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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离乡背井的後遗症(2 / 2)

「那麽你觉得趋炎附势烤r0u便当是很帅气的名字吗?」为了确认她的喜好,姑且还是问一下。

「让我想一下。」

她陷入思考。

竟然陷入思考。

我也不由得思考,要怎麽样才能说服她取一个听起来「不会那麽难堪」的名字。

虽然听说猫咪大多不喜欢外出,不过我多少还是期待能与铃叶一同带着宠物散步的那个未来。

最起码,我不愿意在跟家里的宠物介绍新朋友时喊出这样的话:「白布丁,对方是波澜万丈咖啡欧蕾,你可要好好跟对方相处喔。」

我如果是我家的h金猎犬,绝对会在主人的话说完之前就咬住那只妖孽的脖子。

啊,不行。

绝对不行变成那样。

「那个,铃叶啊。」

「怎麽了?」

「你家的猫咪还有其它特徵吗?我们从特徵来发想好了。」

「他的毛是灰se的,感觉不像是普通的猫。」

「还有呢?」

「啊,还会说话。」

「这样啊。还有吗?」

「咦?红花你不惊讶吗?」铃叶轻轻捏着我的脸颊,「猫咪会说话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有声带的生物本来就会讲话啊。」

「但他可是说人话喔。」

「那还真是厉害呢。」我试着让笑容不至於太锐利。

反正那一定是她的错觉。

我平时在家也是三不五时就问白布丁「晚餐吃沙拉配水煮r0u好不好啊」,就算对方只是随口回一声,我依旧认为自己正在进行对话。尽管那只是美好的错觉。

猫咪的话,肯定也存在类似的状况。例如把喵喵声听成「不要~」的连音那样。

难得开了新的话题,乾脆顺其自然吧。

「要不要取一个外国名字啊?」

「嗯?为什麽?」

「刚才不是提到猫咪会说话吗,那直接当ren类来看待应该会b较恰当。而且外国的名字对我们来说存在着距离的美感,以宠物来说,我觉得那十分有诚意。」

「……」

「不好吗?」

「我只是好奇如果取中文名字会怎麽样。」

「那样会——」对啊,会怎麽样呢,「虽然自己感觉不出来,但旁边的人会很在意。你想喔,假使你坐在公车上闭目养神,接着旁边的nv学生在讲电话的时候若无其事地说抱歉啦,今天已经说好要带雅婷去打针了,而且他最近开始会随地大小便,怎麽办啊,让我超级头痛的。我也不希望一直把雅婷养在笼子里,他不是喜欢项圈的孩子啊。」

「这样未免——」铃叶眯起眼抱着肚子。

「感觉这nv孩子很有故事,对不对?」

总之先跟身边的雅婷们说声抱歉了。

由於画面太具t了,我跟铃叶两个人笑到差点喘不过气。

她弯下腰,额头顶着桌面,发出咯咯笑声。等到眼镜滑落才後仰身子,一边喘着气,一边用手掌推掉眼角的泪水。她的脸颊红通通的,血ye循环的效率b起t育课还来得良好。

纵使直到午休结束都还没得到关於名字的结论,可是聊天本来就是这样。

如果不是被人跟踪,我完全不愿意在谈笑之间混入个人的计画。

但没办法。

虽说没办法,内心却又有一丝雀跃。

会不会我其实一直都在等待着「机会」,只是不曾付诸行动呢?

「铃叶,要不要放学後一起去买宠物的用品呢?」

「可以啊!」

升上高中之後,放学路线与铃叶的错开了。

某家宠物店距离我的住处稍微近一点,我打算在放学後与她一同拜访,藉此让独自返家的路线缩短一些。

「本能」告知我是今天早上七点多上学时才遭到跟踪的。

现在的话,只能祈祷犯人锁定的对象是「nv学生」,而非特定目标。

那种犯人的道德感与意志往往十分薄弱,称为潜在犯更恰当。虽然无法预测行动,可是临时取消犯意是常有的事。例如手表的秒针故障、受到反击、乌云挡住太yan,诸如此类。

起码我遭遇过的是如此。

我曾经剪过短发。

即使以nv孩子来论,我的发质都还算是特别柔顺的。可是一旦头发的长度缩短到一个程度,0起来就像其它东西。现在或许会想到其它的b喻,但那时只想到菜瓜布。每晚洗头发时,总觉得是在从事长达十分钟的洗手步骤。

留短发也好看的nv孩子其实不少,当时由於年纪的关系,我看起来宛若秀气的小男生。现在依然不排斥那样的造型。

基本上,「将头发剪短」这件事不应该残存在记忆里。它不至於跟「用妈妈的化妆品粉刷墙壁」之类的事情摆在一起,冲淡童年一词带给我的幸福感。

现在想想,果然还是因为这件事是由他人决定的吧。

那发生在我很小的时候。

大人们会蹲下来与我交谈的时候。

当时身t还没出现如此强的「本能」,因此总是待在家里庭院玩着游戏的我丝毫没有意识到旁人的视线。

一位连腰都挺不直的老爷爷,用双手攀着我们家的铁栅栏,凝视着我所生活的环境。老爷爷头童齿豁,胡须雪白,却只有眉毛忘记变老,依然是黑se的。那样的落差对於小孩子很新鲜,当时的我认为他应该是一个有趣的好人。

老爷爷对我说,他的家里养了一只会说话的乌gui,问我想不想看。

我答应了。

然而住在老爷爷家的那两天里,乌gui别说是讲话,根本不曾发出叫声。能听见的,顶多是咬着蔬菜发出「喀嚓喀嚓」的作业x声响。

老爷爷的世界很安静,所以我才能听见其他动物进食时发出的声音。也才明白,所谓「会说话的乌gui」指的是自己。乌gui经历过的b我的父母还丰富。

长寿的另一层意义,其实是幸存者。每个老人都是如此。

被筛选而剩下的人们,本身势必拥有求生意志。

为了继续活下去,老爷爷认为「自己必须找个人说说话」,因而找上了我。这是连小孩子都明白的。

不过父母却在事後得出「把nv儿打扮得太可ai会有危险」的结论,实在遗憾。

为什麽突然回忆起往事呢?

主要与被人跟踪有关。

每当「罪犯」这个词流入脑海之中时,老爷爷那攀着铁栅栏的画面就会浮现在眼前,提醒着我世界上必须要存在地狱以外的地方去收容犯错的人。

说是这麽说,防人之心依然不可无。

我纵然不愿意将犯错的人往si里打,但也不代表因此愿意成为他们所犯下的过错。

所以才选择事先避开危险。

不过放学时,却下了一场不适合「梅雨」这个词的豪雨,冲垮了计画。

雨滴并非落在柏油,而是落在柏油上方的小河,接着汇集成更大的水流。真希望这些水可以直接流向市长办公室。

连放学的钟响都被雨声侵蚀殆尽,我丝毫感受不到从课业解脱的喜悦。b起没办法立刻回家,最让人失望的果然还是没办法与铃叶一起逛宠物店。

也不需要担心跟踪狂了吧?世界上应该不存在「不行,我最喜欢在这种sh答答的状态下尾随nv高中生」的跟踪狂吧?我不知道,毕竟不曾做过类似的事情。

我瘫软在自己的座位上,将侧脸枕在桌面,望向其他人纷纷拿起手机拨打求救电话。好几个同学在讲电话时将手摀住自己的嘴巴。我时常在公共场所看见类似的行为,原本以为是不想被人读出唇语,後来才明白只是改善收音的状况。看来只有我是那样。

转大的雨势,连同让负面情绪被放大。

我的座位紧邻窗户,我将下巴顶住桌面,让脑袋转了个方向,看往外头的世界。很可惜地,世界还没有被毁灭,雨也没有停。出现在水洼表面的涟漪,犹如电视收讯不良时出现的躁点。

收讯不良啊。

不知道期待的节目还要多久才会出现呢?抱持着如此的心情,即便眼球表面的水分逐渐减少,我依然奋力撑开眼皮,耐心等候期待的画面出现。

咦?

雨是不是……变得b较……

「什麽?会持续一个礼拜?」旁边的同学盯着手机发出惊呼。

好吧。

一切都是我的错觉。

绝望感使我闭上双眼。

一个礼拜?

整个世界都会被重建吧?

「红花红花!快起床!睡在这种地方会si掉的!」是铃叶的声音。

我睁开眼,却被一对眼睛挡住大部分的视野。

好近。

大概只有十公分。

「为什麽离我这麽近?」

「想看你还有没有呼x1嘛。」铃叶双手cha腰,说得理直气壮。

其实我有点困扰。

私底下相处是无所谓,但这里毕竟是学校。我不希望其他同学三不五时就看见我跟铃叶鼻头相撞的画面。

所以必须困扰一下。

「应该还是有其他的方法可以确认我有没有si掉吧,像是……」我回想起相关的知识,「你可以手指头来确认,或是卫生纸之类的。电视里面不是都这样演的吗?」

「可是,通常会那样确认不就代表已经si掉了吗?如果是电视情节的话……」

她显得有点失落。

既然去确认我是否身亡这件事会让自己感到失落,那麽刚才就不应该劈头大喊「睡在这种地方会si掉」吧?

算了。

仔细一看,铃叶双手分别都提着一个塑胶袋。由於她正仰望天花板让脑袋运转,有点像忘记带钥匙就出门买菜的小孩子。

察觉了我的视线後,她瞬间回过神,「唰!」地举起右手的袋子,动作的俐落程度不亚於从烤面包机弹出来的吐司。

「这是给你的!」

「是什麽啊?」

「很便宜的拖鞋。」

「为什麽要强调便宜?」

「因为难得可以买东西送你,所以我想炫富一下。」她显得很骄傲。

我从她手中接过袋子。

内容物如她所说的是拖鞋,用铜板就能买到的泡棉拖鞋。总觉得她炫富的标准有点低。

不过袋子里还有其它物品就是。

是轻便雨衣。

刚才还在思考为什麽失去踪影,原来是冲去买这些东西。

地板残留着明显的水痕,从教室门口延伸至铃叶的皮鞋。这种雨势已经没办法藉着雨伞或是轻便雨衣来阻挡。而为了买这些东西,她已经牺牲掉自己一双鞋子。

雨季真是让人又ai又恨。

「所以,我们现在——」

我用双手抵住桌面,奋力将自己撑起。多少能理解从蛹钻出的蝴蝶是抱着怎麽样的心情。

即使面临雨天,依然想要早一刻获得翅膀。

能够飞就可以了,其它的事情都无所谓。

「马上出发吧!」

「耶!」

我跟铃叶将皮鞋与长袜换下,穿起颜se鲜yan的泡棉拖鞋。

因为拖鞋的材质简单得一目了然,所以有点怀疑是否能够护送自己回家。

铃叶也没穿这种拖鞋逛过街的样子,她为了测试强度,踮起脚尖在教室来回走着,让鞋子与脚底发出「劈啪劈啪」的声音。

看见她对我露出「试试看吧」的笑容,我觉得就算拖鞋真的出了差错也总有办法可以应对。

我们就这样顶着豪雨离开校门。

歪斜的雨水模糊了前方的路。

「红花红花!」铃叶大喊:「你看,是世界末日耶!什麽都看不到了!」

「那才不是可以笑着说出来的话。」

「是这样吗?啊,而且看过世界末日的话,就代表我已经si过一次了吧?」铃叶歪着头在雨中迈开步伐,「但说到世界末日,果然会想到下大雨的那个故事呢。」

「诺亚方舟?」

「对啊对啊,就是全世界的生物都被淹si的故事!」

「你根本没看完故事吧?」

「嘿嘿,没关系啦。反正又不会有世界末日。」铃叶推了推沾满雨水的眼镜,瞳孔里有着我的身影。

原本想要重新说一次这个连小孩子都应该听过的圣经故事。

不过算了。

诺亚的方舟,只允许一男一nv的生物上船。

所以对我来说,若真的面临世界末日,还是不要得知世界上存在诺亚会b较好。

人行道完全浸泡在雨水之中。

水g0u幸好没有失灵,纵使效率不彰,仍在尽责地工作着,这是它少数生意兴隆的日子。也由於雨已经下了好一阵子,路面的脏w大多数都被冲走,所以我很放心让脚踝以下的部分溅起一波又一波的水花。

明明是放学时间,路上却没有看见行人。

虽然像是世界末日,公车却照样行驶,便利商店也还没歇业。真是温柔的世界末日。

我们在前往宠物店的路上走走停停、吃吃喝喝。扣除掉行进困难这点,总觉得包下了整座城市。

「猫咪的相关用品大致上有些什麽啊?」我试着问。

「他说了满多的,所以我今天打算买猫砂、饲料、化毛膏、蚤梳、沐浴r……」

铃叶一边说着,一边折起手指。

有点好奇她口中的「他」是谁。

但由於撑伞,铃叶的手指不太够。

「也太多了吧?拿得动吗?」

「因为是昨天才开始养的……感觉还没开始养呢。不过没关系喔,我就是担心自己拿不动,所以刚才放学的时候才没有牵脚踏车出来。很聪明吧?」

「所以等下打算用走的回去?」

「坐公车!」

「这样明天早上不会迟到吗?」

「啊。」

「现在那个啊是什麽?」

「记得把握当下的声音!」

像是要强调自己明天即使迟到也没关系,铃叶加大步伐。

但由於雨势,那样会让两人无法听见彼此的声音,所以她再度转头走向我,露出尴尬的表情。

「狗狗……」她肯定还没想好要说什麽,「养狗会需要买些什麽啊?」

「我家的狗狗,目前只需要项圈而已。」

「只需要项圈……」铃叶缓缓转动雨伞,「养多久了?」

「十几年了。因为是h金猎犬,小的时候觉得牠很大只,甚至骑过牠,现在t型的差距已经反过来了。」

「以後打算继续养宠物吗?」

对方问了一个我不曾想过的问题。

与其说不曾思考,不如说是不愿意去思考。

某些时候,她的问题挺尖锐的。

「……」

「红花一定很疼牠吧?」

「牠不会说话,所以我不清楚。」我将视线挪开,看往铃叶以外的风景。

没有责备她的意思,我本来就容易陷入消沉。

关於我所养的那只名为「白布丁」的h金猎犬,因为是陪着一起长大,所以我在小的时候时常偷偷喂食牠人类的零食。当时正值学习与他人分享的年纪,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现在想想,若童年缺乏白布丁的陪伴,我不认为自己能成为一个普通的学生,肯定会更加愤世嫉俗。

毕竟我是孤儿,实质意义上的。

成为孤儿,并非一种「状态」。

那不是「看完健康课本後深刻得知自己的生理x别为nvx」的感觉。

我偏好以雨季来形容。

一年当中,总存在着旱季跟雨季。

雨季开始前,我们会缓缓调整自己的生活习惯。例如改变洗衣服的频率,避免陷入没有衣服可以穿的窘境。包包里也总是放着轻便雨衣。或者是定时收看气象预报,提防天空忽然改变心情。

虽然没办法改变雨季,但可以习惯。

失去双亲大致上是这种感觉。

「我一直都还记得遇到白布丁的那一天喔。」

雨势没有变小的迹象。

距离宠物店只剩下最後一段路了,我想稍微谈谈自己的家人。

双亲陪伴我的时间很短,所以故事的长度也就如此而已。

我一向避免让人知道我的喜好与过去,所以铃叶此时正聚jg会神地盯着我看,眼神与白布丁有点像。善良的生物总有着相同的眼神。

b起他人,那些生物不太在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那天是雨天。因为年纪还小,不习惯走长途的山路,後来边走边哭。我是在一座山的山腰发现白布丁的。」

「你们在爬山吗?」

「爬山的只有我一个。」我绕过内心的伤疤挖掘故事,「那时候我没有穿雨衣,穿的也是大一号的鞋子,就那样拖着鞋子走在满是蟾蜍跟蜈蚣的山路。其实也没有余力去注意其它的事情,所以准确来说是我被白布丁发现。是那只狗狗决定要照顾我。牠那时已经是成犬了。」

「h金猎犬好像满适合被训练成导盲犬的样子。」

「但不是每只导盲犬都可以变成白布丁。」我将sh答答的浏海往後拨,「那个时候我已经没办法继续走了,但只要慢下脚步就会很危险,所以很乾脆地就趴在白布丁的身上。你不觉得很诡异吗?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愿意背着陌生的小孩子到处走。」

「听说就算是脾气不好的宠物,也会选择容忍饲主小孩的恶作剧。因为牠们明白那是小孩子。」铃叶说这句话时没有任何笑容,她认真地在分析状况。

「会不会其实本来是别人家养的狗呢?偶尔会这麽想。」

「至少牠选择了你,我认为这是很重要的。」

「嗯,所以我才把牠当成家人。」眼眶有点发热,幸好现在是雨季,「小的时候虽然没思考过相关的问题,但长大之後的某一天我突然意识到白布丁以前也曾是小孩子。牠也有着只需要撒娇就能活下去的时光,说不定根本不需要改变生活的环境。」

我跟铃叶在路口停下脚步。

红灯了。

挂在睫毛上的水珠将路灯的光亮抹开,每次眨眼都会让颜se又偏移一点。

「红灯停、绿灯行」的概念到底是谁跟我说的呢?

父母离开我的时候,我别说是独自散步,就连离开大人也不允许。

「感觉白布丁很了不起呢。」铃叶没有追问,选择温柔地做出结论。

距离宠物店只剩下一个路口了。

我用手掌推开眼角的雨水,与铃叶一同穿越斑马线。

关於刚才的故事,我保留了将近一半没告知对方。

铃叶已经从新闻中得知大致的样貌,但我实在不愿意透过言语去g勒出关键的轮廓。那种记忆光是想像就令人牙齿发颤。

我依然庆幸自己在小时候剪掉了长发。

否则会失去更多身为人的零件。

长大後,基因逐渐将我塑造成母亲的样貌。由於短发看起来也像是nvx,我才摆脱疙瘩,重新留起长发。若母亲还在世,现在还不至於来到徐娘半老的年纪,说不定可以与她打扮得如同姊妹一般。但这是妄想。

说到想像,我完全无法想像自己抱着母亲撒娇地喊出「妈妈」、「马麻」的画面。我没办法如此轻松地看待彼此的关系。

除了双亲的脸,其它的部分都快忘得一乾二净了。

无论是身高、口头禅、惯用手、毛巾的颜se,这些都想不起来了。唯一记得的只有他们的大头照。

被裱框的大头照绑着黑se丝带。

老人家的葬礼偶尔会出现粉红se的丝带,那是辈分与年龄达到世人标准的一种展现。大家都会称赞那是「善终」。

但对於小孩子来说——对於我来说——「苟活」终究b「善终」来得好。

我想要持续拥有父母的陪伴。

因为我拥有过。

至於没有告诉铃叶的,则是遇见白布丁的日子恰巧与失去双亲那天相同。

双脚与手臂满是茅草造成的伤口,这是对於那天的记忆。

尽管疼痛,但没有发出任何哀号。即便那时下着连惨叫都听不见的大雨,我依然封住自己的嘴。因为明白父母直到si前都没有喊出我的名字的意义。

被当成男生,是我没受到伤害的主要原因。

我si命地拔起左脚与右脚,逃离父母的屍t,远离囚禁我们的铁皮小屋。身t为了获得氧气而迫使主人张开嘴巴,喝入不少雨水。路边的碎石绊倒我无数次,粉状的苦味从嘴巴扩散着。後来我甚至hanzhu雨水,因为明白自己需要水份。

身t也是在那时获得「本能」。

我觉得这个机制是他们留给我的。

所以私底下将其称呼为「爸爸、妈妈」。我能够平安长大以及保持内心的钢索不至於断裂,多少是拜其所赐。

然而,偶尔还是会怀疑「自己会不会早就已经si掉了」。

会不会,自己的屍t其实还留在那座小屋,而现在的这一切只是某个看过报导的小孩子擅自妄想出来的呢?

或者该说,如果是那样就好了。

「红花,到了耶!」

铃叶的声音让我回过神。

雨伞遮住了视线,我於是稍微倾斜手腕的角度,藉此看清楚上方的招牌。

但手腕稍微失控了,滂沱的雨水直接落在我的脸上。

象徵生命的t温缓慢地被夺走了,我不太确定自己起j皮疙瘩的理由是否只是跟天气有关。雨水从脸颊、颈部,沿着x部的起伏流往更底层的地方。

「红花~这样会被雨淋到啦——」

铃叶宛如母亲似的,抓住伞的边缘,教导我该如何拿伞。

後来她则是露出傻笑,说:「其实我们都已经sh透了,就算不撑伞也没关系的感觉。嘿嘿……哈哈哈。」

说着说着,铃叶跟着收起伞,陪我进行纯天然的淋浴。

她说得没错。

我早就sh透了。

我的人生,从那天开始就一直是梅雨的季节。

不过习惯了。

我们在宠物店里消磨了许多时间。

近年来由於动保意识的高涨,几乎看不到宠物的贩卖。

宠物店没有宠物似乎有点怪怪的——不清楚他们是不是也这麽认为,所以依然看得见可ai的小猫与小狗,只是现今采取了领养制度。大多数动物医院也是如此,不过想领养的话则必须在该诊所施打疫苗。

这种拿取钱财的方式或许会让人感冒,然而在我眼里这姑且算是互惠互助。b起被关在流浪之家的铁笼转圈圈,果然还是待在某个人的房间角落抓着沙发b较幸福。

不清楚主人的名字也无所谓,那样依然能t会到幸福。

这同时是我对自己的期待。

父母离世後,我辗转受到数个亲戚的照顾。因为我坚持要生活在这里,最後则转变为监护人每个月寄生活费来到我的住处,算是尽了最低限度的照顾义务。

但事实上,父母的遗产本来就能够负担起这笔费用,这不禁让我觉得自己与他人之间一向只存在着薄弱的关系。

就像是,一只咬住自己牵绳的小狗。

来去自如,却不断思考存在的意义。

「红花你买的东西还挺少的耶。」

离开宠物店时,铃叶这麽问。

我回答她说,这样走起路来才不会很辛苦。

「走路?为什麽要用走的回家?公车难道被放了炸弹!」

她看起来挺吃惊的。

我也顺便改口说家里其实还放着一大堆宠物的必需品。

为了不让铃叶起疑,甚至陪着她前往公车站牌。

由於返家的路线不同,我们隔着马路凝视对方好一段时间。虽然试着使用手机,但萤幕满是水珠,使用起来不容易,我随即放弃了。

公车在眼前来来去去。尽管都行经住处,却没有通往真正的目的地。

其实,连自己接下来会去哪里都不晓得。

只知道,要先等待铃叶离开。

不能让她担心。

「那我先、噗喔、咳咳!好多水啊啊!红花,我先回家罗——」

由於没办法使用手机,所以铃叶在上车前夸张地朝我挥着手。

我挥手看着她所搭乘的公车渐去渐远,消失在数十公尺外的暴雨之中。

离开了吧?

为了确定她不可能看见,我又等待了足以让好几辆公车从眼前行驶而过的时间。

车辆卷起的水花泼往我的身t,但我只是将扭头注视着由骑楼延伸出来的那些招牌。为了显眼,每一块招牌都额外从墙壁延伸出来,并且巧妙闪过前方的招牌。

每块都很显眼,却也导致变得每块都不显眼。深山里的树林也是如此,为了均匀地受惠於yan光,不得不让彼此的枝叶错开,反而形成另一种奇特的画面感。这是长大後才透过书本得知的。以前不可能注意到。

不,我可没有打算在这种地方进行社会观察。

只是「本能」告知我,那些招牌出现异样。

明明视觉上是前後错开的招牌,却在此时呈现出一t感。那不应存在的一t感是恐惧的来源。

「本能」在那些招牌上画出一个圆形。

我的身高约莫一米六,此时站在从车辆行进方向数过来的第二个公车站牌旁边。而从这个方向看过去骑楼的话,恰巧能看见一个圆形。

然而现在是雨天。

若非有「本能」替视觉进行补正,我根本无法得知这个资讯。

那不是普通的圆形。圆形的中央存在着规律的图腾,那图腾状似花朵。其中一个招牌是在去年年底因经营不善而倒闭的礼品店,招牌的布置时间还停留在圣诞节,因此垂下了好几串led灯。恰巧位在图腾的下方。

我打开手机,输入特定的名词,想要确认这是否与想像中的东西所符合。

後来发现,由「本能」所构筑出的画面,近似於捕梦网。

捕梦网是北美原住民文化里的手工艺品,据说能阻挡恶梦,并且捕捉好梦。目前姑且将那个圆称呼为捕梦网好了。

我试着朝捕梦网靠近,想要弄明白究竟是什麽遭到「本能」判定为危险的物品。

结果发现是一连串的突起小物,由於招牌b我还高得许多,纵然尽力踮起脚尖,得到的也只有从鼻腔灌入的雨水。那让我不由得咳嗽起来。

「咳咳!咳呜……」

我抓紧x口喘气,痛苦地躲进一旁的骑楼。

是铁钉。

而且是由里向外钉出来的。

难怪会被我的「本能」判定为需要注意的危险。

每块招牌的颜se都不一致,为了隐蔽,铁钉甚至上了漆。基本上已经不能归类成恶作剧了。所谓的恶作剧,多少还是与表演的慾望挂g着。而这种行为却也并非单纯地个x恶劣,因为还是锁定了客群。

也就是我。

人生至今,我从未与他人谈论过自己身t上发生的变化,我认为那是自己能安然存活到现在的正确决定。

闲暇时,我乐意从各种平台上观看有关於超能力者的影片。是真是假为其次,我只是不停确认着「我跟里头的那个人,到底谁b较强呢」,却仅只於此,停留在假想敌的阶段。因为明白世人不会接受异类。

在他们的眼中,我们这样的人绝对不是强者,而是怪胎、异类。

所以我想成为客观层面的强者,也就是长寿者。

只要能活下去,苟且偷生不过是一种手段。

然而现在不能够这麽做了。

如此露骨的挑衅,生平是第一次遇见。

有办法藉由假哭躲过这次的危机吗?

没办法。

下跪可以吗?

没办法。

报警的话则缓不济急,毕竟我没办法指出这是针对自己投放的资讯。

既然如此——

只能麻烦「父母」了。

我尽力排出肺部的空气,闭上眼睛。

血ye流回心脏,然後被心室传送出去,氧气含量随着血ye的行进逐渐降低。不过因为主人不再x1入新的空气,二氧化碳的浓度开始上升。

脑g在此时意识到危机,强制x令主人全身难受。否则一旦陷入缺氧的状态,不需要五分钟就会导致脑g受损,十分钟则会陷入脑si。r0ut就是如此脆弱。

我依然没睁开双眼。

然而「父母」开始工作了。

它在眼皮底下描绘出半径五十公尺内一切可能对我产生威胁的物品。我得知接下来将有五辆轿车经过我的面前,身旁陪着我等待公车的上班族随身携带指虎、小刀,对面的学生忘记将书包里的美工刀确实收纳好。

我开始移动。

酒瓶的碎片在脚下的水g0u里翻滚着,周围某些人注意到我是闭着眼睛走在路上。他们或许会阻挡我,所以是潜在的危险。

x闷的状况加剧,头皮跟着发麻。

我能「看」清楚的距离现今成长为半径两百公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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