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追丢了!」
「拜托快点追丢吧最好是碰到结冰的路掉进河里全部淹si什麽的喔靠!」
请原谅我在故事一开头便爆出如此有失风度的言语。
但当一个人在大清早被一堆人追杀了将近半个小时之後,风度什麽的都可以taade吃屎去了。
听说呢,当今社会上有许多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会叫你做人就是要向前看,要懂得放下过去活在当下什麽的。可是有些过去就是会像疯狗一样追着你不放,而且一找到机会就冲上来咬你一口。
而本人很可悲的,就是这个被疯狗追着咬的家伙。
至於老娘可悲的过去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我现在心情太差,以後再说。
但我可以告诉你三十分钟前,我悲剧的人生发生了什麽惨烈的事情。
还有三十分钟後,我的人生是如何悲剧的收尾。
故事的开头,是这样的──
c’estvie
那是一个冰冷的早晨。
或是清晨,如果这种事情真的有那麽重要的话。
而一切的开端,永远是那一通万恶的电话。
在早晨或清晨的五点半,什麽时候不响偏偏要在一个人刚躺进被子里、而且被子逐渐暖起来的时候在你耳边突然发出刺耳的震动声,然後因为良好的职业习惯,你会立刻坐起身离开温暖的被子,进入寒冷的十二月里的冰冷空气,就为了接那一通早在二十分钟前就该打来的该si电话。
「oui」
这只是个公式化的法文开头。
「小夏!快点过来一趟!」
在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的中文要求後,接下来才是人x化的回应。
「你td什麽时候不打电话挑这什麽烂时间啊啊啊啊啊啊──?我才刚从店里回来有事不会在店里说一定要等我回来爬shang准备睡觉的时候打来是什麽意思!?啊不用辩解我知道了是不是贾许那混帐偷偷把早上要用的蛋糕给吃光了好你等着我十分钟内就到!」
故事就是这麽开始的。
今天是十二月三号,地点是法国市区,时间是上午五点半。
我叫夏洛蒂──至少认识的人都这麽喊,今年大概十九岁,正常职业是五星级餐厅的糕点师。至於为什麽一个糕点师会在清晨五点多才下班,然後又被一通电话叫回去,这要解释起来实在太麻烦所以以後再说。
我挂上电话,从温暖的被子里爬出来,抓起随手扔在椅子上的皮夹克往身上套,再一抓被扔在桌上的钥匙,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就这样潇洒地出门了。
没带手机,甚至没带皮夹,只有夹克的口袋里还剩几枚已经不能再使用的珐琅。衣着也很不正常的只有一件长袖毛衣加皮夹克,在配上牛仔k和半统靴。冷吗?答案是非常冷,尤其是在这种满地积雪的地方还有这号称夜里最冷的时间。好在老娘不怕冷,好像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莫名的拥有这种不容易被外界气温影响的怪t质,当然热的时候还是得短k短袖,冷的时候还是要多穿几件。
话虽如此,推开铁门迎面而来的寒风还是让我倒ch0u一口气。
「bonjour,charlotte!」同样准备出门的邻居小nv孩和颜悦se地跟我打了声招呼,接着如我预料的,是一大串讲个没完的法文:「你听说了吗?日本超有名的艺人iervra昨天si掉了耶!好可惜,听说她原本有在计画来法国开演唱会呢──我本来还想去看她的演唱会的……」
「孩子啊,」我露出人畜无害的和善笑容,伸手拍拍她的肩膀,然後跨上停在门边的红se重型机车。「不管她到底是谁,都不能帮你考过这次的西班牙文期中考吧?」
「噫?这种事不要提醒我啦!」
我将摩托车退出去,顺便跟她朝了招手。「adios,chica」
「啊,等一下,夏洛蒂!」我的动作停在准备上路的前一秒,转头看着邻居小妹慌慌张张地从书包里掏出一封信。「这是给你的。」
「啊?」我伸手接过那封没有任何属名或地址的信。「小妹,就算给我情书我也不会帮你去学校代考喔?」
「谁要给你情书啦!这是昨天放学有人给我的,叫我一定要转交给你。而且是个大帅哥唷──」
我看着她那笑得别有深意的笑容,决定还是不要擅自推测小nv孩的内心想法。毕竟现在孩子的内心世界都是非常恐怖的,一看没准会看到什麽两位an0猛男或美nv抱在一起或s8之类的情景,我这老人的心脏可承受不起如此惊吓。
我露出困惑的表情,其实心里紧张的要si。「谁会托你把信给我啊?」
「快拆嘛,是不是那个帅哥跟你告白了?」
「我不觉得有哪个我不认识的帅哥会把情书交给一个高中小nv生,再托她把信转交给我。」我小心翼翼的检查着信封边缘,确定没有被动过什麽小手脚後,才从口袋里取出一枚法郎y币把信拆开。
信中只有一张白纸,被人整整齐齐的摺成三层放在信封内。我抬起头,深深吐一口气。
反正伸头也一刀缩头也一刀,豁出去了不过就是一张纸啊啊啊啊──
我近乎暴力的ch0u出那张白纸,摊开,用惊恐的表情瞪着整张白纸上唯一的几个英文字母,内容简单却也复杂。字迹俐落又率x,而看过这字t的人大概用一只手的手指就能数完。
「they’rehere?」邻家小妹不解的念出信中内容。
「他们来了。」我重复。
「……你那是什麽表情啊?」
「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啊!?」我保持着扭曲的表情转向她,「这种感觉就像有只疯狗只差这麽一点点就要咬到你,却有个很久没见面的老朋友突然伸手拉了你一把那样!苏菲小妹,趴下!」
「什麽!?」
一声尖叫,一阵惊人的爆炸,然後是碎玻璃和灰石喷了我一身。虽然很想花个几秒抬头看看我住的那栋公寓被炸得多惨,可是现在实在没时间──我拉起被我撞倒在身下的邻家小妹,再扶起那台很奇蹟的没事的重型机车,二话不说拖着邻家小妹骑上机车然後开始飙车。
「小妹抓紧!坐我的车可b云霄飞车还可怕!」
「刚刚是怎麽回事啊啊啊啊啊啊啊夏洛蒂你骑慢一点呀──」
「我现在慢下来我们俩就si定了啊蠢孩子!」我瞄了後视镜一眼,後方果然紧跟了部黑se汽车而且还有只拿了枪的手从车窗里伸出来,「为了避免你si不瞑目──」我吼到,「有人在我家埋了炸弹──没炸si我所以现在在追杀我──」
「那跟我有什麽关系啊啊啊啊啊啊──」
「你不是给我一封信吗!这个动作就足以让你成了他们的目标了!」
我左手边的後视镜突然整个碎掉,八成是後方那个菜鸟开枪打偏了。邻家小妹又是一声尖叫,然後尖声喊了一句法文,意思大概是:「为什麽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我很想跟她说人生难免会踩到狗屎,但因为情况太危急,那句话只好被一声:「抓紧!」给取代。
我无视身後的尖叫和不停s偏的子弹,毫无预警地来了个高速的九十度转弯,还好这台重机拿去改造过,不然经过这麽多磨难现在肯定散成一地零件了。
「小妹!」我大吼,「等等我喊跳的时候,一定要紧紧抓住我!」
「你是要跳去哪啊啊啊啊啊啊──」
「这你就别问了!」
人生就是如此,总是得被过去的疯狗给追个几回的。
而在追逐的途中总是会有欢笑与泪水,就像我刚刚因为一个转弯让那群疯狗差点撞上一辆公车而哈哈大笑,後几秒肩膀就被子弹擦过而开始喷血这样。
「夏洛蒂你流血了呀──」
「没流过血的就不是nv人!」我又闪过一枪,又万分惊险的及时骑上人行道再骑到墙上,闪过一台大概是要去上班的轿车和一位大概是要去上课的粉红se脚踏车,安全落地後继续在雪中飙车。「这些警察平常不是满街跑的吗现在都si哪去了真是一群二货!」
他追我跑的戏码一直到我转过六条街,冲进一条汽车绝对挤不进来的小巷子才暂时结束。我闪过一堆垃圾和流浪汉,直奔巷子最深处的si路,然後抬起车头冲上一面靠在把路封si的墙上的板子之类的东西,配上摩托车的速度,两人一车一起飞出去。「现在!跳!」
所谓狗急跳墙──我竟然有办法在空中伸手抱住邻家小妹,再用力一踩摩托车坐垫跳离车子,还能伸手抓住公寓後方逃生用的防火梯,重点是两个人竟然都还活着──老娘我真该去转职当特技演员。
「爬上去!我可没这麽大力气把你扔上去。」我对像只无尾熊一样抱在我身上的邻家小妹下达指令,还好她还没吓到昏倒什麽的,如果她现在昏倒,我就得把她扔进那条结了层薄冰的河让她跟我的宝贝摩托车一起沉进水里了。
我们爬上铁架平台,两人都陷入一阵只能喘气无法言语的惊恐状态。暂时是甩掉那些在我家偷埋炸弹的浑蛋了,但这可不代表他们会就此消失。
「我知道你快被吓si了,但我们再不走,你就会碰到b被追杀更恐怖的事。」我喘了口气,对脸se苍白的邻家小妹说到,然後一点也不意外的看到她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起来。
「呜……我想回家……」她两腿瘫软的靠着墙,坐在敞开的窗户下方。我默默的看着她从书包里拿出一张卫生纸擤了擤鼻涕,突然惊觉,这个应该快乐的享受平凡高中生活的nv孩,就因为我这个半路冒出来的邻居而被卷入一连串的危险。
「……苏菲,」我叹了口气,无奈的单膝跪下,尝试露出一抹笑容并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你慢慢哭,我先走一步。」
「……咦?喂!不是吧还真的走了!?哪有你这样的啊──夏洛蒂!等等我!」
「苏菲小妹,现在时间紧迫,所以你听好了。」我带着邻家小妹走进一条长廊,现在刚好是夜班的人回家、早班的人还在家睡觉的时段,所以整条长廊显得异常冷清。「刚刚追杀我,或是我们的家伙,是个英国的……公司,严格讲起来算黑道,但同时也是个正规企业。我被他们追了一段时间,他们会把所有看起来跟我有关系的人都抓去审问,所以给我那封信的你也成了他们的目标。」
「你说什麽?」这只是个因为太过震惊的反sx反问。
「我现在要把你交给我的同事,他们会在风波平息前照顾好你。这段时间可能会让你受点委屈,」我停了几秒,最後把想说的一堆话给浓缩成一句短短的:「抱歉。」
「那……我之後会怎麽样?」邻家小妹用带着浓浓哭腔的语气问到,这绝对只是她心里一堆疑问中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问题是,你问我我问谁啊!?我还想知道我以後会怎麽样咧──
不过作为人不可以用这麽不负责任的态度回答被你陷害的邻居小妹,所以我露出了在沉思的表情,并在一番斟酌後,缓缓回道:「嗯……我这票同事再怎麽说,也是一群相当有背景的家伙,只要安全躲过这关头,一定会没事的。所以别担心,嗯?」
邻家小妹红着眼睛抬头看了我两眼,然後缓缓点点头。
接下来是一阵令人不安的沉默。我带着邻家小妹走下楼梯,边走边思考那帮浑蛋到底是怎麽找到我的,照理说他们不应该这麽轻易找到我的资料,尤其是我住的地方。话说这帮疯狗肯定是把炸弹埋在公寓的楼梯间,而且还计算好时间才引爆……
「夏洛蒂,」邻家小妹突然出声。「肩膀会痛吗?」
我毫不犹豫的回答:「痛si了。」
「夏洛蒂,」她又问。「你几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