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花莲很热。
天空乾净的无可挑剔。没有一朵云敢去遮挡热情四s的太yan,也没有一缕风去搅动闷热的空气。
萧悦颜一推开门,一gu热气便霸道的像她袭来。
好热,这天气越来越热了。她想着,从袋子里捞出一支银簪,将长发盘起,甩了甩头确认不会掉才走出去关上了门。
她边走边小声哼着歌,不久後弯进一栋带车库的透天厝。这地方虽然不算偏僻,但附近几乎都是三四层楼的透天厝,最高也不超过七楼。
萧悦颜轻敲几下便推门而入,迎面而来的是屋里人如对孙子般的寒暄问候。
「小颜来罗!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快热si了。」边说变将萧悦颜拉到沙发坐下,再从厨房里拿出点心放到茶几上:「来,吃蛋糕。」
萧悦颜一看到蛋糕眼睛都亮了。
「那我就不客气啦,谢谢老师!」
「你这孩子,就只记得自己喜欢吃甜食。」
「喜欢是感觉,跟记忆又没有关系,而且老师的手艺这麽好,不ai吃甜食的人也会被征服的。」
老师陈玥云有种总是让人备感亲切温暖的特质,对她这个特殊的学生又是无偿的关ai与宠溺。萧悦颜活泼ai笑的x格,也让她不知不觉间已成为陈玥云心中亲孙子般的存在。
而对於萧悦颜来说,陈老师就是个万能家教,指导她音乐、课业甚至心理,但陈老师那些不厌其烦的叮咛、毫无极限的包容与宠ai,让时不时萌生出「阿嬷」的感觉。
记忆中的阿嬷也是这样吗?她有种答案是肯定的感觉,因为陈老师总让她感到温暖和熟悉。
「好了,该上课了。」
萧悦颜应了一声,主动起身收拾。
今天上的是古筝,并不是什麽很难的乐器,但萧悦颜很喜欢他的气质,况且陈老师愿意教。自从之前混乱的情况逐渐平静、生活回到正轨之後,她就没停止过学习,除了补回落掉的学校课业和本就在学到法国号,她也根据自己的物品和手机中的资讯推测,自己对国古风的事物有兴趣,因为床头的武侠,她去学了武,而出於自己对音乐的喜ai,她试着学了古筝,觉得挺喜欢就学了。
她想从学习自己可能喜欢的事物的过程中找到些什麽,填满脑中的一片空白。
离开老师家时已经将近五点,太yan微微向西,却似乎没有要下山回家的打算,空气依旧闷热。
萧悦颜打了通电话给大姨,说去农会买些冰bang回家。
走到门口,自动门打开,迎面而来的是一阵凉爽,她不自觉的仰起头,做出迎风飞翔的动作。突然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
啊,忘了这里还有人,好尴尬。
00鼻子,假装什麽事都没发生,走到柜台点了几枝不同口味的冰bang。
但那道视线并没有移开,趁着店员去拿冰,她忍不住去寻找视线来源。
转过头,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nv生正盯着她,眼里充满惊讶。
那nv生其实b她矮了许多。萧悦颜的身高也才一百五十公分左右,以要升国二的身高来说算是矮的了,但那个nv生似乎只到她的鼻子。
视线相触的那一瞬间,却冒出了「她跟我一样大」的直觉。而且……
好熟悉。
我见过她吗?
仔细在脑海里搜索,想要拨开迷雾寻找。头好痛,想不起来。
店员在叫她了,她回过神,朝那nv生微微一笑。转身,付钱,道谢,回家。
但是,回家的路上,还在想。头脑胀胀的,想不起来了。算了,不想了,会在这种时间一个人来这里,应该是附近居民,有过几次眼缘。
无尽的黑暗。
无止的吵杂。
努力捕捉黑暗中闪过的画面、想要听清喧哗中似乎很重要的话语。好像抓住了什麽,却又在转瞬间溜走。
令人窒息、痛苦。
又是这个梦。好久没做这个梦了。萧悦颜心想。
好难受,却无法脱离,明明只是个梦而已啊!
嗯?
手腕在发光?
梦境中的她将抬起手臂,想看清楚是什麽在手上发光。
手腕上,除了平时戴的红se手链,还有一个手环。
说是手环,其实更像暂时戴在手上的发圈。黑se的弹x细绳松松的绕了三两圈後绑在一起,中间串了个ai心装饰和一个像是小袋子的东西。
小袋子用还未成熟的nv红制成,没有藏好的缝线,里面似乎塞了什麽。有些笨拙的绣工用紫se的绣线一面绣着「悦」,另一面绣着一颗ai心。
啊,这个手环,在哪里看过……
手环突然被什麽强烈x1引着,拉着她以极快的速度撞进由远而近的白光里。
萧悦颜猛然从床上坐起,大口喘着气,手0到床头开了房间的灯,脱离令人恐惧的黑暗後剧烈的心跳才慢慢平复。
她下意识往右手腕上0去,只0到那条红se手链。
那条手环又在哪里?
她下床,很直觉的拉开一个ch0u屉,在一个最不显眼、能受到妥当保护的地方找到了手环,拿起手环仔细端详,却有什麽东西掉下去了。
那是和原本那条一样款式的手环,两条似乎是一对,但这条的小袋子上是用粉se的绣线绣着「桐」和ai心。脑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萧悦颜将两条手环并排放着观察,手环突然喀的一声x1在一起,她愣了一下,将手环分开,换了个角度靠近,手环却将彼此弹开了。
萧悦颜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小袋子里装着的是磁铁,这是一对友情手环,应该是她做的,绣着「悦」的是她的,另一条手环要送给的人名字中有个「桐」字,而有什麽原因让她没有送出去。
那个人是谁?又是为什麽没有送出手环?
突然觉得好迷茫,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
看了下手机时间,现在还早得很,她微微打开窗户,烧了安定心神的香,脑中嘈杂的声音渐渐安静,她却依然毫无睡意。
去年失忆时,一开始她还是住在台北的,是大姨北上来照顾她。但她天天都做既吵杂又一片黑暗的恶梦,一直处於焦虑的状态、jg神崩溃的边缘,於是才决定远离繁忙的城市,回到老家——好山好水的花莲静养。
来这里之後,她就没做过恶梦了,今天还是头一回。而且以往的梦并没有白光和手环。
今天见到那个nv孩的熟悉感,和刚刚手环的梦,打破了萧悦颜看似平静的生活。她觉得,两者肯定有什麽关系,如果只是遇到看过几次的邻居,她不至於有这麽明显又复杂的情绪波动,也不会突然的感到空虚。
虽然她看起来已经走出伤痛,但只有自己清楚,她只是在逃避,大脑删除了记忆是逃避,不去找回记忆也是逃避。
她该去面对了。
萧悦颜换了助眠的香才勉强睡着,但她睡的很浅,听到外面传来动静时虽然很不情愿还是起来了。
「早啊。」大姨看她从房间里走出来,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