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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2 / 2)

直到那天夜里,她偷偷躲在院里那丛灌木里,忍受着身边难受的枝条贴着自己,听到收音机里的声音。

到现在她已经记不起自己听到的到底是什么,可能是个故事?又或者音乐?亦或者,仅仅只是什么人在说话?

她不记得了。

可江流忽然就知道了自己。

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知道了自己,没什么特别的,她就是不甘心,而已。

不甘心一辈子就这么面朝h土背朝天,跪在一个蠢货脚下——虽然他现在已经不让她跪了。

可她的一辈子,真的就这样吗?

她的脊梁骨,真的就那么断了?

所以于是有一天,江流就消失了。

她躲在送石岸回家的小汽车后备箱里,她见过下人把石岸需要带走的东西塞进那个地方,所以她躲了进去,然后用随手捡来的几根木条卡在车的卡槽里,她可不希望自己被关在里面,然后一路往外,在他们停车的某个时候,悄然离去。

可离开的nv孩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世界。

身无分文并且什么都不知道,对一整个世界全然陌生的小nv孩,到底要怎么生存下去,江流完全没有概念。

她只是无法忍受自己就那么窝在那个小山g0u里,日日重复同样的日子,每一个今天都能看到同样无趣而呆板的自己,从生到si,全是一个样子。

流浪的nv孩就像每一个流浪者,但心是自由的。

十二岁的小nv孩曾经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站在漂亮的蛋糕店外,惊讶并且贪婪的注视着那些漂亮的食物,大多数情况下城市里的人都会捂着鼻子厌恶的从她身边加快走过,但偶尔,偶尔的偶尔,会有人停住脚步,从自己刚刚购买的漂亮塑料袋里拿出个jg致的糕点,递到她手边。

所以江流从来就知道,人类是种复杂的生物。

她最后一次站在蛋糕店外面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大雨天,几近ch11u0,鼻青脸肿的小nv孩儿被雨水打sh,身上粘稠的深褐se渐渐被冲刷出血的痕迹。

从蛋糕店走出来的人发现了她。

一道闪电突然闪过,让城市明亮了一秒,那个老妇人温和的眼睛看到了nv孩身上冲刷出的血迹,像小溪一样。

nv孩被她带走。

然后成为了江流。

许久之后,那个老人告诉nv孩,之所以带她走,是因为她看起来太惨,但愿意培养她,却是那个凄惨的nv孩子被闪电照亮的,脏兮兮,青肿的吓人的面孔上,有一双冷静却明亮的眼睛。

那个改变江流一生的夜晚,她经历了自己的最低谷。

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睡在天桥下,那里是流浪者的家,因为天气寒冷,她迷迷糊糊裹着自己捡来的大块y纸板,忽然就被个钳子样的手抓了起来。

那是个流浪汉,看不出年纪,但很脏。粗糙的大掌抓住了nv孩年幼的身t,恶心的气息扑面而来,被抓住的nv孩儿疯狂的反抗,却因为反抗被打的几乎晕si过去,如果不是骨子里的狠厉让她冷静的放松自己去配合,然后,然后在那家伙摁着她让她凑到那个丑陋的东西上的时候,一口咬掉了那玩意儿,乘着那家伙下意识的一脚被踹得老远的机会跑掉,她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

所以那个夜里,站在蛋糕店外的nv孩凄惨,却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起码没有落到更不堪的地步。

然后一切改变。

那个老妇人姓唐,嫁了个姓夏的男人,所以所有人都叫她夏老夫人,江流一开始并不太在意,因为老人独居在一个小院子里,她并不明白在这样一座城市里,拥有独栋的房子应该算是什么阶层的人。

老人带她去了医院,然后是孤儿院,最后把她领回家。

老人收养了她,但并没有让她冠上她的姓,而是在给nv孩上户口的时候将nv孩随口告诉她的名字写了上去。

所以她叫江流。

因为见多了山,一望无际一眼望不到头的山,她喜欢水,江河湖海,波浪滔天,有趣多了。

后来她知道了八阵图,知道了江流石不转,于是再给人介绍自己名字的时候,她会文雅的告诉对方,她的名字,取自八阵图。

在一起的日子快乐又让人觉得短暂,b起之前那几个月的度日如年,这段时间消失的既快又茫然。

石岸觉得自己的时间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等待,一半放纵。

这一日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

石岸站在一面打造的简洁又雅致的镜子面前,看着里面那个面上还泛着水汽的青年男子,眼尾微微发红,双唇被自己咬得微肿,可以养鱼的漂亮锁骨上晕开的颜se,是被人亲吻之后留下的,让他觉得颤栗的,痕迹。

婴儿一般无遮无拦的躯t笔直站立,男人看到自己的身t,苍白而瘦弱,哪怕养了这样几个月,他却依旧没能回到从前那般重量,以前运动得来的几块腹肌也变得只能隐约可见,现在这具身t根本就不像是个成年男子,反倒是像个青春期因为生长而变得扁平瘦弱的男孩子,但——

她似乎没有不喜欢,反倒是——

前一日晨间的欢愉,在他的身t上留下了不少痕迹,石岸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伸手0了0自己的x前,

这里的痕迹似乎褪了些

视线往下

肚脐附近的痕迹也快消失了,怎么办?

前一日酣畅淋漓的情ai消失的太快,那个肇事者却在完事儿之后接了电话很快离开,这些许的痕迹,根本不足以让人觉得安心。

【唔不经意间往下的视线落到更低的地方,石岸面上的微红变深,赤果而白皙的大腿n上,被狠狠r0unie过的颜se刺目又鲜明的露在那里,明晃晃的。

思绪,不自觉就想到那天早上:

前一日她来的时候是早上,似乎刚才从什么地方回来,手边拖着个21寸的小行李箱,进门的时候可能还带来了些许寒意。

他没起床,窝在被子里有些迷迷糊糊,想醒却又有些眷恋被子的温度,在前一夜改作业改得晚了些,现在的学生真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敢交上来,是他最近一段时间太好相处了?

房间门被打开的时候带进来了些风,不过当时他躺在被子里没有抬头看,直到温暖的被窝被人利落的掀起,自己光滑的身t被冷得一个哆嗦。

唔忽然被人亲吻,紧张的张开眼,继而看到了那双让人迷恋的眼睛,原本的僵y瞬间变成软,石岸只是想着被亲吻的唇还没清洗过,有点脏

来人似乎b较兴奋,而自己的反应给了她更多,一路往下的亲吻让他有些接受不了,想要挣扎却因为害怕任何一点推拒会让那人真的彻底走开,男人有些压抑的轻喘起来,双手抓住身下单薄的被褥,纵容着身t上那个微凉的身t。

直到那些细碎的吻来到——

啊——

他尖叫起来,因为使用者的喜好被清理得gg净净的位置被抓住,逗弄,然后察觉到温热

石岸看到自己被抓住分开逃避不能的双tui间nv人黑se的短发,强烈的感觉像cha0水般涌来,忍不住腰身上挺,有种案板上的鱼r0u不想着逃跑反倒自动自发往食客嘴里送的意思。

强烈又可怕,让人灭顶一般的感觉让人想要尖叫,sheny1n,甚至泪流。

于是,以为自己还有底线的男人开始恣意的尖叫,sheny1n,流泪,哭着求着让人给予更多。

所以那里也有痕迹。

有些羞耻又满足的,痕迹。

再后来,便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情ai,可惜的是,完事儿之后没多久,那人洗了个澡,结果还没来得及再多说些什么,一个电话过来,她便吻了吻自己的唇,离开了。】

她昨天没来。

今天会来吗?

他不知道。

穿上衣服,甚至扣上了衬衣最上面一颗扣子的男人就像换了个人,显得禁yu又有距离感,像悬崖边的傲梅,可远观不可亵玩。

又或者,只给一个人,亵玩。

石岸拿起自己的公文包走出去,坐上电梯,直下负一层。

他需要开车去学校。

因为这是她的房子。

虽然在校内有单间的员工宿舍,他之前也的确是住在那里,但自从两人的关系在一起确定之后——虽然是见不得光的关系——他大多数时间却是到了这里,她的一个,小金屋?

石岸有些嘲讽的笑了笑,嘴角微动,对自己。

这个小区距离c大不远,但是安保系统特别完善,似乎是个金屋藏娇的好地方。

他甚至有一天晚上开门丢垃圾的时候,看到对面屋门口一男一nv啃得舍不得分开,nv方的面孔落在y影里,但从穿着打扮看得出是个时尚丽人,白骨jg的架势,男方的面孔却露了小半张在光明里,光洁的下巴上微微有几根细软的胡须,顶多是他们学校里那些小朋友,甚至有可能,未满十八岁。

所以这个地方,应该就是富婆们喜欢金屋藏娇的地方了吧!

石岸想着,可不管怎么说,他握紧了自己手里的钥匙,钥匙上挂着个镂空金属繁t字‘江’——这把钥匙都是自己si不要脸争取来的,再想那么多g什么!

自尊,自尊这种东西——

钥匙陷进手心里,那个镂空的金属似乎要将那个文字,印入男人掌心,就像在他心里那样,抹灭不去。

按了按手里与房间钥匙一起的车钥匙,不远处的车辆发出轻声回应,石岸上车,开向c大。

石岸今天有课,所以一大早就起来了,不过因为距离c大挺近,十五分钟的路程,他到校园的时候也不过九点多,他的课在十点,拿着教案进入教室的时间足够了。

他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小时候跟在爷爷身边学习的许多东西,怕是现在的很多真正的汉语言专业的大学生都不一定知道,不过因为只是个讲师,有时候也会教一些的基础课,例如马哲。

今天的课就是马哲,不过因为他上课的时候喜欢加些私料,讲些历史或者故事,选择他的课的学生到是不少,反正马哲嘛——真要考试的时候再去看看背背就好了。

今天的心情没有太好也不算太糟,早上出门前看到的还未消退的痕迹让他还保有着些许归属感。

但是石岸知道,如果超过太久,久到那些痕迹完全消失,那个人还没过来的话,他就会开始恐慌。

所以有时候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自己的身t容易留下痕迹,还是他恬不知耻的引着诱着缠着,让人给他留下痕迹。

而与此相对应的,是他根本不敢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天知道他到底有多想。

下课的时候石岸被几个学生簇拥着,从走廊转至路边上,对面圈出的一大片空旷地和各种器械让他抬眼多看了一眼,

“那边是在g什么?”

“啊,那个啊,就是西莫的戏啊,之前不是和老师说过的吗?”

“什么啊,石老师根本就没在听我们说话,之前就说了啊,大明星西莫的网剧要到我们学校取景啊~”

石岸点了点头,没再看过去,自己一行人就这个说话的功夫,自然而然的穿过了那片空地,也没有注意到一旁放置的一个摄影机,正悄然运行着。

直到几个月之后那部剧开播,年轻讲师的高挑俊美,被扣至咽喉的衬衣纽扣给那人带来了一gu子禁yu的美,偏瘦的t型更是暗合不少nv孩儿的审美,被一群青春洋溢的少年男nv们簇拥在中间,打眼的就像在两军对垒时飘扬的旗帜,明晃晃的。

不过是摄影机随便记录下来的一个简短镜头,却让惊鸿一瞥的身影被网上的不少群众发现,让人人r0u了出来。

于是不少人的电脑弹幕上密密麻麻的显示着:

没人觉得刚才走过去的那个老师好帅吗?有~33有12你不是一个人47

好帅的老师,这是哪个学校?c大真有这么帅的老师?

已截屏~t1an~3前面的,屏幕太脏,已打印,

啊——好后悔好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报c大!我要给他生猴子!12

楼上的注意,楼上的注意,这是我们c大的讲师,马哲讲得特别好!

接楼上,想要生猴子的注意了,你不是一个人。

ps:石老师本人b电脑里更漂亮见过本人,嘚瑟g~~\≧▽≦/~啦啦啦好想看

在石岸根本就不知道,也完全不想要知道的时候,他火了一把。

“慢慢喜欢你,慢慢的亲密,慢慢聊自己,慢慢和你走在一起~”

手机里莫文蔚x感的声音,以一种与众不同的温柔流泻而出。

石岸快速抓起,飞快的看到手机屏幕上那个人的名字,

“我在!”

有些着急,因为没有即刻接起。

“我知道,”

一声轻笑,从手机对面传来,

江流最近心情挺好,一些事情渐渐走上正轨,而她一直觉得陌生又带着警惕感总是小心翼翼的,从来不善于处理的,甚至只想过远观而不打算踏入的,感情这东西,也因为对方像个柔软而温顺的小动物摊开了肚皮那样,变得不那么难以接受。

“我晚上回。”

带着笑意的nv音让石岸的心情即刻上扬,几乎飞到天上。

“不过家里的钥匙好像掉昨天的飞机上了,有份文件立刻要用,我现在让助理去找你拿钥匙,你在学校?”

“嗯,不过我今天不忙……”可以给你送去的。

未完的话,被石岸自己吞了下去。

他拿什么身份去送呢……

“怎么?”

电话那头的nv音微微疑惑,

“没,那个,你想吃什么?我最近学了挺多菜的,做给你吃好不好?”

男人的声音本来就好听,刻意的温软,像撒娇又像乞求,一瞬间让江流想起了那人在最受不了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忽然就觉得有些热了。

她一直是知道的,有些男人那时候的声音也会很好听,甚至g人,可直到最近,她才真从这个和自己保持了好多年关系的人身上,感觉到这种。

为什么从前没有呢?

电话那头的nv人思绪飘的有点远,她根本没想过不过是因为——

对方把自己的位置放了更低,甚至对于他自己来说,卑贱的位置。

总t来说,石岸是个挺保守,并且传统的男人,毕竟家庭背景放在那里。

作为一个挺传统的男人,他高学历,高收入,虽然不过是个讲师,但各种投资和证券之类的东西在家里信息来源明确的情况下,收入也自然挺好——这是指不算上他在家里的占gu的前提条件下——意即哪怕完全和家里断绝关系,他也依旧能够养得活自己,还有ai人。

所以他一直挺骄傲的,也一直,固守着他所以为的男人的面子和尊严。

所以两人这么多年的交往当中,明明很想,却从来不会对江流乞求什么,撒娇这种东西,他更是觉得那是nv人才会用的手段。

如非必要,根本就不需要。

直到分手。

第一次分手的时候是在高三,然后大学,虽然看起来时间跨度挺大的,但到底只有一两个月,那个忽然cha了一脚的学长让他挺慌,但那个时候你情我愿,就算是第三者的位置,他也不过是挣扎了两三天,就去做了。

可这一次不一样。

石岸很清楚,那个nv人对他的感情不管是什么,不管有多少,里面夹杂最多的一定是憎恶,她想要他痛苦。

所以他一直以一种近乎赎罪的方式在享受着这种痛苦,以自己都不了解的欣喜的心态,留在她身边。

直到那一夜。

清晰的感觉到那种想要折磨他的憎恶消失。

人的感情明确又复杂,ai与恨同生,亦同si。

她的恨消失,自己就变成了个没甚关系的单纯pa0友,两人之间维系着的唯一纽带也就没了,她当然能轻而易举的转身离开。

徒留他在原地,像个被陨石砸中的蠢货,碎成一滩烂泥。

太痛苦了。

然后是婚礼,石岸从来没想过,那个nv孩会成为别人的新娘。

是他的童养媳的,不是吗?

没有人邀请的婚礼,他难得的动用了家里的关系从堂哥那里拿到了请帖。

他想要看她最美的样子。

哪怕不是因为他。

于是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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