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处有毒粉,最初包扎的大夫未曾发觉,将伤口包裹严实。在下疏忽,未曾考虑到此事,等到想到此处,已是无力回天。”
宁钰慌忙拿出锦袋,手忙脚乱的取出那株草药,连声道:“这个我取回来,能不能派上用场?”虽然明知此人可能是敌军安排,可她却病急乱投医,顾不得许多。
高人缓缓摇了摇头,几名士卒将人押出去。宁钰愣在原地,手中紧紧攥着那棵草药。淡绿色的汁液自指尖流淌,滴落在地成一个暗色斑。
宁钰的身子僵直,不敢,不愿回头。她怕看见爹爹的眼神,无论是愤恨,还是无奈。是她,害死了爹爹!是她,她才是罪魁祸首。
“钰儿,爹爹想要交代你几句话。”宁钰手中的草药落地,僵直的身子不自然的轻颤。
“不用悲伤,生老病死是常态,爹爹只不过是早些和你娘亲见面了而已。”
宁钰缓缓蹲倒在地,抬手捂住面颊,眼泪自指缝中滑落,沾染了方才绿色的汁水,原本透明的泪水转成淡青色的液体。
“不要再追查,斐儿的事,好好和王,爷,过日子。”声音时断时续,宁钰咬唇,知晓爹爹此刻气息奄奄,却不敢转身去看他。
“爹爹什么都不求,只想要你平安喜——”良久的沉默中,宁钰缓缓站起身,步步踉跄走到床前。
她的爹爹,躺在那张床上睡容安逸。宁钰伸出颤抖的手,试探他的鼻息。片刻后自嗓子中发出一声嘶哑,压抑到极致的哭泣。
爹爹,走了。宁钰半歪着头面无表情,看着爹爹的面容,泪水却一滴滴落下。他走了?
将她一把抱起的爹爹离开了?泪眼模糊中,宁钰依稀想起除夕夜,爹爹与卫垣举杯喝酒,摸着胡子哈哈大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