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川回过神来,将纸巾塞到了花月手上,自己则默默地收回手,耳尖微红地低下了头。
花月闻言也回过神来,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后才又缓缓地继续道:“后来,我跟奶奶就去求了医生,希望他们能够通融几天,先给爷爷动手术,医药费我们尽快凑齐拿过来。”
“那名医生是个好人,在知道我们的情况之后,就帮我们跟医院方面争取了一周的时间。”
“手术很顺利,奶奶在爷爷知道没什么大碍了之后,就让我在医院守着爷爷,她自己先回家想办法借钱。”
“所幸爷爷平时就是个乐于助人的善人,村子里的人知道我们的困难之后,也都愿意帮助我们。就这么东拼西凑的,总算将爷爷的手术费给补上了。”
“可后续住院的钱,我们却是一分也拿不出来了。”
“爷爷醒来之后,知道了这个情况,说什么都要出院。我们没办法,只能给爷爷办理了出院手续。”
“那时候正好是深冬时节,天气特别冷。爷爷身体还没恢复好就出了院,在路上又受了凉,身体状况越来越差。”
“可是我们没有钱,根本就承担不起再次住院的医药费了,只能让爷爷在家里养着。”
“可是即便如此,高昂的医药费也压得我们喘不过气。即便我和奶奶每天坚持打三份工,也只是杯水车薪。”
“走投无路之下……我就起了回到‘妓村’的心思。”
说到这里,花月的面上又闪过一丝难堪。她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攥住衣角。完全不敢看身旁的郁清川。
这是她第一次下定决心在外人面前袒露自己的过去。
她很怕。
怕从他的眼中看到鄙夷与蔑视。
但她没打算停止。既然已经开了口,那就彻底坦白吧。
“我知道这样做是自甘堕落,看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爷爷病死……”
豆大的眼泪又开始从花月的眼眶中落下,但她没有在意,只是低垂着眼睫,继续说道:“我是瞒着奶奶回去的。”
“我本想回去找我的生母。可是村里人说,她被家人接走了。”
“我觉得很奇怪,因为我之前从没听说过我们有家人。”
“可我问了许多人,她们都是这样的说辞。让我不得不相信。”
“于是我又燃起了希望,想着先回去,看能不能找到我的生母,虽然她之前对我不算好,但至少也没饿死我。”
“所以我就想着,终归是母女一场,她应该可以帮帮我吧。”
“于是我就回去跟奶奶说了这件事,但是奶奶听完之后却是非常严肃地要我答应她,以后不许再提我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