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她这个方案一定是现阶段最强的,她很有自信!华树没有仔细翻开看过,可言语交流之间,这位年轻女士的思想和见解,竟是与他很有几分不谋而合。男人多少感到有些惊喜,粗略地翻看了文件夹,得出一个结论:“如果你真能做出你所描绘的贡献,我去向领导建议,让该坐首席位置的人,坐到应有的位置。”后来的发展, 就是牧槿当真将方案落实,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不过这番“落实”,牧槿是私下里偷偷进行的, 因为并不信任开始时的团队,便不敢将自己的思路以及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向他们透露。可现实问题就是, 没有科研室团队的辅助, 牧槿又哪里来的场地和资源推进自己的设想呢?而这个过程中,华树参与了许多。彼时他还没向女士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牧槿始终以为他就是当下ars集团里的一个普通文职, 和自己一样, 也是努力生活,梦想着实现一点自我价值的人。华树则暂时让这个误会存续着, 因为他对于这个年轻的、总是让人无法将之与严肃的“科研”联系在一起的女人能够推动造a计划的发展这件事,并不当真,也就没必要用自己的真实身份面人。反正最终如果她失败了, 结局无非是离开这个团队, 那中间牵扯,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另一方面,他又真的拿出了一些资源,牧槿私下里能顺利推进实验,多亏了男人带她去的实验室。男人说这是个公用实验室,没什么限制, 她工作之余,想使用的话便可以使用。事实上也确如华树所说, 那就是个公用实验室, 只要办一张门禁卡,定期缴纳租借的费用, 便可以随时过来。只不过可能需要提前预约,或者约不上要排队,平时来的人不多,但只要过来的,基本都是学者或科研人员,使用耗时会比较久。说实在的,那间实验室在芸芸众生间,实在是普通的平平无奇。规格和内置的资源,都算不得高档,加上那时候的牧槿刚被研究室录取,是个刚步入中心地带的新人,并不知其中一些内在的规则。所以当华树解释这是集团每个人都能使用的实验室时,她也只当是男人对新同事热心的帮助,进而不曾怀疑过男人的身份。后来才知道,这实验室虽平平无奇,但能“引荐”别人的使用的,在ars集团里也没几个。阶段性实验成功的那一天,牧槿提前给华树打电话,说他可以来旁观。“你不是对这个最感兴趣么,来亲眼见证它成功的时刻。”女人在电话里的声音兴冲冲的,而且她似乎有一种天赋,不管说什么都极具感染力,尽管华树是在开会中途的休息时间接到她的电话,历来都是工作狂的男人,却在听到她声音的一瞬间,像被一股魔法吸引似的,想去到她说所的她现在在的地方。
华树将这理解为她的一种天赋,但这个结论没有被求证过。因为没有除他之外的第二个人可供实验,也就无法证明这是否是一种通用的“天赋”。亦或是只对华树一个人生效“然后你也可以对你的上司有个交代。”女人继续说道。男人说自己对“造a实验”感兴趣的原因,是为上司办事和交差,虽然并不能算是说谎,可也隐去了自我野心的部分,而他想不到的是,她竟然把这随口捏来的理由,用心地记住了。从前希望实验成功,仅仅是为了实现自我价值,而现在,还多了一重含义——让男人可以顺利交差。那时候牧槿眼里的华树,是可以互帮互助的,和自己一样讨生活的人。大概也在这个过程中,年轻的女士对对方产生了好感。而牧槿视角下不知道的是,几乎在同一时间,她产生好感的这个男人也不自觉地被她深深吸引。那是唯一一次,华树丢下还剩一半的会议,临时请了假,说自己有急事要赶着去做。而这件急事,便是赶赴牧槿所在的实验室,亲眼见证她实验的成功。对于一个无心男欢女爱的工作狂而言,这和疯了也没区别。牧槿坐在实验室里,呈静息的姿势,双臂交叠搁在桌面,侧脸则靠在手臂上方,一边看着窗外的云彩,一边轻轻戳了戳桌子。刚才挂电话时,男人对她说了五个字,“你等我过来”,所以她在这儿等着。大约20分钟吧,外面响起了脚步声,牧槿一回头,西装革履的男人已经进了实验室的门,走到她身后。可能是因为临时赶过来的原因,时间有些仓促,今天的华树和平时显得有些不同。都是西装革履,可因为赶得急,身上生热,男人只将外套拿在手上,而白色衬衫则由于跑动的关系略微绉绉的,领口的纽扣解开了一颗,两边的袖管也都卷上去,露出骨感而有型的手腕。头发被风吹过,显得蓬松凌乱,但更多了几分鲜活。多年后牧槿偶尔想起这一幕,不得不承认,她最喜欢的华树的样子,应该就是那个样子。华树没告诉她自己是翘掉会议赶过来的,女士便兴冲冲地准备展示自己的实验成果。结果是,成功了!或许各有不同的动因,但那一刻两人因为阶段性成功而展露的喜悦之色,在彼此的眼里,都是最灿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