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终于有了倾听的对象,谢砚北脑袋里紧绷着的那一根弦放松。
纪轻舟看准了时机,拿着手里的针扎进了他的穴位。
谢砚北只觉得后脖子一阵刺痛,随后就没有了知觉。
纪轻舟小心地把他放在了床上,轻轻给他盖上了被子。
“阿砚,好好睡一觉吧,都会过去的。”
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有他们两个人共同去面对。
从她嫁给谢砚北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共同承担了彼此的喜怒哀乐。
睡梦中的谢砚北并不是很安稳,他一阵胡言乱语,纪轻舟只能不停地安抚他。
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又嫌弃着自己不会安慰人。
可是想到素未谋面的萧烁,她心里又一阵惋惜。
她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面的人都觉得遗憾心痛。
更何况他们这些朝夕相处的伙伴。
纪轻舟低头看了一眼谢砚北刚才一直紧握在手里的照片。
这上面有萧烁。
萧烁没死
那是他们三个人在很久以前拍的,谢砚北保存得一直都很好。
纪轻舟拿起来认真的端详,照片上面的三个人意气风发。
唯一和现在不相同的就是稚气未脱。
萧烁站在最边左边的位置,对着镜头做鬼脸。
哪怕是照片上的第一印象,纪轻舟也觉得他一定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如果他们认识的时间再早一点。
如果当初他们上战场的时候她提醒得再多一点,会不会有点用处呢?
谢砚北的眼角有眼泪划过,纪轻舟看他皱着眉,一只手轻轻帮他擦去了眼泪。
她小心地揭开谢砚北的衣服,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他的身体。
确定男人除了刚才的伤口之外没有致命伤才放下心来。
“阿砚,别怕,有我在。”
她声音很轻,在这个深夜,混合着雨声,几乎都要听不到。
纪轻舟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外面,东边的天已经有了一丝亮光,终于要出太阳了吗?
可是,这一场雨,真的结束了吗?
一片荒芜的废墟里,空气中还弥漫着战火的味道。
萧烁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愣神地坐在原地,眼前却是漆黑一片。
“冯霖?”
他试探的开口,旁边没有人回应。
“光头?”
他一连喊了几个人的名字,回应他的是四处的寂静。
萧烁两只手在黑暗中摩挲,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让他心里产生了一丝惶恐。
他伸手继续往前,被不知名的东西绊倒。
他身体往前倾,险些滚出山洞去!
“光头,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