。”刘嫖笑着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她拿出一副小孩子才会有的撒娇痴缠看向窦漪房道:“母后,我想看些喜庆的东西,成不成啊。”
窦漪房也知道刚刚自己说的有些过分了。今天刘启特意在宴席上派人给她送东西就是要摆出皇家和睦、母慈子孝的样子。若是她真叫人在长秋殿唱了这一出‘百里负米’,怕是直接打了他的脸。但是身为长辈,她的尊严不允许她朝自己的儿子低声下气。况且她也自认不曾有错,主要是皇帝忌惮兄弟打压母亲。因此,窦漪房只是沉着脸,什么话也不曾说。
“一会姑姑去乐府那边问问,可有热闹的戏码,叫他们过来表演。”刘嫖看出窦漪房的默许,所以扭脸看向一旁的苏晴道,“盘鼓舞也好、响屐舞也好,跳起来叮叮当当的,我比较喜欢。叫他们快些过来吧。”
听到刘嫖这般说,下头的苏晴和春陀顿时松了一口气。
“公公回去的之后烦劳替我传个话。”刘嫖接着对春陀讲道:“叫堂邑侯好好看着两个孩子,还有就是不许多吃酒。”
春陀感激的笑了笑回道:“诺,奴才会提醒侯爷的。”
过了一会后,苏晴便带着乐府那边的杂耍艺人过来了。不时,长秋殿便传出热热闹闹的乐曲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