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装作出来挖设陷阱,布置障碍带,郑冀一行带的东西并不多。
轻装简从,行军速度很快,距申时还有两刻时,大军到达了一处叫鸡原坡的地方,这里距离山平县只有五六里。
郑冀下令大军停下来,吃点干粮,喝点水补充体力。
然后,他悄悄将一封信塞给老七:“送去山平县。”
老七点点头,拿着信骑马去了山平县。
林钦怀背着手,站在城墙上,听说郑冀派了人,当即下了城墙,热情地说:“你是阿冀派来的?你们到何处了?我派人去接应你们。”
老七将信递给林钦怀:“将军,这是我家郑副将让人送给您的。”
林钦怀拆开信,粗略扫了一遍,哈哈大笑起来:“好,好,传令下去,我的好兄弟,西北军副将郑冀弃暗投明,带兵投效我们庆川军来了!”
“好!将军威武!”旁边不少将士欢呼了起来。
林钦怀收起了信,命人牵来了马,笑道:“阿冀兄弟可能等得急了,你先回去通禀一声,我随后就到,亲自去接应我兄弟。”
阿七点头,拱手告辞。
他走后,林钦怀带了几名亲兵,骑马也出了城。
不多时,他就到了鸡原坡。
远远地他便看到了大军,林钦怀坐在马上远远地朝郑冀拱手爽朗一笑:“阿冀,走,为兄领你入城,以后我们兄弟齐心,共创大业!”
“好,有劳林哥来接应小弟了,走!”郑冀挥手,一夹马腹,追了上去,落后林钦怀几步。
林钦怀一边往城里走,一边跟他介绍城中的情况:“阿冀,山平县小,不能驻扎太多的兵力。等你进城稍作休整,咱们再看看有没有机会,若没有,你就先回仁州,然后南下去定州,攻打吴州,一鼓作气捣了葛家军的老巢!”
郑冀有些讶异:“林哥,咱们不是跟葛家军暂时结盟了吗?”
“那都是假的。我们跟葛家军是死敌,只要有能吃下对方的机会,就绝不会手软。咱们庆川军发展太快,兵力跟不上,如今仁州只有四五千守军,有心也无力。如今有了阿冀你这一万多精兵的加入,如虎添翼,当然要趁葛家军抽不开身的时候,一举拿下他们。”林钦怀豪迈地说道。
郑冀心中大定,赞道:“还是林哥看得远,我听你的。”
说话间,山平县已经到了。
林钦怀笑着说:“天气太热了,阿冀,走,晚上给你们接风洗尘,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林钦怀一马当先进城,郑冀紧随其后,后面跟的几个是两人的亲卫,再后面是大军。
一万多大军,乌泱泱的进城,非常壮观。
林钦怀、郑冀几人先一步进入城中。
就在这时,郑冀忽然听到背后传来嘎吱的声响,同时一道道突兀的爆炸声响起。
他吃了一惊,猛地回头就看到几十个士兵快速将巨大厚重的城门推了过去,合上。
他顿时目眦欲裂,拔刀就刺向后背对着他的林钦怀。
但他的刀还没落下,一支利箭从头顶上方射来,击中了他的胳膊。
郑冀只觉胳膊上一痛,手臂不自觉地垂落,手里的大刀也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紧接着又是几箭从背后传来,他扭头便看到老七几个身中数箭,坠下了马。
郑冀刹时脸色煞白。
就在这时,林钦怀身下的马停了。
他转身,似笑非笑地看着郑冀:“阿冀,你这是想做什么?”
郑冀恶狠狠地看着他,控诉道:“林钦怀,亏我将你当兄弟,不惜放弃现在的一切,带兵追随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是我郑冀瞎了眼,看错了人。可惜了,我身死不足惜,可害了那些陪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看着他怒发冲冠的样子,林钦怀笑了:“郑冀,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呢?成王败寇,你棋差一招,这时候还做这种姿态,只会让人觉得可笑。”
郑冀听到外面接二连三的爆炸声、惨叫声,心在滴血。
他死死咬住下唇,抬起摄人的双目,紧紧盯着林钦怀,大吼道:“住手,林钦怀,你疯了,我念及旧时情谊,真心投效你,你不信就算了,还屠杀我的兄弟,以后传出去,谁还敢投奔你们庆川军?”
林钦怀好笑地看着他的表演:“郑冀,你不会以为仅凭这两句话就能让我手软,放过你,放过他们吧!”
郑冀捂住手臂的伤口,怒视着林钦怀:“那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我郑冀发誓,我是真心投靠你,绝无二心!”
“晚了,郑冀,我都动手了,死仇已经结下,哪怕是错了,也只能一错到底了。”林钦怀慢悠悠地说道。
郑冀差点一口老血没上来。
看他这副模样,林钦怀笑了,冲旁边的士兵抬了抬下巴。
几个士兵上前捆住了郑冀的双臂,拉着他上了城门。
站在城楼上,往下看去,下方一片惨烈。
不少士兵陷入了陷阱中,拼命挣扎,然后踩中了装着炸、药的玻璃瓶,轰隆的爆炸声响起,刹那间死伤无数。
城楼上,弓箭手搭弓射箭,密密麻麻的箭头如黑雨般从高空落下,又一批士兵倒下。
还有些士兵聪明的,赶紧往后退,但没退多远,山坡上,树上,冒出一个个持弓的士兵,对着逃兵就是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