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萱妃为她“顶罪”,她才得以脱罪,恢复身份,而陆萱,姜北屿下旨说,念在她身怀六甲,即将临盆,留在宫中待产,待她在宫中诞下胎儿,便依律贬为庶民,驱逐皇宫。
也就是说,生完这个孩子,她就能出宫和暗无殇团圆,想必,心里应该很开心。
此时,北冥宫里,传来一阵一阵的痛呼。
陆萱脸色煞白,额头上全是汗,紧紧抓着身下的被单,周围围着几个产婆。
“啊!”
阵阵宫缩来势汹涌,像有人拿着锥子在她肚子里面狠狠戳,骨盆也像是要裂开了。
从小就是在皇宫里娇宠的公主,她哪里受过这么大的痛?
她的贴身侍婢抹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用帕子一下一下的擦着她额头上的汗珠。
“娘娘,用力啊!”两个产婆,一个推她肚子,一个掰她的腿。
越是用力,这样的疼痛越是加剧,她身上全被冷汗浸湿了,像从水里捞上来的那样,可孩子一点不见出来,她疼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北冥宫外围了许多宫人。
两个娘娘的产期只相隔了半个月,但大家知道,一个孩子出来是千恩万宠,即将登临顶峰,一个孩子出来,就将驱逐出宫,凄凉收场。
大家听着里面的动静,都围着看热闹,窃窃私语,这时,忽然看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
没想到皇上居然还会来,大家都很意外,也连忙四散开。
姜北屿行色匆匆,目不斜视,直接一撩袍子走进去,进去之后见到紧掩的产房。
他在门口问伺候的宫人:
“娘娘怎么样?”
宫人脸色不好,说:“娘娘叫了好久了,好像生不出来。”
见他来了,一个宫人进来汇报:“皇上来了,在院子里坐着呢!”
两个产婆闻言,更加努力的助产。
里面疼痛叫喊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姜北屿坐在外面的石桌上,一个宫人给他上了茶,他的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
他把晚晚送到岛上医院的时候,晚晚立刻被里面的医生抬到担架上,推进产房了,他站在产房外边,里面隔音好,他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只能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坐着。
他只知道,晚晚生了三个多小时才出来,她明明可以像马舒舒一样做更没有那么痛的腹膜外剖腹产,可为了不露出破绽,还是选择了顺产。
所以,那一日,他的晚晚,是否也是像这样,痛得撕心裂肺?
坐了一会儿,茶都凉了,里面依然还在生,不过哭声越来越小了,他只好叫出了一个太医,问:
“里面怎么样了?”
太医说:“难产。娘娘没力气生了。这次,只怕是凶多吉少。”
一盆盆带着血的水从产房里端出,陆萱的脸上血色尽失,煞白得像张纸,头发也早就被汗水打湿了,她握着抹茶的手哭着说:“我不生了,我不生了,你去跟皇上说,叫他找人把我一刀捅死,然后把我埋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