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姜木因为杨佑要离开一段时间而闷闷不乐的时候,他特意吩咐杨佑,要和姜木告个别。
没想到,杨佑居然连自己要去哪儿,都没告诉姜木。
看见姜木一直低着头,手指抠着药箱上的皮带,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楚霁自觉说错了话,也只好讪讪地开口安慰:“杨佑一贯谨慎,可能他以为是密令,不好告诉你。”
“木头!木头!木头!”姜木突然站起来,跺着脚,好像是要把杨佑给踩扁。发泄了一通之后,他突然看向楚霁,眼神里放着光:“什么时候去沧州?”
“……三天后”楚霁也不懂,姜木为什么突然又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好,我现在就回去拆药庐!”姜木风风火火地走了,差点和端着晚膳进来的纪安撞在一起。
坐在书桌后面的楚霁,看得直摇头。爱情真奇怪,把人也变得奇怪。
用过了晚膳,楚霁坐在书房里,取了竹纸,手执狼毫,正在写着书信。
信是写给蒯息的。
蒯息近日并不在盛京,而在益州。
益州临海,先前楚霁画了航船的图纸,交给大哥二哥去建造。不日前,船已经建造好了,就要准备出海。蒯息被楚霁派去,做最后的安排。
益州再往南走上几百里,就是沁叶城了,十万秦家军埋骨的地方。
楚霁想让蒯息到那儿去看看。再怎么说,他现在收了秦纵在麾下,也总要去告诉秦元帅一声。此外,也还有些别的事情。
楚霁的字,和他的人很是相像。表面看上去温润风流,透着股浊世佳公子的矜贵不羁,细看却会发现暗藏笔锋,傲骨天成,锐不可当,像是将锋芒敛于剑鞘中的绝世宝剑。
半晌之后,楚霁放下笔,倚靠在椅子上。
今天晚上没有风,所以纪安特意替他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透过敞开的窗户,楚霁看着月色。此时,天色还不算太晚,月亮挂在东边的天空中,月华如水,静谧清朗,是一轮圆月。
书房里也安静极了,除了透过窗偶尔传来的,极有规律的,护卫巡逻的脚步轻响,只有纪安在替他磨墨的沙沙声。
收回视线,楚霁又拿起一张宣纸。这是上好的玉版宣,色白如玉,光洁坚致。
这个世界,纸张早已诞生,麻纸已普遍用于书写。但是
这竹纸和宣纸却是楚霁穿越过来之后,一步步改进得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