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您说什么?”
陆衍闭上眼睛,脑海中出现了小时候呆过的,那个斗兽场一样的地方。无数孩子被豢养在那里。受伤、流血、乃至死亡都是家常便饭。陆崇胥用各种手段筛选掉他不需要的人。大部分死在那里,一小部分下落不明,据说是被送去做更有意义的事,但几乎没有人能感觉到他们离开,因为很快就会有新人被送进来。
就和眼前这个玩成人死亡游戏的地方一样。
陆衍深深地吸了口气,重新睁开眼睛。三年多以前,跟他和陆崇胥撕破脸的时间相当,虽然不知道拄着文明棍的男人到底是谁,但陆衍有预感,他和陆崇胥一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陆总,还有一件事。”心腹语气变得有些微妙:“我们在调查这家底下格斗场的时候,查到小少爷曾经来过这里。”
陆衍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谁?棠棠?”
心腹默默递过来一部平板电脑,上面保存着韩棠那一晚,跑去打黑拳的全部过程。
陆衍看清了开头的那个人影,劈手就夺了过来。
心腹识趣地退到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去打扰老板。病房里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即便是白天,光线也不甚明亮。
但这种乌蒙蒙的光,跟视频里那个藏在地底下的格斗场完全不能比。陆衍握着平板的手指节已经微微发白,他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屏幕,直到韩棠随着猩红色的光一步步走上擂台。
在自己面前娇气怕疼的男孩子,到了这种弱肉强食的地方,完全变了一副模样,像是伪装成猫咪的猎豹,看不见怕被他吓着的人,就舒展开筋骨,亮出了爪牙,露出本来面貌。
那些下流污秽的调侃和口哨声陆衍都听不见了,他看着那个块头接近两米的对手,山一样朝他的小猫咪扑过去时候,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从不知道自己能害怕成这样,一个回合不过短短十分钟时间,都让他无数次感觉心脏快要骤停——即便这种对抗他自己亲身经历过无数次。
压抑着的狂怒和担心,在看到韩棠被对手偷藏的刀刃划伤时,到了顶峰。
陆衍反手把平板拍碎在桌子上。
屏幕爆裂声惊动门外的保镖,有人敲了敲门,陆衍喘着粗气,不耐烦地说:“门口呆着,我没事。”转头又问一直立在旁边的心腹:“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九月二十七号的事。那晚小少爷说是跟朋友聚会,要晚点回来。因为他之后去了周家,我们被转移了注意力,没想到他还去学人打黑拳。”
“九月二十七……”陆衍想起那晚韩棠故意露出的血淋淋的手臂,只觉得愤怒在胸口沸腾:“他那晚的对手还找得到么?”
“他们伤的很重,那晚过后就消失了,应该是被处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