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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2 / 2)

章金宝见着黑狼被囚,立刻高声对一旁的府丁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没看见黑狼被压住了吗,快给我上!”

府丁嗫嚅着不敢上前,只道:“郎君,那可是傅霸王和官差啊,我们……我们……”

傅瑜也笑着对章金宝道:“章金宝,你这前呼后拥带着十多号人和几条狗上街的架势,我十五岁的时候可就用过了,没想到你如今都二十有五了,竟然还在用。”

章金宝气得用手指着傅瑜,却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郑四海拦住傅瑜,低声道:“你和他气什么,小心被你阿爷知道了少不得你一顿打。”

章金宝撸起袖子,怒骂道:“一群窝囊废!傅瑜又如何,敢踢我的狗,我就要给你好看!官差又如何,能比得上我阿爷和姐姐吗!”

傅瑜这辈子养尊处优久了,便也沾染上了世家子弟的那些怪癖脾气,如何能忍得章金宝这实则挑衅的话语,他对着郑四海摇摇头,冷笑道:“章金宝,你如何给我好看?你在闹市区放狗咬伤了我朋友,我倒要叫你付出代价,免得你忘了我这霸王的名号是怎么来的。”

章金宝叉腰,他指着傅瑜高声道:“怎么来的?不就是吃霸王餐来的嘛,傅瑜你这人可真孬!你比我又能狠气到哪里去,大家不都一样荫先辈功劳的人——”

王犬韬突然向后急退,口中叫道:“傅二救我!”

傅瑜回身,正见一条灰色的大狗不知何时从章金宝的身旁跑了过来,面露凶光,喉中鸣叫,直直地冲向王犬韬的手臂。

来不及多加思考,傅瑜的身体已经比他的大脑抢前一步冲了过去,他抡起右拳就直直地打向了这灰狗的腹部。

他的拳上有嚯嚯声响,一击即中,傅瑜浑身都颤抖了一下,只觉得自己的右拳像是打中了坚硬的石头一般。有轻微的碎骨声响起,紧接着是一声惨嚎,灰狗直直地被击飞,在半空中“嗷呜”一声后就掉进了一旁的明镜湖中,溅起巨大的浪花。

“嗷呜——嗷呜——”灰狗在湖水中挣扎了两下,渐渐地,澄澈如空气的明镜湖便染上了一层血色,而那灰狗竟然就这么狗刨了两下之后就慢慢停了下来。

郑四海忙拉着王犬韬向后退了两步,一伸手将他手中拿着的肉串夺去,一把扔在了地下,对着王犬韬骂道:“都什么时候了,别光记得吃了!”

章金宝仅剩的一条杂毛斑点狗走上前来,飞快地衔住地上的肉串,溜到了章金宝的身后。

郑七郎和郑九郎此时站在湖畔观望,七郎轻声问:“那狗怎么没动静了?”

九郎也道:“是不是……死了?”

久作壁上观的梁行知突然喃喃道:“原来傅二郎君的一拳有这么大的威力。”

章金宝已是气得脸色发白,身如筛糠,他瞪着傅瑜,眸中似有血丝。

傅瑜定定地看着明镜湖上的那一片红色,整个人有些发怔,他顿了一下,慢慢道:“都说物似主人——”

“傅二!你敢杀我的狗,我跟你拼了!”章金宝怒吼着向傅瑜扑过来。王犬韬和郑四海等人想要上前来相助,傅瑜对着他们摇摇头,他闪身躲避,而后一脚踹向章金宝的膝盖,章金宝膝盖吃痛,一下子跪倒在地。

傅瑜冷笑道:“怎么,只准你的狗咬死别人,却不准别人杀死你的狗?”

章金宝慢慢爬起,锦衣华服上已是沾了些草屑,面上也带了些狼狈,他挥手,对着身后的府丁道:“还不给我——”

“驾!”不远处一阵马蹄声突然响起,众人循声而望,只见一个身穿大红骑装的女子驾马而来。

这女子已然没有少女的青涩稚嫩,脸颊却宛若二十多岁的女孩一般光华亮丽,她头上的金步摇一颤一颤的,在春日阳光中闪烁着光芒,她的脸上还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快闪开!”她大声道。

傅瑜心下稍定,他笑着闪开,章金宝却是没能像傅瑜这般身形矫健,他甚至还来不及做什么,就被马儿突然停下来而高高翘起的前蹄踢了个正着,“噗通”一声掉进了明镜湖中。

章金宝不会水,他在并不浅的明镜湖中挣扎着,章家的府丁们被吓了一跳,纷纷口中嚷着“郎君”跳下湖去救他。

骑马的红衣女子却是稳稳地停了马,一个翻身便跃下马来,她走到傅瑜身前,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阿瑜这是怎么了,难道一个冬天没有见,这就不认识我了?”

傅瑜笑着道:“哪里的事,不过是五娘来的未免也太巧了些,叫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女子道:“我这次可真是来得巧,若是来迟了那么一点,你把这章家的宝贝金蛋打折了一条腿或是把他怎么着了,你可非得被舅舅扒下一层皮不可。”

傅瑜不愿与她贫嘴说起傅骁,只笑道:“章家的宝贝金蛋,这个说法真是稀奇!”

梁行知敛了身形,悄声问一旁的王犬韬:“她是谁?”

王犬韬答:“圣上的胞妹,先帝五女南阳长公主。”

南阳长公主毕竟是皇族中人,还是当今最为宠爱的胞妹,章金宝便是再心有不甘也只能咽下这口气,邢捕头也便压着他和那小孩儿一同离去了。然而即便离开了明镜湖畔,围观百姓的议论之声还是没能逃过傅瑜的耳。

“今天可真是开了眼界了!永安三霸王齐全了!”

“是啊是啊,永安三霸王干起架来了!”

……

南阳道:“这霸王的名号你都担了六七年了,怎么还没习惯呢?”

王犬韬在一旁笑道:“傅二也不过是才做了六七年的霸王,怎么能和长公主这十六七年的老霸王相比呢?”

南阳也不恼,她牵着手中的白马,只笑着点了一下王犬韬的鼻尖,道:“就你贫!”

傅瑜想起今天踏春发生的种种事情,一时之间也没心思和他们贫嘴,他只觉得额角的青筋跳得厉害,隐隐觉得这些事情没这么容易就过去。他道:“章金宝不是个能忘仇的,我今天打死了他一条狗,这事儿只怕没完。”

郑四海无所谓道:“不就是一条狗的事吗,我记得你府上还有好几条猎犬,到时候送他一条不就结了,再说了此事是章金宝先挑起的,即便是到了傅元帅那里,你也未必会受罚。”

阿发

傅瑜想起自己府上养着的那几窝聪明伶俐的猎犬,有些不舍地摇摇头,他道:“要把我的狗送给章金宝赔罪,那还是算了吧,我担心我家那猎犬到了他府上迟早也会被他调教成了一头咬人的狗。”

说到这里,傅瑜心下便有些担心,他道:“也不知道邢捕头的伤重不重,那民巷中的大夫也不是我们府上的军医能比的,等回了府便叫府上的大夫去给邢捕头看看。”

王犬韬左右看了看,问:“长公主,你今天怎么就来了一个人,你的那些随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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