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稻子笑着说:“老夫最喜欢收藏天下独一无二的珍宝。若是想请老夫作画,一定要奉上让老夫叹为观止的珍宝。否则,就算是拿刀架在老夫脖子上,老夫也不会提笔的。”说得摇头晃脑,洋洋得意。似乎他这规矩天下没有几人能够满足。
“这还不容易,我家里有的是珍宝。大师若是喜欢,随便去挑。”东诗爽快地回答。原来这么简单,还以为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规矩。
吴稻子笑着摇摇头,说:“王妃误会了。老夫眼里的珍宝,并不是世人独爱的黄白之物。而是各人认为最为珍贵的东西。可能是一副手镯,也可能是一片叶子。只要它对于那个人而言是最为重要的,便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
东诗似乎明白了,笑得贼兮兮地说:“我知道了,你想要别人拿最珍贵的东西来换你的画,这样才能显出你的画的珍贵。是不是?”这不是夺人所爱吗?亏他想得出来。
吴稻子微笑着点点头,这个王妃不简单。点拨几下就全明白了,还捅破了他的目的。
东诗琢磨了一会儿,撅着嘴说:“可是我没什么认为是珍贵的东西,这可怎么办?”
吴稻子笑眯眯地转身往屋里走,“那就等王妃找到自己认为珍贵的东西后,再来请老夫作画吧。”
“大师,你先别走呀!咱们再商量商量。”东诗一把拉住他,打算死缠烂打。
“不如这样吧,大师你先帮我画一幅画儿。等我找到珍贵的东西了,再给你送来。”
吴稻子摇摇头,煞有其事地说:“老夫不做这亏本儿的买卖。万一王妃食言,骗了老夫的画儿去,却不送上珍贵的东西。老夫岂不是吃了哑巴亏,有理也没处诉去。”说着不顾东诗的拉扯,大摇大摆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东诗杵在他身后,进退两难。难道真要等找到了珍贵的东西才能换到他的画儿?自己只有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哪里找得到?
正在寻思,织夏跑了进来,“王妃,太子和太子妃不在府上,咱们回去吧。刚刚奴婢在街上碰到小思远,说他娘亲病已经大好,正想到府上感谢你呢。”
东诗回过神来,拉着织夏问:“织夏,你认为人生在世,最珍贵的是什么?”
织夏愣了一下,说:“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知道要伺候好主子。只要王妃开心,奴婢也就开心了。”不明白王妃怎么突然问起这些?她一个做奴婢的怎么会有珍贵的东西?从小无亲无故的,只想着如何服侍得主子开心,不要被责罚。
东诗垂头丧气地说:“你也不知道,那怎么办?对了,思远和婉芯姐姐最珍贵的又是什么?”不如再去问问他们。
织夏想了一下,说:“奴婢认为,小思远最珍贵的就是婉芯姑娘,而婉芯姑娘最珍贵的又是小思远。”她虽然没有体会亲情的温暖,但可以看出亲情才是一个人最珍贵的东西。
东诗一听更是气馁了,自己在这里无亲无故的,哪里来的亲情?唯一称得上有点关系的,恐怕就是秦王了。可看看他那横眉冷对的样子,什么亲情都没了。
没有求到想要的东西,东诗只得无精打采地打道回府。这个吴稻子真是骄傲自大,怎么威逼利诱都降伏不了他。到底自己最珍贵的是什么呢?两手空空来到这里,什么也没带来,哪里来的珍贵之物?想来想去,恐怕只有这条命了。怎么能拿自己的命跟他的画儿交换?那可是亏大了。东诗自顾自地琢磨着她能想到的条件,迈出太子府大门。
织夏跟在身后,刚出大门,便看见西诗缓缓从轿子里出来。“给太子妃请安。”边说边拉了拉还在神游的东诗。
东诗抬起头来,见自己那个美得不像话的西诗妹妹俏生生站在眼前,上前笑着招呼:“西诗妹妹,好久不见了。”
正打算套套近乎,只听西诗的侍女秋影呵斥道:“大胆,太子妃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吗?”
东诗见小小一个丫鬟也敢骑到自己头上发威,蛮劲上来,瞪着眼说:“西诗是我妹妹,我叫叫怎么了?我还是她姐姐呢。”说着双手掐腰,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秋影也不示弱,瞪着她说:“小姐现在是大胜朝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任你欺负的小姐了。”
东诗脑子里可没那么多等级观念,随口说:“太子妃怎么了?就算她以后做了皇后,还是我妹妹。难道姐姐叫妹妹名字也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