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外婆也同意我们先到家里等，於是最後我们还是绕过许多小巷子到他家等。

我们四个蹲在他家门口，如果想吃东西就去便利商店，想上厕所就去菜市场的，就这样一直等到晚上六点半。

「还不回来？」秦笙杰从大概六点开始就猛看手表，「我家有门禁，恐怕不能继续等了。」

袁欣芸也跟着点头，「我也是，我妈从刚刚开始就在讯息问我几点回家。」

我跟关夏两个人对看了一眼，我率先说：「我可以到八点。」既那天跟况颖吵架以後，我可不敢再做出触犯她底线的事情出来，否则再被赶出去可就不知道要去哪里了。

「我、我没有门禁。」关夏脸红的说。

我愣了一下，她脸红的点还真是奇怪。

「那我顺路送欣芸回去，关夏，等一下八点如果柏源还没回来，你们也不要等了，让褚炎送你回家吧。」秦笙杰习惯x的下了一堆命令。

关夏看了我一眼，我倒是一点都无所谓。如果到时候关夏想要留下去自己一个人等他，我大概也会不管她走我的。

关夏在她们走了以後叹了口气，请求的看着我说：「即使等一下过了八点，你也可以陪着我继续等下去吗？」

「应该不可能。」我毫不犹豫的说。

关夏急得快要哭的说，「婆婆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一直照看着h柏源了，如果不让婆婆放心、不让婆婆放心的话……」

我紧密的想法有了一丝松动，因为她的眼泪。「会怎样？」

「他婆婆就会没办法投胎，变成一个没有记忆，在这个世间飘荡的游魂。」

我无法理解，「那又怎麽样？」听到那些无关痛痒，不管我事的事情让她这麽努力的劝我，我的口气都糟了起来。

关夏被我的语气激怒，「那很严重，你知道当初婆婆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是什麽原因让婆婆变成鬼的吗？祂原本可以直接去投胎的，就因为h柏源！」

看我不能理解的样子，关夏又继续说：「h柏源在婆婆要离世那最关键的时间，说祂丢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界。」

我残忍的别过头，「的确是这样啊。」就我那天听到秦笙杰说h柏源的事情，他不被自己的父母接回去照顾，如果连最亲的外婆都离开他，他这麽说也是有道理的。

「一个可以好好投胎的魂魄，如果他好好的让他外婆放下牵挂，也许祂就不会这麽痛苦又这麽难过，任由时间把祂变成一个空壳灵魂，在这个世界上游荡了。这个世界有多危险，还有可能被其他的鬼弄到魂飞魄散，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个严重x啊！」关夏气得推了我一把，害我差点站不稳。

「你又怎麽知道？」虽然我被推很不爽，但感觉关夏不是完全不明白，而是她明明就知道一些什麽，而不愿去看。

「我小的时候，因为身t不好容易招鬼，我亲眼看着放不下我的外公，为了保护我，在我眼前直接被打成灰烟……」

我感觉到他家旁边的巷子有了一点声音，「你刚刚说什麽？」h柏源从那条巷子的暗处迈出来，感觉也已经听了许久。「那祂为什麽不投胎？就因为我跟祂说那句话吗？」

关夏收起自己回忆里的眼泪，摇摇头，别着嘴唇的说：「因为祂听到你的愿望了，你希望祂不要走。」

h柏源的眼眶一瞬间变得sh润，在路灯底下被照得闪闪发光，「g！最好是！最好是啦！祂最好是因为我啦！」他越吼越大声，越吼越毫无顾忌，他已经快要失去理智了，我很快的走到他面前，一把将他拖到走廊b他开门。

「要喊进去在喊！」我没好气的这样对他说，他已经快没办法控制自己。

h柏源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两只手都抖得不像话，硕大的眼泪从眼眶滴到他的手腕，他手已经抖到不能好好开门的地步了。

看到他这样，我很快的抢过他的钥匙，门打开就拉着他入内。

突然感觉背後一阵y冷，而且是那种从夏天的户外踏进有冷气的店家那种感觉，t感温度下降的太快，我竟有些发冷。

关夏看我在摩娑我的手臂，有点无奈的跟我解释，「你刚刚拖h柏源的时候拖太大力了，这里不是开冷气，是人家阿嬷在生气了。」

闻言，我思考一秒火速转头跟h柏源道歉，只是他暂时情绪还无法回复，不能回应我。我想要在心里解释一点什麽，又觉得这样的解释很蠢。後来过一段时间以後空气恢复原本的气温，我知道这样大概就是他阿嬷对我气消了。这让我忍不住在心底赞赏，真是个好阿嬷。

「她那时候生病，我没有钱给她看病，她自己也不想看医生，说自己的身t已经老了，不用让医生投药给她吃，身t只是坏得更快而已。她宁愿把那些买药的钱、看医生的钱，全部都存下来或买东西给我吃。」他说到眼泪止不住，「我只是生气，我就是气她为什麽不会不管我！不管我要不要让她走！不管我si活，为了我好她就是要吃药！为什麽她不吃，ga0到最後病变得很严重才说要立什麽遗言！我管她什麽遗言！我就是要她不要走！不准走啊！」

关夏急得冲到h柏源面前紧紧封住他的嘴巴，生气的说：「不准你这样说！你这样是很自私的！」

空气又变冷了起来，我直觉想到刚刚关夏跟我说的事情，很想要把关夏从h柏源身上扯下来，就怕这次是关夏激怒了h婆婆。但到底我还是动也不敢动。

h柏源一把将关夏拉下来，「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你告诉我，你刚刚讲的是真的吗？她现在不去投胎会怎麽样？魂飞魄散吗？」

关夏摇头，「祂现在还记得你是他的孙子，如果在晚一点，祂会不知道你是谁……最後祂、祂会连祂自己是谁都不记得。魂飞魄散是有些自以为很厉害的魂，喜欢攻击相对较弱的，来证明自己的地位，拼一些地缘。」

h柏源看起来就是听不懂的样子，因为我也听不懂。

「什麽地缘？那我阿嬷不能拼吗？」

关夏皱起眉头，「那才没这麽容易呢。」

「叫我阿嬷去拼啊！」

关夏又立刻摀住他的嘴，「反正你现在不要讲太多不相关的话，就是让你阿嬷去投胎就对了，祂现在没办法拼那个东西，你阿嬷太善良了，不可能的。」

h柏源沉默了下来，他点头，「她就是人太善良，才会养我这个讨人厌的孙子。」

关夏听到他这麽说，摇摇头说：「你外婆不觉得喔，祂觉得你是他所有孙子里面，最讨人喜欢的，所以祂才会只照顾你。」

h柏源苦笑，「少来，是因为我没人要吧。从小就被我爸妈抛弃，现在有能力了，也不想跟我住了，自己生了一个妹妹住在台北。ga0什麽，我不是人吗？」

我看着h柏源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我不是人吗？如果我在那些所谓的家人眼里是人，为什麽他们要把我踢来踢去的。想到这里我沉默了下来。

一个暖暖的t温传来，可是我身边其实没有人，我很震惊，一抬头才看到h柏源也是。

「你有感觉到吗？」h柏源先问我。

「有耶。」

「因为h婆婆正抱着你们。」关夏说。

被婆婆拥抱後的h柏源总算冷静多了，他抓抓头问：「那我到底要怎样做我阿嬷才会放心离开？」

关夏头头是道的说：「祂现在好不容易迎来第二次可以投胎的时间，你不需要做什麽，就对着祂说出你的真心话，让祂放心就好了。」看h柏源还是不懂，关夏又说了一次，「把你心里现在最真实的想法告诉祂，让祂知道没有祂以後的日子，你也可以好好的。」

「好难。」h柏源的眼眶又红了，烦躁的手疯狂的开始爬梳自己的头发。

关夏知道h柏源现在也很难过，於是也不打算催促他，就只是安静的坐下，然後将视线投注在我身上，双手都在腿上纠结。

h柏源不说一句话起身走回房间了，关夏立刻跑到我身边来抓住我的手臂，「能不能借我一下？」说完也不等我同意，她就把头埋到我手臂里。

看她在发抖，我垂下眼帘，将视线定格在旁边的一个点，「你g嘛？」

「我很怕h柏源说错，那麽婆婆就……祂就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屋子里静得可怕，关夏也很害怕的猛搓手，不时还要挥掉自己不小心掉下来的眼泪。

「你不要哭了，给他一点时间想好那些话，他可能就是怕吧？谁都会怕鬼啊，突然要这样对自己已经过世的阿嬷讲话，还看不到的，多少都会脑袋空白，需要时间平复一下。」

关夏点点头，「希望他可以明白他阿嬷的苦心，祂真的也不愿意丢下他。」

我眼神空白。突然很想要嘲笑自己，大概也没有人会不愿意丢下我了。我这颗烫手山芋，从八岁开始被丢到现在，正常人大概也不会高中的年纪就快要把整个宗亲都跑遍了吧？偶尔出现连自己姨婆都不知道是谁的亲戚，连络上了要丢过去，见面的时候大家都跟陌生人一样，那才新奇好玩呢。

屋子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关夏忽然放开我的手，一直看着天花板的方向，我还看不懂她到底在玩哪一出的时候，她就一举冲进h柏源的房间里。

我一跟过去就看到h柏源跪在地板上，哭到浑身颤抖的厉害，前面他说什麽我都没有听到，我只听到他最後说，「阿嬷，这辈子能当你孙子，真的很开心啦……我只能、下辈子再当你孙子，你快点去投胎啦，我不要你、我不要你陪我了啦！你不用陪我了啦！」

关夏站在门口，原本就憋紧紧的嘴巴终於也忍不住打开，放声大哭了。大概她看过h婆婆是一个怎麽样又怎麽样和蔼可亲，疼ai孙子，又差点为了孙子变成游魂的人，所以也很难过吧？

要放一个这辈子最ai你的人离开，你就得要知道，接下来除非遇到下一个你更ai或是更ai你的人，才会重新复活。有时候放手，只是张开手掌，让它能重新被紧紧扣住，这样想就会好多了。

可惜我不会教人，可惜我教不起人，毕竟我从来就没有拥有过。

h婆婆去投胎了吧？h柏源的这间充满阿嬷的回忆的房子，以後大概再也不会做噩梦，因为这间房子从此以後，就真的彻底只有他一个人了。

当我和关夏一起离开h柏源家的时候，她脸上有数不清的疲倦，脚步蹒跚的走在街道上却一句话也不想说，我知道她还沉浸在刚刚的那件事情里还走不出来，我放慢了脚步她还没有发觉，只是垂着头自己独自走在前面，我就在她後面跟着。经过路灯的时候，过马路的时候，感觉完全心不在焉，经过一条巷子口，巷口堆着一些杂物，上头有只黑se的小猫，一看到她走来就蹦的一声跳上一块木板，关夏就彻底被吓到，在她要跌到地板的那个刹那，我又快速的冲到前面去拉住她。

「谢、谢谢。」她惊讶的看着我。

我只是看着她，「走路还是要记得看路，就算你很难过。」

关夏一脸呆滞的看着我说：「难过？我没有很难过啊……」我还以为她只是嘴y不想承认，结果她咧开嘴笑说，「晚上我本来就习惯不要乱看了，因为乱看总是没好事，倒不如就假装自己什麽也没有看到就好啊。我以为你回家了呢？」

「还没。」我别开脸。因为自己误会她难过，还自以为善良的想陪着她回家羞愧。

「你为什麽要脸红啊？」这题我不想回答，关夏等了几秒以後也没有b我，笑着说：「这是值得开心的事啊，虽然我没有听到，但是h柏源一定是说了能让阿嬷放心的话，阿嬷要离开的时候才会笑得这麽开心吧？」

听到她这样说，一时间我居然跟着被感动了？也不知道要回她什麽，她沉默了几秒以後发现自己和我仍靠得很近，几乎就窝在我怀里，我也是她发现以後才发现自己还没放开她。

「嗯，我没事了。」她没有急着钻出来，只是在黑暗中仍看得见她脸上的表情略显羞涩。她在等我放开她，於是我慢慢的将自己的手ch0u离，和她站着一步远的距离。

「你可以先回去的，不一定要陪我回家。」她将手放到背後，面对着我倒着走路，嘴里虽然说我可以先回家，但眼神里闪烁的好像又不是这麽回事？

我g起一边唇角，「是吗？」满意的看到她停顿了一下，然後我接着说：「那好吧。」她果断的将手从背後ch0u了出来，捏紧了裙角，有点逞强的率先转身跟我说再见。

我停下了脚步，看见她有点生气的快步回家，我却笑了起来。

除了隔天早上的时候h柏源还是有稍微迟到以外，後来慢慢的都有照时间来上课，一大早看到他到处吆喝找人要去福利社买早餐，我也就没这麽担心那些他走不走的出来的事情了。

这天中午我从福利社走出来，经过中间花圃的时候看到关夏就一个人坐在那边吃午餐，周围的人来来往往，我停在走廊上咬着三明治看着她。

风吹过的时候她转向我的方向看了我一眼，然後招招手要我过去，我想了想，还是迈开脚步朝着她的方向过去了。

「你看这个。」她的手掌心有个黑黑小小的，看起来像种子的颗粒，「知道小jg灵的工作是什麽吗？」

我笑了笑，「不要跟我说童话故事。」

她听到我这麽说倒是乐开怀了，「那才不是童话故事呢！」

「不然你要说什麽？」我认真的看起那颗种子。

「他们要让它发芽！」她说完正经八百的把种子递到我面前要我看个仔细。

我真的被逗笑了，「你还说你不是要跟我讲童话故事。」

「这不是童话故事啊，这是真的，千真万确喔！他们说晚上的时候他们就会围着这颗种子，然後要它一天就发芽给你看。」关夏眼神闪着光，真想把我说服，「你不是说你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小jg灵吗？他们不能出现在你面前，但是可以显显他们的威力！」

「明天就发芽？」我将她手心的种子捏了起来，「这是什麽的种子？」

「薄荷啊！」关夏指着另外一边的两三棵香草，其实我也看不懂那些到底是杂草还是香草，然後她盯着地板某个点点点头，「哦哦哦，它一般要一星期左右才会发芽，可是他们会让它明天就发芽给你看喔！」

我看着她看的方向，忽然被她巴了一下肩膀，「不准看！他们很害羞，全都跑走了啦！」

我满头问号，「我什麽都没看到啊！」

关夏一脸受不了我的样子，在这个充满人又没有人的空间里，我站在一旁看着关夏挖了一个小小的洞，准备要埋种子。她看着我叮咛，「这可是很厉害的事情喔！如果明天薄荷发芽了，你就会相信有他们的存在了吧！」

我看她良久，就算心里早已经没有怀疑，可是表面上我还是点点头，告诉她，如果明天真的发芽，我就相信她说的话是真的。

她开心的笑着。

下课後h柏源打算约我跟秦笙杰去打网咖，但是被我们用各种理由回绝了，回到家里把书包往床上一丢，我整个人扑进棉被里，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叫，索x决定起身然後去厨房煮一包泡面。

刚住进来的时候况颖有说过，我们除了房间不能涉足，其他厨房内的东西、客厅的东西、各种材料食材都可以使用，如果没有也可以跟她说，她会去买，就是不能去房间，甚至她在房间的时候也不能进到里面去叫她，真的有事就打电话。

我也是个很孤僻的人，既然她说她不会过来打扰我，希望我也不要过去打扰她，那对我来讲是在好不过了。想到以前，明明是我的房间却会看到所谓的「弟弟」或「妹妹」在里面看东看西，或直接拿走，而且不管那到底是我买还是他家的，统称「他们家的东西」，只要吵架，没第二句话，被骂被打的都是我。即使我长大以後b较不敢这样随便动我，但那些都是无法抹灭的。我恨他们，尤其，是曾经nve待过我的大阿姨。

我就是个灾星。

关夏泪眼婆娑的模样映上我的脑海，害我不小心叹了口气。

褚炎早上从家里出门，照惯例要到关夏家接她上学，已经习惯每天早上有她的脚步声陪伴，为了怕她迟到，他坚持每天到她家亲自叫她起床。

才甫走到巷口就看见关夏站在那，眼睛瞪大的程度已经不是一般正常人，褚炎惊觉有怪异，脚步不由得加快。他走到关夏面前，关夏的眼睛睁愣着，一面对他，褚炎就停下脚步。

好可怕啊，这是什麽？

关夏的眼睛似乎无法正常的眨眼，瞪着的眼球都快要掉出来的宽度掉下斗大的泪滴。

「褚炎……」关夏声音发抖，哭着轻喊。

「这到底是个什麽东西？」褚炎不经意的脱口而出，忽然想到这句话竟跟关爸曾经在教官室说的如出一辙。

「招……」

招？

「招财……」

招财？

褚炎还想要叫关夏讲快一点，但又畏惧她的眼睛。他知道现在不能放着关夏不管，不过这样看着她他真的有点恐惧。那眼睛又大又有神，白眼球此刻正团团的围住黑眼球，而且完全的暴露在眼眶中央。

「招财猫。」说完关夏轻轻的抓住褚炎的上衣，似乎也是怕吓到他，「我早上一起床就发现自己变成这样，怎麽抓着金链子都没有用，我怕吓到我爸妈，所以一大早就站在这里等你了！呜哇！」

褚炎想，太紧张也会因为这样回不来，他看起来那只招财猫似乎已经走了，又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於是他问：「招财猫现在还在你身t里面吗？」

关夏点点头，「它还在。」

「那为什麽你还是你？」褚炎讶异。

「因为它是一只公仔，只是经常被人参拜，所以，所以就……」关夏还是在哭泣，眼泪扑簌的掉个不停，眼睛却闭不起来，她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褚炎看了很舍不得。

褚炎不断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不用怕，现在这个人是关夏，虽然不知道那个招财猫是什麽鬼，但只要这个人还是关夏，一切都没有什麽好怕的。

想完以後他双手抚上关夏的脸颊，和她额头靠着额头，闭上眼睛温柔的说：「不要害怕，我在呢。」

他不知道要用什麽方法帮助关夏b较好，只想到用人t的反s动作，於是将食指颤抖的伸向关夏的眼睛，明显看到关夏的眼球也颤颤的抖着，她快速的眨了一下，因为身t仍害怕被碰触，眼睛眨的频率也跟着增加了。

「你说金链子也没有用？」

「呜呜呜，嗯！」

「那这样呢？」

才说完，褚炎慢慢的靠近关夏脸颊，清楚感觉到她的身tb刚刚更僵y，然後啵！他亲一口关夏的嘴唇。

关夏用力的闭上眼睛，大喊：「得救了！我的眼睛快要酸si了，呜呜呜！」然後一把将褚炎抱紧。

关夏说过，她不放松的时候b较容易把侵入的灵t挤出去t外，而褚炎的吻可以让她浑身僵直到没有一丝丝缝隙。

他们此刻也不敢多待，路上的人越来越多了，两人手牵着手飞奔到学校。

「褚炎，还好有你！」关夏对着跑在前面的男人说。

褚炎只是回头给她一个微笑，坚定的握紧她的手。他现在的力量很大，因为有她在，感觉什麽都不怕。他想为她赶跑欺负她的所有人或神灵他保护着她，尽自己所能，只想保护她。

「叹什麽气？」

我一脸看到鬼的转头，况颖就捧着一个马克杯站在我後面，脚上没有穿拖鞋，难怪我连她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还年轻就一直叹气，想快点变老吗？」况颖走过我身边拿起我的泡面看了一眼，又放了下来，「就吃这个？」

不然要吃什麽？虽然这是我的疑惑，但基於现实层面我还是对她点点头，她几秒钟後将我的泡面放回原处。

「我今天不用上班，走吧，带你出去吃东西。」

我安静的将那碗泡面又拿回手里，「没关系，我吃这个就好。」说完便打算要撕开包装袋，她又将手给伸过来捏住我的手跟泡面，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我说：「我说，出、去、吃！」话落，霸气的抢过我的泡面碗，塞回去橱柜，接着就要我离开厨房去换衣服。

不管怎麽想，我都觉得和况颖一起出去吃饭很不妥，我们根本不熟，出去吃饭不是互看就是一起看别的地方。互看就饶了我吧，我会先撞桌子自杀。一起看别的地方然後不说话？那根本尴尬癌症爆发。我天生话就不多，要我出这个门实在有点难。

「你是好了没有？」客厅传来况颖的声音，而且听起来有点不高兴。「你一个大男生，不要告诉我你还在衣柜前面挑衣服？」

我就双手cha在腰上没任何想出门的动作，动也不动的盯着门板，外面的声音继续传来，只是变得有点小声，「如果又加上化妆的话……ygod，他听到会杀了我。」

我哼笑了一声，拿她没办法，至少这几次这样相处下来，况颖这个姐姐啊，不讨我厌。随便抓了一件短袖以後，我打开门把，况颖就坐在客厅看手机，看到我来就站起来，直接走去门口。

况颖已经出社会一段时间，我知道她出门代步都是开车，没在骑摩托车的，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她有摩托车，可就在刚刚，她带我到地下室的时候居然走到机车的停车格，我看到那里放着一台又小又老旧的50小绵羊忍不住皱眉。

要论那台摩托车有多小？小到我们两个不贴在一起都不行！

「这台车啊，很久没有骑了，我又没有脚踏车也不想走路，我们就骑这台出去吧！」她满脸冒险的喜悦，「我跟你说啊，这台陪我征战大江南北许多年，一直到我存到钱买车为止，你可不要小看它！它很好骑的喔！」

姐姐，我知道它很好骑，你可以自己私下骑它就好，放过我吗？当然这些话我没有种说出口，就安静的放在心底，只稍微用眼神透露我的心声。如果她转头就能看到，可惜她现在兴奋到只看得见她的机车。

小绵羊的钥匙孔已经老旧还布满灰尘，她心疼的拿块破布稍微擦拭了以後，cha进钥匙准备要发动──结果连发动的声音都听不见。

「靠！」况颖忍不住骂了一声脏话，「不会电池没电了吧？」

我面无表情的飞过三只乌鸦。而眼前的况颖有种要跟这台车拼了的感觉，她嘴里喃喃的说她不相信，於是椅垫也不擦了，整个人直接跨坐上去，当她催下油门又一点声音也没有的时候，她转过来对着我说：「褚炎，你很饿吗？要不要先陪姐姐去修车？」

我能说不要我还会站在这里吗？姐。

还好现在是晚上所以牵车并不会太热，我认命的推着机车往前走，没办法，况颖说要带机车去给人家看，结果她推没几步就感觉快脚软，我只得接手，换她在我耳边唠叨半天。

「我敢肯定是这台机车太久没有骑，所以没电了，本来就小50，电池小小一颗，不像汽车不容易没电啊。就是这种事情麻烦，趁着这次赶快把该修的零件都修好，这台车之後就给你代步吧。」

本来没打算理会她的碎念的，结果却在听到这句的时候登时愣了一下。要给我？真的要给我？还是有什麽代价……

当我偷偷瞄向她的时候她还没什麽反应，就好像在讲今天天气很好一样，说这台车也是她高中的时候，我远房的表姨妈也就是她妈买给她的，至於表姨妈是谁？说真的我根本从不认识，只听她说她在我妈结婚的时候来过一次，剩下记忆全无。

我那时都还没出生，该怎麽会知道她到底在说什麽？据她此刻的碎念说，她还有参加我父母的婚礼，那时候她还小，她以为我爸妈是王子跟公主的组合。

当她讲到这里，我停下脚步，心里涌上了一gu愤怒，却被我强压着，她也跟着停下来看着我，表情是完全不懂的疑惑。我不懂自己的情绪，大概是因为从来没有人用「王子公主」来形容我爸妈，也g起我不好的回忆吧。

我试着忽略那些情绪，把它们塞进心里的最底层，想把龙头交bang给她，「有点累了。」

她看着我没说话，在走过一个巷口其实就到车行了，我回头看了看，原来已经走了这麽远，远到我都快认不出回去的路。

最後况颖接过车子，叹了口气，「臭小子，真不耐c。」

「也许你还看过婴儿时期的我？」我走在她旁边，看着前头的霓虹闪烁。

她摇头，「我没有。」笑了笑，「後来我们一直都没有交集，我只记得你妈穿婚纱的样子，她笑得很漂亮。」

我低头想了想，「那就好了。」他们的婚纱照已经不知道在哪个亲戚家里，兴许也都被丢了，我从来没看过，从小就一路带着走，後来行李越来越少，少到我只有几套衣服跟一件外套就搬来况颖这里。

那就好了，知道她笑得很漂亮，知道她幸福过，那就好了。

我对我妈的记忆很少很少，实在少到有点可怜的地步，我因为这样了解到小朋友五岁以前几乎没有记忆可言，这句话是真的。我真的没有记忆到，容易忘记自己是谁，为什麽要活着。

况颖也许是感觉到一丝丝尴尬，还有我的避之不谈，她安静的把车子牵到车行，车行的老板一下子就迎了上来，问况颖车子怎麽了，况颖简单的交代发不动的原因，还有这台摩托车最後发动的时间以後，小绵羊的电池就被老板给拆解下来了。

我一个人走到走廊外面想好好沉淀一下，况颖大概也因为我刚刚的情绪被冷得莫名其妙，我有点愧疚，毕竟她也没有说什麽，甚至是告诉我一件好事。对我而言的好事，我又在不开心什麽？

我沉默的皱起眉头，如果现在手头有支香菸，肯定也是个看起来很忧郁的夜晚。

「褚炎？」声音来自这间机车行的二楼，我缓慢的抬头，对上关夏的笑脸：「天啊，真的是你耶！」

「关夏？」我慢了半拍才喊她的名字，感觉到况颖还有老板都朝我看了一眼，关夏对我笑喊了一句：「你等我！」

说完她就消失在窗口，咚咚咚的从楼上给跑下来了，她经过里厅的时候有个妇人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跑出来，想看又不敢看的朝我看了一眼。

关夏顶着俏皮可ai的短发，身上穿了一件水蓝se的长版短袖，k子很休闲，短到跟没穿一样的跑出来，吓坏了老板关爸，「关夏！nv孩子家，出门穿这样像什麽样子！给我上去楼上换一件长k下来！」

才刚跑出来的关夏没两秒又被关爸给吼了回去，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很快的又消失在我眼前。不得不说，这场面有点滑稽，惹得我忍不住笑出来。

当她再出现在我面前，不只关爸持续关注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就连原本坐在里厅看电视的关妈都忍不住走了出来。

关夏看了看我的车子又看看我，「你来修车喔？」

我则是看着况颖，「嗯，跟我……姐姐。」况颖看着关夏，所以没发现我的尴尬，也没有讨厌我说她是我姊姊的感觉。

「褚姊姊你好。」关夏有点害羞的跟况颖挥个手，况颖g起一抹不知名的笑容，「你好。」

我皱眉，「她不姓褚，是我表姊。」超级远房的远房表姊。

关妈从里头缓缓的走出来，面露和善的对我问好：「你好，你是小夏的同学吗？」我点点头，关妈继续笑着，「要不要进来家里坐坐？电池充电也是需要点时间，我切点水果给你们吃吧？」

我正想要拒绝，没想到况颖居然直接替我答应了，还给我一个神秘的笑容。关夏一眼就觉得况颖很好相处，一路都走在她的旁边，我本来不想要进去的，但当我对上关父愉快的眼神以後，我想想还是进去好了。

与其在外面两个男人各自沉默，还是进到里面，人多嘴杂，未必须要我想话说。

结果我好像错了。

况颖吃着水果好像也不打算帮我解围，从关夏说我是快一个月前转进来的转学生开始，关妈就开始对我身家调查。

「你们住在哪里啊？住附近吗？」

我看着况颖，见她不想回答我只好回答，「就在前面不远的大楼。」

「哇，那栋啊！可不便宜，几楼啊？」关妈听到眼睛亮了一下，欢快的打听。

我又看了况颖，况颖就是si盯着电视，放我随便乱回的态度，「十三楼。」

「那麽高，那风景一定很好罗！」关妈笑道。

我点点头，「是还不错。」虽然我一次都没有出去看过，一回来就往房间钻。

关夏坐在我身边不知所措，她看起来有点担心，大概是担心她妈问什麽奇怪的视情吧？我一被问问题身t就容易绷着，ga0得我看起来很不自在。

「你是搬家了吗？怎麽会高二了还在转学？」关妈拿了一盘切好的西瓜过来，剥橘子的手也没停着，我西瓜还没咬呢，就先放下来回答，「对。」

「你的爸爸妈妈呢？你怎麽会是和表姊住在一起呀？」就问到这个份上，原本一副事不关己的况颖立马就抬起头来看着我。

「他们车祸si了。」我平静的说。

「车祸？天啊，最近的事情吗？」

看着关妈热切的眼神，我一时恍惚了一下。

「妈。」关夏总算是遏止了，她伸手拉了拉自己的母亲，眼底有警告的意味。我是不在意的，可偏偏关夏应该不这样想，她不是要阻止她妈继续问而已，而是要阻止她妈跟我说话了。

关妈长长的喔了一声，我算是得到了几分钟的沉默。之後的几个眼神交会，我发现她注意关夏b较多，似乎想从关夏的眼神里读出些什麽。大家都在看电视，话题到这里以後算是结束了，关妈到厨房洗碗，关夏似乎想要到後面厨房的地方上厕所，对话声不断传来。

我觉得关妈以为她问的很小声，其实我跟况颖两个人都听到了。

她问关夏，是不是因为看见我身边有人，所以要她不要说话。

这我倒是好奇了。毕竟关夏是真的看的到，而且关妈也清楚，所以问她也不奇怪。我自己也很好奇，想侧耳倾听，结果右耳还没听到之前，我的左耳已经被况颖拉了过去，她要我不要偷听人家说话，说完就自己走到外面去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关夏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站到我身侧，「你的车子还没弄好啊？」

「我也不知道。」我的视线始终都盯着况颖，好像她随时都会骑车不叫我就直接走一样。

「刚刚，对不起喔……我妈妈她不知道，没有恶意的。」关夏忽然换了一个声音，有点愧疚的跟我说。

我转头看着她，其实不好意思说，现在跟我说这个已经触不到我的回忆，那是我三岁发生的事情，现在转眼也过了十几年，实在没什麽记忆了。「没关系。」

关夏似乎还有什麽话想要对我说，我看到关爸把车子准备交给况颖了，况颖朝我看了过来，貌似要我过去，於是我起身准备离开。

关夏在这时候扯住我的手，往我手里按了一颗牛n糖，朝我笑道，「赔罪。」说完还把倒空的牛n糖盒丢进垃圾桶，我看着那颗牛n糖好一会，默默的又把它塞回去关夏手里。

「抱歉，我不吃糖。」

我真的不吃糖。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吃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