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表白，是因为他和安言归根结底是两个世界的人，从他的世界看安言的世界，就像是从阴间看着阳间。

周航拍拍曹雄的肩膀：“我喜欢你，因为你和我以前很像。想不想听我这样的老男人说个故事?”

曹雄点了点头，周航去吧台拿了一瓶酒：“鸡尾酒是给女人喝的，我们两个都是男人，男人应该喝这个。”

正宗的苏格兰皇家礼炮威士忌，只加冰不加水，金黄色的酒液冰冰凉凉从喉咙滑入胃里，然后心里就像烧起了一把火。

两杯下肚，周航打开了话匣子，他说的故事很俗套，但却让曹雄觉得感同身受。

周航年轻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他很喜欢，但是因为自己身份的原因，他只能远远的看着那个女孩子不敢靠近，就像现在的曹雄远远的看着安言一样。

但他那个时候比曹雄现在年轻的多也冲动的多，年轻人总是受不了等待的折磨的，终于有一天，周航向那个女孩子表白了。

表白的结果很让他意外，那个女孩子原来也注意到他很久并且对他也很有好感，郎有情妾有意，那么还说什么呢，他们走到了一起，过了一段幸福甜蜜的日子。

曹雄眼中露出羡慕的眼神，他确实很羡慕，这个故事听起来确实也是很让人觉得甜蜜开心的故事。

问题是，这只是故事的前半段而已。

周航既然是在黑暗世界中行走的人，那么他的仇家当然不少，他所在的组织也非常倚重他。

和女孩子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周航想要退出江湖，然后，他就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困境。

他的仇家找他报仇，他所在的组织也不愿意失去他这样一个强力的打手，那些人知道对付周航不容易，所以他们就对他的弱点下手。

周航的弱点就是他心爱的女孩，那个女孩死了，死之前还受到了残酷的折磨。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听得曹雄的眼睛都变得发红。

“后来呢？”说到女孩死去的时候周航沉默了，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显然十几年过去，往事的阴影仍然没有离他而去，曹雄问出这三个字后，周航低声道：“她死了，我发疯一样为她报仇，我杀了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的人……你一定想象不出我杀了多少人。”

那个时候的周航遍体鳞伤，他本来就不想活下去，他已经是在拼命，但讽刺的是拼命想死的人却活了下来，而那些怕死到用一个无辜女孩威胁他的人没有一个能活下来。

“我替她报了仇，但是又有什么用呢？我已经永远失去她了。”周航道：“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我没有向她表白，只是远远的一直看着她，看着她嫁人生子，看着她平安稳定的走完一生，或许在我们垂老的时候我会告诉她，你看，我喜欢了你一辈子。”

“但是我再也没有机会看到她的老去，再也没有机会。”周航对曹雄道：“我希望你有机会看到自己心爱的人慢慢变老的样子，尽管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是你。”

曹雄离开夜归人酒吧的时候还在想着周航的话，他觉得周航的话很有道理，不知道为什么，他原本一直有些压抑的心情变得好了起来，或许他应该像周航说的那样，一直默默的在远处看着，守护着，那也是一种幸福。

林沫儿决定去咖啡厅见见那个一直给自己送花的人，不过她虽然决定要去，可是她一定要安言陪着她一起去。

安言拗不过这个小丫头，而且她也觉得自己陪着林沫儿去可能会好一点，至少遇到什么事情的话有个照应。

所以安言和林沫儿就在酒店房间里各自画了个淡妆，然后出于礼貌穿上美美的衣服，一起美美的出了门。

林沫儿叫了一个助理给她们开车，独臂老人李横山也跟着出来，毕竟他还要负责林沫儿的安全。

开的车是霍氏集团调拨过来给林氏企业的考察团在大陆期间使用的，黑色的奥迪a8沉稳大气低调内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