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如同那一举一动,每一步都好似是在内心里不断演练及算计了一般,戴上那再是可怜弱小与无助不过的、恍若羊羔与白兔一般的面具。
心思其实并不开朗的少年人目光之下,早便已经过了那个年纪、同样未曾在其儿女中见到过这般表现的嬴政开口,负手而立唇角微微翘起,对那说出的话语做出解读。
“秦虽亡,秦制未亡。纵使神州陆沉沉沦百年,但,华夏还在,这片土地还在,这片土地上的人还在,不是吗?”
于原身身上再醒来的秦皇自没有想象中高尚,更没有想象中的遵循那所谓的道德、规范与准则,愿意接受那大秦二世而亡,自身乃至于祖辈们的心血俱是付诸东流等种种的。
甚至于长安街头,那酒肆茶楼之上,当这帝王将眼睑垂下,望过那众生芸芸,新生的国度与王朝将原本的种种占据和抹消之时。嬴政心中,未尝不曾有过阴暗且将那一切毁灭,使所有之种种俱是在自己掌握的心思。
人治的社会里,倾天下之力而供养的帝王本就是冷血且无情的政治生物,是要揽天下入怀,将众生至于其控制与统治之下,为满足其理想与蓝图,抑或是私欲的工具。
顺者昌逆者亡,这帝王本当并不吝惜于任何民力,更不当对这八百年后的生民,有过多情感及思考。属于嬴政的国与家早便已经被湮没在历史的尘埃里,而这片土地之上的,是汉人,是唐人,却并非是秦人。
谁又能说清楚,在这帝王那最是阴暗不过的思维与想法中,不曾动过那逆转死生,使那被湮没在历史洪流里的帝国于这阳世之中再归来的心思呢?
长安,咸阳。
对大秦皇帝陛下而言,孰轻孰重,本当是再明显不过的,不是吗?
第125章
这亦是为何在那最初始的阶段里,在李淳风、袁天罡等知晓嬴政的真实身份,知晓眼前的是秦皇而非是唐皇之后,这两人会如此忌惮甚至是暗生警惕的重要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那对帝国、对原身的忠诚。
更因为在这两人的内心之中,同样有着隐忧,有着害怕这帝王会丧心病狂,想要逆天而行使那早已经湮灭的帝国再回到人间的疯狂。即便就某些方面而言,这帝王最终所定下和想要做的,似乎更加疯狂且更加的不可思议。
足以将那众生带到深渊。但不可否认的是那看似平静的表相之下,这于八百年后再醒来的帝王便如同那不知是何时将要爆发的火山一般,充斥了种种不稳定的、足以给世间带来灾难的因素。
遑论这帝王于史书工笔里也好世间的传说里也罢,从来便非是什么善类。更不是什么有所顾忌之人。
八百年前的秦皇同八百年后的众生之间,本不当有过多的牵连。而嬴政自然是本不应该对这生民,有过多的思虑的。
刻薄寡恩而虎狼心,这样的秦皇纵使放任那内心之阴暗滋长,做出再如何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又有什么是不可思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