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求偶症。”从工作桌前转过来,几十台显示器投下的白惨惨的光落在他身前,让他从声音到气质,都有一种无机质的冷静感:“病人会在睡着的状态下,不由自主地与爱人发生关系,这个过程他们没有知觉,一切动作都是生物本能,醒来后也不会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韩棠抱着腿靠在沙发上,半响,不太确定地问:“你是认真的么?不是在安慰我?”
“安慰?你是想要我抱你一下么?书上说这样能让人心情轻松一点。”他思索片刻,忽然问道:“对了,你们这样是第几次了?”
韩棠下颌线收紧,不情不愿道:“……第二次。”
“你是自愿的么?”又语出惊人道,他看韩棠半天不吭声,还耐心解释说:“虽然你哥是个病人,但违反你个人意愿,以暴力胁迫的手段发生强制性行为,依旧是不合法的,需要我帮你报警么?”
韩棠自动跳过这个问题,只哑声道:“为什么他会得这种病?”
摇摇头:“不知道。这个病的成因还没有统一的说法,不过大部分专家都认为,这是某种渴望的情绪被压抑到一定程度之后的产物。睡眠不足、压力、酗酒,都有可能成为诱发点。”
韩棠想起前一晚陆衍身上的酒气,还有昨晚他抱着自己时,止不住颤抖的影子。
该感到高兴么?
本来他以为,陆衍露出那种无事发生的反应是为了拒绝。
他至今都不愿细想这个过程,只要一想到,陆衍恨不能把心呕出来给别人踩的泣血声,他就难受的喘不过来气。
他知道自己比不了陆衍心里的白月光,但他怎么也想不透,为什么之前把自己捧在掌心里的人,能忽然之间变成这种……强硬到无情的样子,可以不在乎自己受伤,也不会自己听见他怀念别人时,有多伤心。
可是……如果这一切不是出于陆衍的本意呢。他只是病了,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如果他想起来,他绝对不是那种反应。
韩棠扯了扯嘴角,感觉一切就像是老天爷故意在整他一样。让他先是以为自己得到,然后一而再的失去,又让他在彻底绝望后,重新看到希望。
可是眼下的希望又是可以抓住的么?
韩棠心里一阵茫然。良久,他低低地问:“如果治好了病,他能想起来一切么?”
说:“这个不好说,目前对这种病的治疗也没有特效的手段。如果只是发病初期,让那个诱发他心理问题的人,多多陪伴,外加心理辅助,或许可以减轻病症。”
韩棠眼神里有一股森寒的意味,多多陪伴?他要知道那个把他哥甩了的混账王八蛋在哪,这会儿没准会冲过去把人弄死。
“我哥不会接受心理辅导的,他是个认死理的性子,但凡能听进去别人的话,这会儿我跟他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