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与药汤都准备好之後，马莲将之放在竹篮里，再将糖葫芦藏得隐密点，便到李虎家。马莲一进到房间里，便将食物药汤取出，但一举一动里都藏着喜意，虽克制自己不能笑，但她眼里的笑意却怎麽也藏不了，李虎见她不若往常稳重，便也开始期待马莲会给他什麽惊喜。

马莲一如往常地喂李虎吃东西喝药汤，又让他喝了水，然後往炕内、火盆里加木炭，最後才从竹篮里取出糖葫芦，小心翼翼地撕掉包裹在外的纸，然後拿到火盆上稍微烤软糖浆，才拿到李虎面前，笑嘻嘻地对他说：

「解解你的嘴馋，你要的糖葫芦。」

李虎高兴地笑了起来，伸出右手拿着那串糖葫芦，闻了闻香味，也笑嘻嘻地对马莲说：

「你真买了糖葫芦啦？我就知道你疼我，下次我还要吃。」

说完即咬下一颗枣子，很满足地嚼着，再将糖葫芦递给马莲，说道：

「酸酸甜甜地挺好吃的，你也来吃一颗。」

马莲顺从地接过来，咬下一颗枣子嚼着，再还给李虎，说道：

「剩下的你都吃了罢，挺难得才买到这串糖葫芦。」

马莲不说，李虎自然不会知道她是如何买到这串糖葫芦，但马莲不要李虎担心她，她一个nv人背着婴儿在大雪中追逐那卖糖葫芦的小贩，好不容易才买了讨李虎欢心，她要李虎只看到她笑、不要李虎看到她苦、她累、她泪流满面。

马莲见李虎高高兴兴地吃完糖葫芦，便收拾好东西，到後院打水清洗使用过的棉帕、棉布条，然後再煮沸消毒。

当她回到李虎房间，却看到李虎满面胀红，低声说道：

「你扶我到茅房，我要出恭。」

「你现在不能起床，万一伤口裂伤怎麽办？这样吧！我拿便盆进来服侍你出恭。」

「千万不行！让你这样服侍我，我宁愿一头撞si。你且拿便盆跟草纸进房，放在炕上我自己来吧！」

马莲不好再拂逆李虎的意愿，便从茅房取来便盆与草纸，将便盆放在炕上，草纸放在炕旁的桌上，然後走出去关上房门。

过了好一会儿，马莲才听见李虎在房内大喊：好了！她才推门进去，看便盆放在炕边，里头的确有屎与尿，还有用过的草纸，而李虎虽躺在炕上，却脸se发白，眉头紧锁。显然是刚才出恭时拉扯到伤口，使他疼痛难当。马莲沉默不语，拿着便盆到茅坑倒掉，再打水清洗便盆。

马莲知道，李虎坚持自己解决出恭是他最後的底限，他还是一条y汉，不愿让心av子服侍他躺在床上出恭，他对於马莲，始终有几分敬重与疼惜。

马莲叹了口气：李虎的确是个难得的好儿郎，即使受了重伤，也不愿让心av子为他做出难堪的事，李虎既顾全了自己的面子，也满足了马莲的心意。

马莲回到李虎房间，见他面容柔和许多，明白李虎已独自承受了最痛的时期，他不会向马莲诉说自己的伤有多痛，他不要马莲担心，所以宁愿自己承担所有风险。

两个人都明白对方的心意，以及对方担忧的问题，於是都选择不向对方诉苦，他们不要对方不快乐，却又让对方心头产生隐忧。这就是ai情。

马莲开口说道：

「我该回家了，夏生还未n他呢！我会帮你准备装满水的小茶壶，你半夜若渴了便自己喝水。家里我都帮你照看过了，炕里跟火盆也加够了木炭，明天我会早点过来帮你换药，你早些歇息。」

李虎凝望着马莲的脸，眼睛竟有些濡sh。他轻轻地对马莲说道：

「谢谢你。」

马莲朝他笑了笑，那笑靥犹如春风，吹拂得李虎心头暖和，两人的心已交给对方，不必言语，他们是ai得如此确定，情意浓得化不开。

马莲回到家，先n了孩子，再泡壶热茶，为自己煮了碗j汤面，今晚她想好好犒赏自己，她很骄傲，为了李虎，她再辛苦劳累都甘心，只要李虎一句「谢谢」，她就可以再撑下去。她为这样的自己骄傲着。

吃完了面，清洗好锅碗，马莲疲惫地将木炭往炕内加，点火引燃，炕还未够暖，她就抱着夏生睡着了。

如此过了五六天，马莲两天杀一只j、三天去趟城里抓药买鱼，一天三餐给李虎熬粥煮汤煎药，送到李虎家喂他吃下，照顾得李虎无微不至。

这天一早，马莲见李虎伤口癒合了大半，脸上气se也显得有血se，给她一天三餐调理的身t也胖了些，便想要为李虎剃头擦澡。

她问了李虎可否，李虎倒也爽快答应。马莲马上打水倒入大铁壶烧水，然後回家裁好新的乾净棉布与棉布条，又带上往常替丈夫剃头时用的围巾与剃刀，然後到李虎家做准备。

她先将房间里的火盆加上木炭烧得极旺，使得房间变得十分暖和，然後将大铁壶里煮沸的热水倒入木盆里，再加上些冷水调和温度，然後端着木盆进入李虎房间，此时李虎已经可以自己起身下床，他见马莲忙着为他做准备，心知袒身让马莲见的时间到了，於是自己脱下身上的衣服，0身背着马莲站着。

马莲将所需物品都拿进房间，见到李虎已0着身子，便羞红脸着将板凳移到木盆旁边，轻声对李虎说：

「请坐到板凳上吧！我先帮你剃头梳发紮辫子，再替你擦身。」

李虎闻言即背着马莲坐在板凳上，马莲将围巾围上李虎颈间，然後解开李虎辫子的绑绳，轻轻地舒开李虎的辫子，李虎的头发乌黑有光泽，发质y而粗，显示李虎是个生命力极旺盛的人。

马莲拿起剃刀，从李虎的发际边缘轻轻往後刮，剃刀在李虎头上滑过，锋利的刀锋一过即刮去他头上的发渣子，马莲快速且轻巧地剃完李虎前头的头发，然後以乾棉布拭去发屑，之後以木梳沾水轻柔地梳齐李虎的後发，然後以巧手快快地紮起辫子，最後以新的红丝线在辫子尾绕圈绑紧，李虎的头发变得乾净整齐，看来令人顺眼多了。

剃完头後，马莲怕水温转凉，便加快速度解开昨日早上为李虎包紮的棉布条，取下覆在伤口上的棉帕，然後将乾净的棉布浸入热水里再拧乾，轻轻地擦掉敷在伤口上的药膏，只见伤口已结痂，李虎在活动身躯时也不再感到痛，看来伤已好了许多。

马莲再拧乾热棉布，力气稍重地擦拭李虎的背、手臂、x口、腹部，马莲的手轻轻抚过李虎jg壮结实的身t，她紧张地胀红脸，额上微微沁出汗珠，可是她的手不能停，她不要让李虎感觉她是在轻薄他的身子，即使李虎已闭上眼睛不敢再看马莲的脸，她也不想让自己的慾望流露出来。

整个房间充满着一种奇异的氛围，空气温暖而滞厚着，两个人都不言语，沉默中却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只有棉布被拧乾时滴落的水声不时发出声响，他们可以闻到空气中飘着李虎的t味及药膏的味道，一gu平时不会出现的香味流动在停止的空气中。

马莲拧乾热棉布，开始擦拭李虎的大腿与小腿，最後擦乾净李虎的双脚，却始终避开李虎的私密部位。马莲慢慢将将棉布浸入热水里，在水里r0u了r0u棉布，迟疑地不知该怎麽办？眼见水温已渐渐转凉，她却还未能擦乾净李虎全身。此时李虎似是察觉她的疑虑，低低地开口说话，打破沉默。

「剩下的我来吧！你将拧乾的棉布给我，然後转过身去吧！」

马莲闻言即拧乾棉布，然後交给李虎，再转身背对李虎。时间一点一滴流动，马莲开始幻想李虎手拿棉布擦拭他的私密部位的画面，然後满面通红，汗水从脖子滑落；李虎擦拭着自己的sichu，亦想像马莲现在正在想些什麽？孤男寡nv共处一室，李虎还0着身子，虽然只是单纯地一人替另一人擦澡，却已触动q1ngse的意境，李虎也不禁胀红了脸，那话儿慢慢地燥动起来。

李虎急忙将棉布丢进木盆，赶紧取来k子穿上。马莲听到水声danyan，即回过头去，当她回头之後，只见到李虎已穿上k子，仍0着上半身，坐在炕上低头不语。马莲将木盆端出去，拧乾棉布，倒掉木盆中的水，然後回到房间内，对李虎柔声说道：

「我帮你上药包紮伤口吧！」

李虎顺从地让马莲为他上药包紮伤口，然後穿上衣裳，躺在炕上，盖紧被子。马莲表示要回家看看孩子、做完家事，中午再过来。李虎点头默许，却仍不开口与马莲说话。

待马莲离开之後，李虎终於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想起刚才擦澡时的情形，他的身t可以感受到马莲双手的抚0，虽然是透着一层棉布，但他的身子的确是让马莲0了个透。他想起马莲迟疑着不敢擦拭他的sichu，因为马莲从未看过？我怎会这样就放过你们？

但他也察觉到到自己不适合再待在这里，便起身告辞，向马莲说道：「嫂子，多谢你今天的招待，来日我会再送些礼过来。我先走了！你好好保重。」

说完便走出陆家，跨上h驴子便走了。

待得陆展鹏离开，马莲转身望着李虎，一脸的无奈，李虎站起身拍拍她的肩，表示他明白她的难处，却还是忍不住难过，一脸落寞地说道：

「那麽你早点睡，我先走了！明日还得进城呢。」

马莲望着李虎的背影，心里有gu冲动想奔过去抱紧李虎，跟他倾诉自己心里有多苦，但她克制住自己，无言看着李虎离开。

李虎走後，马莲关上门上了木锁，两行眼泪便滑落下来。她要自己别哭，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李虎并无b她、强要她喜欢上他，这一切都是她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她没有後悔，只是开始害怕：她和李虎的好日子真能过上常常久久吗？

在遇到李虎之前，她只是一名普通村妇，命运使他们相识，当时她有许多机会拒绝李虎，可是她都心甘情愿地一再让李虎亲近她，她ai上李虎，便让她变成一个不平凡的nv人，她的坚强、固执与强大的温柔让她改变，她晓得了什麽是ai？她明白了何谓幸福？她更了解自己可以强壮到为了李虎她什麽都不想要。

这些改变的代价，便是周遭之人的不谅解与成见，她告诉自己：为了这一生初次的ai，她能够承受所有的疑问与指责。为了ai，她决心豁了出去。

这一夜她躺在炕上左翻右侧地睡不着，便起床点燃蜡蠋，拿起针齍做起衣服来，直至丑时才又躺在炕上睡着。

天亮之後，马莲一起床便觉豁然开朗，昨夜的疑虑与难过一扫而空，她心想：从今以後，她只为了ai而活，不再为任何人、任何事羁绊，她ai李虎，便要这麽一生一世ai下去，不後悔、不计较。

当天晚餐，马莲对李虎说：

「虎哥，夜里来我屋里吧！」

李虎喜不自甚，当晚夜深人静时到马莲房间窗外装猫叫，马莲立即开了门让他进去。两人翻云覆雨、缠绵了许久，马莲将头枕在李虎臂弯上，轻声地说：

「虎哥，我好幸福、好满足！」

「阿莲，我也是这麽觉得。」

两人相拥而眠，直至天尚未亮，马莲便警醒，要李虎穿好衣服，趁尚未有人走动时回去。

往後十几天，马莲除了做家务，便是赶制过年时要穿的新衣服：夜里，她与李虎两三天便私会一次，日子堪称美满，李虎有时从城里回来会带些胭脂水粉给马莲，有时会带些玩具给夏生，两人犹如真夫妻般生活。

这段期间，陆展鹏来了陆家两次，每次来都带些布料与吃食，然後便藉故留下来吃晚餐，确定马莲与李虎之间无事，才会放心回去。

时光过得飞快，马莲终於在过年前三天赶制好三套衣服，她喜孜孜地0着那些她亲手缝的衣物，心里想像当李虎和夏生换上这些新衣服时，会有多好看？

第二天是小年夜，马莲一早便做完家务、n过孩子，之後怀里藏着银两骑上驴子往城里去，要买除夕夜里吃的年夜饭的食材。

马莲心里已有主意，便先到市集与众主妇抢买食材。马莲买了两斤猪r0u、一条难得而价高的草鱼和一斤河虾；接着她再到专卖南北货的商行买了十颗又圆又大的g贝、一条鱿鱼乾、半斤木耳、一斤冬菇乾、一条腊r0u与半斤金华火腿。又买了些过年期间给客人吃的红豆糕与四se糖果、瓜子花生等物。

此行花了她不少银子，李虎给她的银两差不多全用尽，可是马莲早已想好要在除夕夜当天煮些山珍海味，给她心ai的情郎吃。所以她丝毫不觉得食材奢华，能够让李虎吃得高兴才是最重要的事。

马莲回到家时已近申时，她自个儿烙了些饼充饥，再n孩子，然後累得趴在桌上打了盹。直至傍晚，李虎提着一条鹿腿走进陆家厅里，这才惊醒了她。

李虎见马莲如此辛苦，之前赶制他们的新衣，今天又进城买东买西，明天恐怕一大早便得起床准备年夜饭的菜，他不舍地轻抚马莲脸颊，柔声说道：

「累了怎不进房躺着睡？趴在厅里睡不怕受凉吗？」

马莲将手覆在李虎手上，微微笑道：

「我等你来。万一我躺在炕上睡熟了，你来我就无法立刻迎接你。」

李虎感动万分，搂紧了马莲的肩膀，在她额上亲了一下。马莲此时非常珍惜她与李虎相处的时光，不知怎的，她心里莫名恐惧着时间的流逝，她现在只要跟李虎厮守在一起，其他的，她不愿再多想。

马莲见李虎另一只手提着鹿腿，便伸手去接住，笑着说：

「虎哥，你今日收获又丰富了？这条鹿腿我拿进去变着煮法给你吃。」

马莲将鹿r0u切成块状，再切蒜片、姜片和葱段，先热锅下油，再将葱姜蒜下锅爆香，然後将鹿r0u丢进锅里翻炒，然後加进大量的酱油、冰糖与酒，继续翻炒着，直至酱料将收乾才铲起放入盘中，便将带有腥味的鹿r0u料理得se香味具全，口感不老而多汁。

马莲又炒了盘白菜，煮了小米饭，一时之间，李虎闻着香味便腹鸣如响雷。两人吃着饭菜，李虎显得大为满意，忍不住又问道：

「阿莲，明晚你会煮些什麽给我吃呀？我满心期待呢！你又为我做了什麽衣服？我急着想看。」

马莲笑着回答：

「虎哥，你别急，再等一晚，明天你便可以知道答案了。」

李虎只得按奈下满腔的期待与兴奋，先吃完今晚的晚饭。吃完饭，马莲收拾了碗盘，然後泡壶热茶来，李虎饮着热茶，开口对马莲道：

「明天我不去打猎了，我会带着野味跟皮毛到城里卖，你不必帮我准备乾粮了。」

马莲接着话说：

「虎哥，明日你早些过来，可记得将你的胡子刮乾净，我喜欢看你乾净的脸，如此衬上我为你做的衣服，才会更加好看。」

李虎点点头，然後站起身，对马莲说道：

「我先回去了，今晚早点睡，明天还有你忙的呢！」

马莲感激李虎t贴她，便起身搂着李虎的腰，低声说道：

「虎哥，你瘦了！是我太忙，疏忽照顾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再将你养得胖呼呼的。」

李虎抱着马莲，脸上是感动的笑容，回应着马莲：

「好啊！我倒想看看你怎麽把我养得胖呼呼的？你说到可要做到，我每日要多吃你做的饭菜，多长点r0u让你瞧瞧。」

两人拥抱了一阵子，李虎才依依不舍地放开马莲，说道：

「我真的该回去了！你要多睡点儿，明天才有力气料理满桌好菜给我吃。」

马莲点点头，送走李虎之後，马莲熬不过疲累，早早暖了炕，抱着夏生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