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宸殿内,阎苍坐在书斋前,前方跪着一个小鬼。
如果月娘在这里,肯定认得出来,他就是那天月娘收服的恶鬼。
佛玉站在阎苍旁,拿着一本册子,他清了清喉咙,开始念到:「李界斌,炾朝将军,为人忠良,才武过人,但因功高震主,被太后冠上莫须有之罪,永昭十二年九月初三,当众斩首。」
阎苍沈y:「杀戮太重。」
「倒也是个可怜人。」佛玉问到:「殿下,要判几年?」
阎苍抿了一口茶,眼眸下垂,淡淡的道:「一千年吧。」
佛玉弯下腰,转身对着空荡荡的大殿高喊:「李界斌,判,地府千年不得而出,终日以善为行,深耕易耨,惟俭养德,惟侈荡心,他日安魂定魄便可重赴轮回。」
佛玉说完,李借斌便神情呆滞地点头。
「张柒。」阎苍轻轻的把茶几放在桌上,然後拍了拍膝盖,站了起来,「带他去见孟婆。」
见孟婆,意思就是消除他的记忆。
张柒一听到指令,又像上次一样变成黑烟窜出来。
他熟悉的从衣囊里拿出千面锁,打开锁头,将李借斌锁进法宝里。
李借斌化作一gu灰烟,被x1入千面锁。
等张柒安顿好,阎苍才抬头看向殿外。
殿外蹲着一个nv孩,穿着一身红衣,衣裳的裙摆垂在地上,她身边摆着一块纸板,像是在摆摊,此nv不是别人,正是月娘。
过了不久,终於有人来了。
月娘看到来人了,马上兴致b0b0地站起,却因为脚麻了,站的不是很稳,歪着身子道,「上神,求姻缘吗?」
来人身上有gu很重的草药味,他愣了两秒,把月娘全身扫了一遍,又撇了眼地上的纸板,十分疑惑。
「这是?」
月娘微微一笑,手一挥,一条长长的红线马上出现在此人手上。
「您看,您已有红线,却不知连至在何方,我这很便宜,只需给我颗万灵丹,就能帮您找到好的姻缘,包君满意!」
这人听了,忽然捧腹大笑。
月娘吓了一跳,警戒的退後两步。
好一会儿等他笑够了,他才悠悠的开口:「姑娘莫不是月老星君的弟子,月娘?」
月娘不可思议的问:「你认识我?」
「这六界中除了月老星君,只有他的孙nv会牵姻缘。」来者疑似憋着笑的继续说到,「姑娘又是如何看出我是上神?」
其实月娘没看出来,只是拍个马p而已。
她在天g0ng能混b暯yan那家伙好,全靠拍马p为生。
好b说那天君明明一脸几十万岁的皱纹胡子脸,别人说不下去,她可以说看起来像十万岁。
天君偏偏喜欢听这话,赏了月娘好多宝物,她的赤昙花就是天君赏的。
「您一身风尘仆仆,在远处我就感到一gu强大的仙气迎来。」见来人好像没什麽兴趣,月娘挥了挥手,他手上的红线就消失了。
此人也不知有没有信,他很像对月娘很有兴趣,一直打量她。
半晌他看够了,才又道:「在下草栖,不知殿下可在,还请姑娘去通报一声。」
月娘被看得j皮疙瘩,也开始打量回去,算是另一种报复。
草栖见她没动作,赶紧做了个拱手的手势。
「等会。」月娘收回目光,如释负重的转身进奎宸殿。
奎宸殿里,张柒正要离开,看见月娘便对着她行了个礼。
月娘点头,走到阎苍面前,做了一个浮夸的大礼:「阎王殿下,蜮莺来了怎麽办?」
阎苍深深的看向她,「你点子应该很多。」
「点子再多也不能得罪人!」月娘提高了音调,声音也大了许多,估计殿外的草栖也听到了。
草栖一脸黑线,不是让她去通报吗,什麽情况?
「不过殿下别担心,您看。」
面对月娘的自问自答,阎苍也不cha话,就这样静静的听着,可能是在地府待久了太无趣,有一瞬间他居然还觉得挺好玩的。
「等蜮莺一来,我便帮她算一挂,若是她与殿下没缘,想必以後她也不会再来纠缠了。」
随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正好能瞧见此时往殿内探头的草栖。
但阎苍彷佛没看到,他转身回到书斋旁坐了下来,跟前冒出一gu红火。
「何人告诉你蜮莺来纠缠我?」阎苍不悦的直视前方,「你若是想算姻缘,就别在奎宸殿。」
「没人告诉我啊。」月娘si盯着那团红火,突然退後好几步。
她喃喃自语的嘀咕,「我若是这都看不出来,那还真是白混了。」
月娘说完,又想到阎苍的第二句话,又更不乐了。
「您让我守在这奎宸殿,我能有什麽办法。」她顿了顿,貌似是忽然想到什麽,乐的眉开眼笑,猛的抬头看向阎苍:「要不殿下,我先帮你算一把?」
阎苍不知怎的,看着月娘弯弯的笑眼,想凶也凶不起来。
平时面对那些鬼们都能严词厉se,难道因为她不是鬼?
他下意识地收回跟前的火苗,有些浮躁的道,「你要不要让外面那家伙进来?」
月娘大惊。
「啊,那草栖上神还在外面。」
後来她想着不对,既然他早发现了,还跟她废话那麽久,是想作甚?
月娘不知道的事,阎苍此时的想法大概跟前几天她想坑暯yan一样,别人的痛苦就是自己的快乐。
後来她才知道,草栖是九重天万年难得一见的玄草神医,他x格孤僻,平时不去天界,住在白狼山,与阎苍倒是有几分交好。
月娘回到殿外,目送有些不满的草栖进奎宸殿,转身就看到一个nv孩。
nv孩年龄估计只有一千岁,身高差不多到月娘的x前,她全身的黑衣,衣袖和领口镶嵌着金hse的边,头发上cha着一朵红se的彼岸花,此时她正cha着腰盯着月娘。
「你是何人?」
月娘才想问她是谁呢。
「小姑娘,你莫不是为了殿内那位而来?」
nv孩嗤之以鼻,继续瞪,没有回答。
月娘不以为意,她像看到宝一般,在小姑娘身边转了好几个圈,一会伸手去掀她的衣袖,一会抚0她的脸。
「你放肆!」nv孩不乐意被0,粗鲁的把月娘推开。
「小姑娘,可惜了,您与殿内那位真是无缘。」月娘对她态度不是很在意,「听我句劝,莫要纠缠,不然会有无尽的因果报应。」
nv孩听了一脸的震惊,随後发出一声绝顶的怒吼:「本公主还轮不到你来说教!」
她虽然吼得很用力,但因为年纪还小,声音也不宏亮,月娘不是很怕她。
直到她像阎苍一样,身旁飘出了金火,月娘才觉得事情大条了。
月娘的真身是一只凤蝶。
在她300岁时,她的真身还是个虫子,暯yan总拿这事笑她,害她以为她一辈子都是只虫,直到有一次,她昏睡了十二天。
暯yan那时只是个单纯的小白虎,他们在仙岭园玩着凡人最ai玩的游戏-梅花几月开,这游戏还是前几天雏离去凡间回来後,跟小仙娥们玩的,被月娘给目睹了。
暯yan寻了个好躲藏点,全身钻到石墙边,嘴巴发出nn的声音。
「梅花,梅花,几月开花,一月开不开?」
「不开!」
「二月开不开?」
「不开!」
「三月开不开?」
「」
「三月开不开?」
「」
「三月到底开还是不开啊?」
暯yan不高兴了,跑出石墙,睁着大眼咚咚咚的到月娘跟前,「你还玩不玩啊?」
月娘躺在花丛里,觉得晕乎乎的:「暯yan,我好困啊,不如咱们睡一下吧。」
暯yan当时已经有千岁了,他拉着月娘的小手,想把人拽起来,圆圆的小脸彷佛含了颗卤蛋。
「小八,你还是回去睡吧,在这里多丢人啊。」
「但是我现在就好困啊」
奈何暯yan力气太小,只能看着月娘闭上眼,化为虫子,丢下不知所措的他独自清醒。
可怜的小暯yan觉得月娘太乱来了,心里无限鄙视。
他只好把她收进迷藏袋里,p颠p颠的跑回月g0ng。
他的小手高举着迷藏袋,跟月老星君抱怨:「月老爷爷您快来看,小八可奇怪了,非要在外头睡觉,您看。」
他一见着月老星君,就把月娘从自己的迷藏袋取出,接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啊!!!爷爷爷爷!小八变成豆子了!!!」
面对暯yan的惊吓,月老星君手持着一根拐杖,0着自己的胡须,呵呵呵地笑。
「三殿下,这不是豆子,这是结蛹。」
暯yan被吓得说不出话来,惊恐地猛摇头。
月老星君放下厚厚一叠的姻缘簿,从暯yan手中接过月娘,「呵呵呵,过几日三殿下再来找月儿玩,行吗?」
暯yan还没ga0清楚状况,脸红气喘的问:「过几日小八就好了吗?她会不会被吃掉?」
「老夫向你保证,过几日,月儿肯定活蹦乱跳出现在你面前罗。」月老星君发出嘿嘿嘿的笑声,一脸的慈祥的,「回去吧。」
後来,当月娘再次遇见暯yan时,是一只美丽的红se凤蝶。
她可得意了,自己不是虫子,还可以飞,就某方面来说b暯yan的白虎强多了。
只是有件事情很奇怪,经过那次事件,暯yan的学业瞬间突飞猛进,整日都待在九重天的藏书阁。
月娘去打听了会儿,原来是她那次结蛹後,暯yan惊吓过度,回去跟他母亲大哭大闹,还闹到天君那儿,天君知晓自己的儿子那麽不学无术,连结蛹都分不清楚後,把暯yan骂了个臭头,命他必须把藏书阁全部的书都背完来才能出来。
其实月娘听了觉得暯yan很在乎她啊,挺感动的,令一方面又觉得他挺可怜的,毕竟藏书阁的书可不是开玩笑的多,那可是收藏了四海八荒的历史典籍啊。
时间回到地府,月娘小小咕哝完,为了避免不被火苗波及,飞到了上空。
阎苍收回自己的烨火後,虽然火势变小了点,但方才那凡人却因而被雷火烧得面目全非。
阎苍没有要帮助的意思,他一越,飞到月娘身侧,忽然朝她施了法术。
月娘一晃的变回真身,只见一只凤蝶正努力地飞着,因为下面的热气对流,她飞得很吃力,飘忽不定。
「喂,阎苍,你g嘛?」
阎苍一眼望过去,眼里闪过万丈光芒。
确认过後,他又施法将月娘变回人样,收回目光,眼眸一片漆黑,看不出情绪。
月娘有些上火,就说她是昆虫,鳞翅族了,还偏要再三确认,b司命那家伙还难ga0。
不过没有时间让她多想,下面的大火愈烧愈热,她在上空都感觉到焰气b人,望着那个躺在火场中的凡人,月娘急切的问:「不救他吗?」
阎苍沉着气,凝视着那被烧毁的恍无生机的白狼山,山内剩一缕灰烬在空中飘扬着,想必那凡人的屍骨已葬身於火海了。
好一会儿,他才淡淡的道:「那人命数本就结束,救他也只是无用之举。」
月娘盯着他,顿时觉得他有些si气沉沉,对,像是失意。
阎苍的眼中闪过一流黯灰,思绪飘到了三十万年前,他跟他的弟弟还是小孩子,他们还会拌嘴嬉闹、睡同一张床的时候。
「你别灰心,等等在地府就能见着了。」月娘不计前嫌的拍拍他的肩,安慰着。
这话听起来特别奇怪,好像他相当想见这人一样。
阎苍收回视线,睨了眼她,眼神耐人寻味。
月娘满腹疑惑,难不成这家伙和凡间说书的男主角一样,有什麽悲天悯人的过去。
回到山外,他们众人启程回地府,一路上还要听阎暮叽哩呱拉的抱怨她皇兄抛下她,直到他们到了幽都,草栖开口了:「那我这几日只能在你这阎王g0ng借住几天了。」
阎暮眼睛一亮,喜孜孜的道:「你住流华阁吧!」
草栖一愣:「这是为何?」
直到草栖站在流华阁面前时,才领悟了到底是为何。流华阁不偏不远,就挨着阎暮的宁芳殿落脚。
月娘叹了口气,摇摇头,用同情的眼光表示:我jg神上支持你,加油。
然後她转个身,回到奎宸殿当门神。
几天下来,她实在不明白被叫来当门神的用意是什麽,说是挡蜮莺吧,这三天过去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月娘蹲在殿门口,拿了根树枝沙沙沙的在石地上写字,仔细一瞧,地上多了好几个人名,接着她画了几条线,这些人名纷纷被连在一起。
忽然间一gu强风吹来,地上的字被飞扬的尘土混浊开来,月娘下意识摀住眼睛。
「我说怎麽找不着你,原来在地府当门神。」
一位身穿土se衣衫的男子站在她面前,他带着顶土se帽子,帽缘旁的流苏落到肩上,只见此人手持一面银镜,仙气缭绕。
月娘起初讶异,後来了然的站了起来,拍拍身子上的沙尘道:「怎麽?突然想起本姑娘,这次是又有人情劫没解?还是」
她说着说着就要大展身手,手一转就出现一本姻缘簿。
「停!我不是来找你的。」
月娘愣住:「不是找我,难不成是找阎苍?」
男子非常满意,一脸你猜对了的点头,眼里波光粼粼。
他用一gu奇怪的音调道:「还请这位小仙替在下去禀报一声。」
月娘才不愿,用身子挡住大门,「司命,你si劫到了?」
没错,此人乃九重天的司命星君。说到这人吧,常常因为要写凡人的命簿,却不知姻缘该如何下手,所以来叨扰月娘,至今凡人的命簿上大概有七成的姻缘都是月娘亲自写的,直到上回被天君知道此事後,她才停止给司命当写手这活。
但这司命问题很多,有些小仙去凡间渡劫,情劫没过,司命来找她。有时凡人的婚姻没照着命簿走,他也来找她。或是只要夫妻之间,有任何一人x格变得不同,他也照样来找她。
总之,什麽繁文缛节,只要与婚姻有关的,司命通通来找她。
要是平常,月娘是不乐意见到司命的,但眼下不同,若司命这会把她叫走,她就暂时不用当门神了。
「确定不是命簿出了问题?不用我瞧?」月娘挥了挥她手中的姻缘簿。
「命簿好得很呢。」司命不耐烦的道,「你今天是怎麽了?那麽积极。」
月娘冷哼了声,平时把她当ㄚ鬟使,现在没用了居然如此嫌弃,真是人心难测水难量。
她不悦地走进殿内。
月娘还没开口,阎苍就道:「司命来了?」
月娘看着地上一个熟悉的人影发怔,心里想着:看吧,谁来了都知道,到底要她何用。
阎苍站在座上,下面跪了一个小鬼,正是上回在白狼山遇到的那个凡人,周坐雄。
疑惑的转过头,他在等她的回答。
「何止来了,还带了一gu沙尘暴呢。」月娘调侃着,声音间流露一点酸味,阎苍盯着她的脸,发现她火气好像有点大。
随即他沉下脸,眼神狞着门口:「让他进来。」
月娘立刻头也不转把司命带到殿内,然後,她就不走了。
司命狐疑的看着她:「你还不走?」
他左顾右盼了一圈,发现整个殿内,只有他一人有这问题,司命扯了扯嘴角,好吧,当他没说。
「公主?你不是蜮莺?」
「蜮莺?居然把我与那虚伪的nv人混为一谈?」
月娘刚刚才觉得,这蜮莺那麽小就喜欢上阎苍,肯定是恋兄情节,很好ga0定,但没想到这小姑娘根本不是蜮莺,还居然是个公主。
月娘天生就怕火,看到那群金火,拔腿就跑,她什麽没有,小聪明到挺多的,这种时候当然是要找靠山。
接着她灵光一闪,进了奎宸殿里面,那公主也想跟着进来,但她一抬腿却被一道结界挡住。
公主被结界撞到脑门,马上去扶疼痛得额头,还不忘跺脚朝殿内大喊:「皇兄你让我进去!我要收拾她!」
她一喊完,果真阎苍就出现在她面前。
只见他隔着一道结界,冷冷的对自己妹妹道:「你胆子变得挺大的。」
说完,他撇了眼站在门边的月娘,又回过头看着公主的金火,若有所指的道:「栝天府已经坏了,你是准备把奎宸殿也烧了?」
公主一看见自己哥哥,倒是有些贪生畏si,不过三十六计,哭为上策,她马上带着哭腔,委屈地落下眼泪。
「皇兄,那nv人把我与蜮莺那妖nv混为一谈呜呜呜皇兄」
月娘在一旁思索着,可以,这公主很会演,简直是她的传人。
月娘还在赞叹她的演技时,草栖来了。
草栖一出现,气氛就变得很不一样,这公主也不哭了,立即用衣袖抹乾眼泪,巧笑倩兮,甜甜的喊:「草栖哥哥!」
男nv感情之事,月娘天资聪颖,她马上抓到重点。
原来这小魔头喜欢的是草栖。
草栖貌似知道公主是来找他的,很尽责的说了句缓和气氛的话:「阎暮,nv孩子家要温柔点。」
阎暮委屈的道:「草栖哥哥,这nv子竟说本公主与你没有缘分。」
「你究竟是哪来的俗仙?」
草栖扯了扯嘴角,目光同情地看向月娘。
月娘无所谓的眨眨眼,仗着阎苍在,她胆子变很大,豁然的冲出结界,拿起地上的纸板,「我是月老星君坐下弟子,月娘,小公主,想不想牵姻缘?」
公主怀疑的看着她,好一会才道:「你是天g0ng的人?」
月娘点头。
「这麽说天g0ng你很熟悉?能带本公主去?」
月娘一愣,这画风转变真快。
「草栖哥哥虽为上神,但整日待在他的白狼山,皇兄又不管天上之事,但本公主可不想做井底之蛙。」
到是个上进之人,月娘暗自想着。
不过关於这个请求,她实在没有办法,现在寄人篱下,能不能出这地府都是个问题,更别谈说带一个不易控制的小魔头了。
阎苍听着这对话,不知从何生出了一gu大难将至的念头。
放这两人出去,天界肯定弄得j犬不宁,上回玄天上帝生辰,阎暮把人家的神兽当虫子玩,到现在玄天还气在头上。
见月娘朝他投来询问的眼神,阎苍决定无视,他自顾自的转头对草栖道:「走吧。」
语毕,便迈出门关。
「皇兄!你去哪?」阎暮像跟p虫一样跟了上去,还不忘转头对月娘道,「跟上来啊。」
月娘也不知道阎暮为何唤她来,不过既然她也发话了,肯定有事。
过了不久,他们四人站在白狼山前,谁也不往前,此时的白狼山根本看不出来是山,它像是被gu大火燃烧过,枯木朽株,童山濯濯。
一只老鼠从他们面前窜过,但这老鼠像是没生机般,走路摇摇yu坠,没多久就到下了,随後一只秃鹰见状,觉得今天的午餐有着落了,但看到阎苍等四人,又不敢靠近。
「这都是他烧的?」阎苍神se黯然。
「岂止这些,我看他这阵仗,若不是我及时阻止,他打算把断魂谷也给烧了。」草栖回答。
月娘不知他们这是何意,她看着这荒凉景se,总觉得有凡人的气息,不是她法力强,是掌管人界琐事的,鼻子都特灵。
「你瞧,这都我二哥做得好事。」月娘耳边传来阎暮的声音,「你若怕火,记得离我二哥远些。」
阎暮指的二哥,自然就是阎苍的弟弟,但月娘对冥界不熟,根本不知道是谁,阎苍的弟弟阎泱,六界唯一一个修为能跟阎苍分庭伉礼的人物。
「不过你放心,二哥他被皇兄封在了平都山,暂时出不来。」阎暮顿了顿,咬牙道,「如今他竟连草栖哥哥的白狼山也不放过,本公主定不饶他!」
月娘正想着回去要恶补一下冥界的史事,听到她这话,突然哈哈的笑出声,「公主,你连你哥的结界都破不了。」
阎暮一听恼羞成怒,追着月娘就要打,「本公主好心提醒你,你不要不知好歹!」
月娘不理她,身子一蹬便飞上天空,在白狼山上空一探究竟,像是在寻找什麽,然後她看见远处一枚的身穿水墨衣裳的人影倒在棵枯树旁,奄奄一息。
她也不打招呼,自顾自地往那飞去。
阎苍见她此举,马上跟了过去,後来他像是想到什麽,回过头在白狼山设下结界。
草栖和阎暮还来不及进去,结界就被设下了,阎暮急得在外面跺脚:「皇兄怎麽这样,他自己进去就好了?」
草栖看向阎暮,心想现在只剩我们两个,公主您千万别ga0事。
「你皇兄这不是怕你进去遇到危险吗?」草栖顿了会,又询问道,「不如我们俩就在这外头守着,别让其他人靠近?」
阎暮心知自己修为不高,肯定破不了这结界,只好点头,寻一个小石丘坐了下来。
草栖松了口气,其实以他的修为,这点结界还不算什麽,但带着个娃他就不敢乱闯了。
天空传来一阵乌鸦的叫声,白狼山的空气逐渐混浊。
月娘在那凡人身旁降下,只见一名男子面容布满炭灰,奄奄一息,她伸手覆在此人口鼻,发现这男子还有些气息。
「此人si劫已过,居然还能待在凡界。」
月娘听着那诡谲的声调,猛得抬头,就见阎苍从天而降,并用法力将那人立了起来。
她忽然有种,他会把这人给强行带去地府的错觉。
月娘打了个冷颤,觉得自己得太先入为主了。
她将那人的命g0ng看了一遍,此人年四十,名周坐雄,荆州渔yan人,捕鱼农耕为生,娶不平不满之妻,婚後并不和睦,膝下无子,最近几年乾旱,他不得己上山寻食,却被场莫名的山中大火给烧si,变si逆难。
「司命最近老出错。」月娘自言自语。
「轰!」
忽然一gu黑se的雷火从一旁的枯木扑来,火势快速,月娘感到炙热的气息,马上退了好几步。
才刚退开,她回头就发现阎苍没有要躲的意思,他不动声se,脸上露出一抹轻笑。
随後他身旁的燎火,便不甘示弱的朝那雷火烧去,那火赤中带金,寒气极重,暗红se的烨火和黑se的雷火一相碰,反弹出一gu更大的力量,瞬间白狼山焮天铄地,刮刮杂杂地烧着。
「喂!阎苍,稍微歇点行不?」
月娘都怀疑他是不是把她给忘了,他们在这里正面交锋,也得先看看周围是否有无辜之人吧?
听到她的声音,阎苍一愣,迅速的收回了自己的火候。
月娘扶额:「真是ai烧,难怪我们昆虫不ai来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