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念一步一步缓慢走出院落,神色怔怔的,有些恍惚。惺
傅寄忱瞅了眼院子里的住持,眉心微不可查地拧了一下,攥着沈嘉念的手问:“住持跟你说什么了?”
离得远,他听不见他们的谈话内容,只能通过观察沈嘉念的表情,推断出她听到了不好的话。
沈嘉念的目光移到他脸上,脑海里还是住持留给她的八个字:半生惊惧、心悸难解。
傅寄忱手掌摸了摸她的额头,一片冰凉:“你别听那老和尚忽悠你,我都捐了多少香火钱了,他也不知道说句中听的话。”
上次算卦的结果,他心里到底是介意的,回去以后吩咐宋舫以他的名义,给潭福寺捐了一笔香火钱。
那笔钱,够给大雄宝殿里的佛像重塑金身了。
看在香火的份上,佛祖也该保佑他婚姻生活幸福美满,与心爱之人相伴到老。惺
沈嘉念缓过神,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佛门圣地,你不许胡言乱语。”
傅寄忱见她脸色好看了些,放心不少,乌黑眼眸染了微微笑意:“真成小尼姑了?”
沈嘉念横了他一眼,唇边勉强牵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因为心头罩着阴霾,笑容并不显得开怀。
两人走在来时的石板路上,依然是傅寄忱在后,目光紧紧盯着前面纤细的身影。
走回沈嘉念居住的院子,傅寄忱拍了拍她的手臂:“你再检查一遍,看有没有遗漏的东西,我出去抽支烟,等会儿见。”
说着,他折身出去。
沈嘉念想起来这里是禁烟的,刚要开口提醒他,院子里已不见傅寄忱的身影。惺
刚刚走过一遍的路,傅寄忱记得很清楚,脚步迈得又大又快,步履生风。
来到住持的住处,他没有沈嘉念那般小心谨慎,象征性敲了敲门,径直走进去。
住持蹲在两块菜地中间的沟里拔除杂草,布满皱纹的手上沾满了泥土,闻声回头看了一眼。
“住持大师,打扰了。”傅寄忱开门见山道,“我想知道,您跟我女朋友说什么了?”
住持背对着他,长叹一口气,他活了七十几年,黄土快要埋到脖子了,从没见过这样一对善男信女,一个比一个固执。
也是他的错,先前不该破例给他算卦,引来后面这些事。
住持丢掉手里一把杂草,站起身,转过来看着他,一张脸有着悲悯世人的祥和:“她想着如何帮你破除灾难,却不知道自己命里也有一劫,世间万物都有定数,你们来找我也没用。都走吧,都走吧,别再来了。”惺
住持背着手,生怕再被找上门,当着傅寄忱的面叫来了一个小沙弥,告诉他,接下来一个月他要闭关,不再见客。
傅寄忱离开了,一路想着住持的话,原路返回。
沈嘉念把行李箱拎出来了,放在厢房外的廊檐下,还有一床被子,装在行李袋里,她自己身上斜挎着一个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