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想起上次在巴黎他和朋友们玩手游组队开黑的情形,郁楚淡淡一笑:“你是做游戏的,不玩游戏玩什么?”
梁絮白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答案不言而喻。
郁楚瞬间红了脸,又羞又恼,“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梁絮白冤屈难伸:“我可什么都没说,你怎么又责备我?”
他的确什么都没说,但眼神露骨直白,只差把“玩你”两个字刻在脸上了。
郁楚转身来到落地窗前眺望高楼之下的车水马龙,梁絮白从身后抱住他,细声问道:“你今天中午还没睡觉,要不要去休息室睡一会儿?”
办公室左侧有一扇门,里面是一间二十平的卧室,并附带一个简易的盥洗室和小型衣帽间。
虽然梁絮白没怎么使用过,但是每天都会有人打扫,里面一尘不染,洁净舒适。
郁楚上午做检查时,梁絮白一直陪在他身边,直到吃过午餐两人才各自前往公司,眼下已近三点,想来郁楚早已困乏,所以梁絮白提出这个要求,哄他去睡觉。
郁楚点了点头,旋即又问他:“你下午需要工作吗?”
“下午正好得闲,你如果需要陪睡服务,我乐意效劳。”梁絮白打趣道。
他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郁楚竟然没反对:“那你陪我睡一会儿。”
梁絮白给秘书发了一条免打扰的消息,而后带他进入休息室,拉上窗帘遮住光线,只留一盏昏黄的小台灯孤独地工作。
空气里隐隐浮着一缕浅薄的檀木香气,安神助眠。
不过郁楚这会儿没打算快速入睡,他将剧组安排下周前往沪城录制节目的事告诉梁絮白了。
“现在天气转冷,演播厅里录制节目时必然会开空调,我若是穿单薄的衣服百分百要暴露肚子。”郁楚小声嘟囔,“所以我不打算去。”
梁絮白轻轻拍他的背:“剧方要求几位主演必须到场?”
郁楚点头:“嗯。”
梁絮白意识到他在向自己求助,唇角开心地上翘:“行,我跟他们说一声,就说你现在需要在家养胎,不能参加任何节目,让他们——哎哟!”
大腿被郁楚狠狠掐了一把,梁絮白当即讨饶,“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说了。”
郁楚从来没想过利用梁絮白的关系为自己在娱乐圈行方便,但如今情况特殊,他只能借这位投资人之手为自己找个理由免去上综艺的麻烦。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郁楚睡意来袭,不多会儿便缩在那面坚实温暖的怀抱里熟睡过去。
或许是受他的感染,梁絮白也有了困乏感,他打了个哈欠,正欲闭眼入睡,忽闻郁楚的手机铃声响起,可是怀中人正沉睡,并未听见这道铃音。
梁絮白迅速摸过手机掐掉了声音,定睛瞧去,来电显示的备注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字眼——爸。
屋内光线昏暗,只余小台灯的浅薄光芒落在他脸上,将硬朗的轮廓拉出几分锐利感。
铃声终止,但是来电仍在继续,梁絮白没打算接听。
他还记得郁楚说过,当年郁楚母亲病逝后,父亲将郁楚和郁湘姐弟俩送去外婆家,转头便娶了一个超市老板的女儿,每个月只给姐弟俩汇八百块的生活费,十余年从未探望过他们。
这样冷漠冷血的人,怎么配得上“爸”这个称呼?
十几秒后,电话自动挂断。
梁絮白放下手机,轻轻抚摸郁楚的眉梢。
但很快,那通电话又打进来了。
梁絮白在铃音响起的瞬间便摁了一下音量键,铃声再度消失。
为了让郁楚睡个安稳觉,梁絮白悄然起身,握着手机离开休息室。
他没打算接电话,将它放在办公桌上,任由它自生自灭。
显然,他低估了郁国庆的耐心,在对方第三次打来电话时,他按了接听键。
不等他开口,郁国庆的声音就已罐入耳内:“怎么这么久不接电话?有那么忙吗?我可是你亲爸爸!”
男人的声音实在谈不上有多好听,只听这责备的语气便能想象出他此刻是何模样。
梁絮白没有出声,面色不太愉悦。
郁国庆数落完,又立马更换了语调,含笑说道,“爸爸知道你拍戏忙,但是再忙也要注意休息啊,平时没事多和我聊聊天,毕竟咱们是亲父子对不对?”
这边的沉默并没有让郁国庆意识到有何问题,毕竟他和郁楚上一次通话就是不欢而散的,郁楚不想理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而他仍在自说自话,“楚楚啊,上次是爸爸不好,说话的语气重了一点,咱们流的可是相同的血,岂是你说断关系就能断的?”
断关系?
梁絮白察觉出不对劲之处,继续沉默聆听着。
“楚楚?你怎么不出声?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郁国庆说了半晌,终于忍不住这般问道。
梁絮白滚了滚喉结,发出一个单音节词:“嗯。”
郁国庆没有听出什么不同,笑了笑,又道,“我听说你接的那个香水gg——就是法国人拍的什么7号香水,代言费足足有一两千万呢!上次爸让你给我买一辆车你都不乐意,挣了这多钱,你一个人花得了吗?咱们好歹是一家人你说对不对?这样吧——你给爸五百万,拿了这五百万,我保证不会再向你要一分钱!”
他叽叽喳喳说了一通,听得梁絮白肝火大燥。
而始终未得回应的郁国庆也有些按耐不住了,但他毕竟是要钱的那一个,即便是父亲,也只能卑微地压低嗓音,再度开口,“楚楚,你说句话啊,是不是太忙了?那我晚点再打给你,或者你一会儿直接把钱转我卡里,账户没变。”
“不用再打电话过来了。”梁絮白沉声开口。
电话那端的男人一顿,态度顿时来了个大转变:“你是谁?我儿子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