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在给陛下进讲经史的时候不慎手滑摔了书,陛下为何要这样对我?”
“贼老天你睁眼看看我,你何其不公!”
韩榆抬起右手,与左手击掌。
“啪!”
一巴掌抽到马永超脸上,无比响亮。
“我韩榆在此立誓,这辈子都不回去了!到时候我弄个知府当当,再给壮壮封个同知,每天给它吃一碗小鱼干,人称鱼干同知!”
韩榆越说越兴奋,再次击掌。
无法从韩榆臂弯的桎梏中挣脱的马永超被迫接受第二次巴掌的洗礼。
左右各一下,正好对称。
马永超快要气疯了,围观全程的几个嫡子庶子也快被吓死了。
这韩榆怕不是把脑子丢在半路,或者被劫匪一道劫去了吧?
马永超气得吹胡子瞪眼,怒吼道:“你们几个愣着作甚?还不赶紧给我
把他拉开!”
再让韩榆继续发酒疯,明天他也不必去府衙上值了。
脸都肿了,哪还有脸出现在人前。
嫡子并庶子急忙上前,欲拉开韩榆的胳膊,结果发现后者力大如牛,根本扯不开。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亲爹从韩榆的魔爪下拯救出来。
韩榆双手在空气里探了两下,一头砸到桌上,呼呼大睡。
马永超一摸脸,发现两颊疼得厉害。
命人取来铜镜,发现一边一个鲜红的手掌印。
马永超:“”
很好,看来今晚是不能出去了。
不过看韩榆这副蠢样,想来也发现不了什么。
罢了,明日再去周家,同岳父商议吧。
这边马永超抛下妻妾儿女,存着一肚子气离开了,那边韩榆被小厮送到客房,扒了又脏又破的衣袍,只留一件里衣,就这么塞进被窝里。
整个过程中,韩榆眼皮都没动一下,睡得极沉。
小厮深深看了床上呼吸平稳的少年人一眼,忍着嫌恶将衣袍里里外外摸索一遍。
除了一张任命文书,什么都没有。
小厮随手将衣袍丢到地上,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立在门外,直至月上中天才离开。
殊不知,他前脚刚走,便有清脆的蛐蛐声响起。
韩榆坐起身,黝黑的眼眸一片清明,透着极致的沉稳冷静。
随手捡起落到地上的任命文书,韩榆走到房间的后窗口,手腕一抬,推开两扇窗。
黑影一跃而入,赫然是
一路跟随的韩二。
“主子,这是属下在马永超书房的暗格里发现的。”
韩榆目光下移,落在韩二的手上。
好家伙,数量还真不少。
和周、赵两家的往来书信,以及账本。
账本?
韩榆略带兴味地一挑眉,拿起账本翻看。
这一看不要紧,竟有意外之喜。
马永超联手周、赵两家在府衙任职的官员,贪墨每年朝廷拨给徽州府,用以治理新安江水患的数十万两白银。
不仅如此,更是把手伸到了徽州府驻军之中,虚报兵员,冒领军饷。
除以上两项,更有诸多见不得光的大笔银钱流进他们的口袋里。
马永超的确谨慎,将每一笔入账极其详尽地记录在册,具体到某年某日某个时辰,以及具体入账,精确到几文钱。
可正是他的这份谨慎,让韩榆少走了诸多弯路。
由此可见,拜访马府又是个正确的决定。
再看书信,大多是商议沟通如何谋取利益,如何除掉徽州府内一切的不安定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