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唯一的盼头了。
夜色浓了。江城梅蜷在床角发呆,她试着运转了下心法,和她最初的似乎有所区别。文瑶见了她就试探性摸了她的灵脉,就连楚流也是。
她测灵根的时候没问,只想着做个普通人,现在看来又有些许疑点。
怎么还不睡?楚流卸了手套,五指拢在一道复又展开,他的无名指下有一道米白色的疤,江城梅没有看他,他便不藏,即便看见了,她若有心,自会来问。
睡不着。江城梅垂眸,她望着葱白的指出神,我师妹,她有个相好。
你还能对别人的相好这般上心?楚流讥讽一笑,顺势拉着她的手摸上腰带,当真是相貌皮囊比我还好?
他堕魔了。江城梅淡淡,撇开眼,只由着楚流胡闹。她心绪不宁,眼皮跳得利索,只差没打一架。楚流的身体就在这一句轻描淡写下逐渐僵硬。
江城梅觉察到了,脸埋得更低:不知怎的,我偶尔也会担心你了。
楚流笑,搀着江城梅绵软的身子,顺势一道往床榻躺去。他五指纤长有力,掌心滚烫,落在江城梅锁骨的梅花处,又仿若怕伤着什么,只轻轻描摹着花瓣的轮廓。
我终日饱思邪苦之欲,自是道心不稳。但若要说思绪震荡也不至于。楚流勾了勾唇角,又觉得不妥,不满地咂嘴添了句,我还不至于为你沦落至此地步。
那最好。江城梅撑着身子坐起,柔滑的长发顺势扫过楚流的脸。他恍惚着握住她,想到她前几日交欢时锁着凤怡的手,动作蛮狠了不少。
我还有心愿未了,不足以震动道心。楚流轻声嗫嚅,江城梅没听清,她挺着腰板望向庭院内的树,海清是只机关鸟雀,又有柯海灵气作哺,没有笼子也晓得归家。它落在枝丫一角,睁着灵巧的眸子也望着她。
她直勾勾盯着海清,鸟雀也歪着脑袋瞧她,江城梅背脊的衣衫被褪下,肌肤触及稍冷的空气,一寸寸战栗着。她觉着缠在腰间的手臂逐渐发力,揽着自个儿向后躺去。她踢到了脚边的木板,银铃又晃荡着,闷闷的。
要入三伏天了,屋子里黏腻腻的蒸腾着暑气。楚流是个苦惯了的练家子,除却捏清洁咒,几乎不会刻意布置冰盆,就随它热着。江城梅伏在他身前,起起落落带动了一大片黏滑的汗液,顺着腰脊,再又在交合处重逢。江城梅上善诀大成,穴肉紧致,绞得他进出困难,这暑天又燥,两人都懒洋洋的,谁都不愿主动。许是终于察觉到不适,楚流半坐起了身,借劲又按了按江城梅的肩,好让她吃下他整个儿的性器。
江城梅有些发呆,兴趣恹恹,湿滑的触点被楚流顶弄着,游走在半寐半醒的神识才有些微松动,她回过神,垂眸望着楚流,他银灰色的眼瞳里落了层灰。
这般时候还发呆,怕是我侍弄得不好,怠慢了。楚流哑声说着,气息喷在江城梅的乳间,热辣辣的汗便淌了下来。他不费劲的抬起腿,用膝抵着她的臀,将腰身挺动得更积极。
一场欢好过后,俩人身上都带着汗,楚流比先前懂得疼人,下手没再那般不知轻重。只是闷闷的气氛子在整间屋子里散不去,楚流捏咒,符纸顺着蓝色的灵气缓缓点燃,风里带着凉意,卷走了点暧昧不堪的旖旎潮热。
江城梅坐在塌边盘发,细软的红绳隐没在同样艳丽的瑰色长发里。她把那些濡湿的发丝向后拨弄着。柔软的发总扎不顺,江城梅手不算巧,越梳越毛躁。
这种事都做不好,我可是要担心的。楚流看不过去,抬手解了她扣上的红绳。他手指灵活翻动,松垮的将长发束好,连带将那柄钗子固定住。
担心什么?江城梅纳闷。
担心我不在了。楚流接话,没有隐瞒。他年岁已至,过不了无情道,再不突破境界,也是到了该陨落的年纪。
你千岁了?江城梅微微偏着头,楚流觉得心痒痒,向前又吻了吻她的侧脸。
虽无千岁,也所差无几。楚流抬手,又一道符咒默默燃毕,寡淡的木香徐徐散开,他恍神间看见指尖有黑色的纹路盘旋浮现,顺着筋骨脉络一支盘桓至腕,他心头一跳,待要细细观察时又恢复了平日里的肤色。
那你要抓紧点了。江城梅一字一顿,她想到他要修无情道的事,又记起两人早已不是道侣,这般身份作态的关心,不合时宜,师兄还没醒呢。
她的话轻飘飘的,像散开的柳絮,一下就没了。说者无心,闻者有意。楚流皱着眉,望着那双和自己一模一样颜色的眼瞳,想要看到些什么。江城梅毫无察觉,只抱着膝,眼神清澈,楚流帮她束好的发辫一晃一晃,碰到了他的面颊,痒,也痛。
他的道心湮灭,魔意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