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护工大姨还在催我,听声音她急的都快哭了。“白瓷小姐您赶快来吧,医院刚才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我哪有签字的权力啊,您快来吧…““病危啊。“我语气淡淡:”那我联系一下殡仪馆,待会儿死了直接拉去烧了吧。““……”对面没有声音了,没过几秒钟就把电话给挂断了。呵,什么档次敢诓骗我?正所谓听人劝吃饱饭,不作不闹保命绝招,我主打的就是一个听劝。说点爆孝如雷的话,别说是我妹妹死了,就算是我爸嘎了我今晚也绝对不可能出这个门!我说的!我洗完脸出来,看见唐元在沙发上睡得四仰八叉,刚准备坐下来找个电影看,手机却又响了。嘿!还没完了?我以为还是护工打进来的,本想还想听听她还能编出点什么大瞎话来忽悠我出去,没想到却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电话那头全都是滋啦滋啦的电流声,信号像是很不好的样子,但很快就传来了一个空洞的女声。“白瓷呵呵呵…白瓷…”“你出来,我在湖景山色…你过来,来找黎梵…”我纳闷了。什么?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还叫我去找黎梵?黎梵跟她在一块?“你快来,不然我杀了他…杀了他…我是黎…”这句话还没说完就没有下文了,电话突然被对方挂断了,我懵了。我知道湖景山色在哪里,那是个另一个别墅群,离我这里挺远的也比较偏僻,打车要二十分钟。所以她最后想说什么?她跟黎梵一样也姓黎?那她的话就有点信息量了,说不定黎梵还真的在她哪里。而且她还说…我不去就要杀了黎梵。我慌了。我装的。我邪魅一笑。又是一个想引我出门的死鬼,差点就着了你的道。虽然这个号码再打过去就变成了空号,但本着礼尚往来的态度,我还是编辑了一条短信就给这个号码发过去了。“杀吧,但你要是杀了他的话,就不准再来杀我了哦。“我发了短信就开始专心看电影,等到十点钟就老老实实的上床睡觉,结果刚睡着就做了个梦。梦里一睁眼,我发现我身处一个吃席现场,院子里挂着大红灯笼,门上贴着喜字,看样子是要举行婚礼,但奇怪的是,在场的宾客却都鸦雀无声,一点都看不出喜气洋洋的氛围。我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这种清醒梦以前我也做过,所以我没管那么多,搂了两口席就跑到屋子里看新娘,结果一进去我就看傻眼了。屋内富丽堂皇,穿着大红婚服的女人倒在地上,她的心口上鲜血淋漓,好像有人在那里刺了一刀,金银簪子掉了一地。她就那么在地上躺着,娇媚的脸上泪水淋淋,但是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的方向,好像在看凶手。我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的悲伤,在大婚的喜堂里,被自己的心爱之人杀死那的是多么的痛苦。我被她看的不自在,就换了一个地方站着,同时也想看看是谁杀的她。但是我没想到,随着我的移动,她的目光也在跟着我移动,最后依然落在我身上。我心里一惊,她是在看我吗?她能看见我吗?“杀了他…“她突然开口,瑰丽的凤眸直勾勾的盯着我,那汹涌的悲伤如潮水般把我淹没,痛彻心扉,但她接下来的话却又让我心惊胆战。“白瓷,杀了他!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紫色章鱼哥我醒了,满头冷汗。我看了看手机,已经是第二天的九点多钟了,不过我不是被那个奇怪的梦给吓醒,而是被唐元这个肥猫给压醒的。他趴在我的胸口上,对着我一声又一声的喵喵喵,见我醒了他才开始说人话。“小白瓷,饿饿,饭饭…“我从床上爬起来,无奈给他开罐头:“你不是会变成人形吗?不能自己开吗?““化人形是要损耗灵力的啊,我这么虚弱,支撑人形很难的好不好?“唐元跳到桌子上,吃的满嘴都是。我突然想到黎梵好像一直都是人形状态,我几乎没怎么见过他的本体,这样说的话,黎梵的灵力应该很富有。“那你要好好努力了小猫咪,你看看黎梵,他整天都是人形到处晃悠。“我说道。
唐元吃得很开心:“我能跟他比吗?他最牛逼了,半死不活的都能化人形…““啊?你说谁半死不活?”“我说…”唐元蚌埠住了,想了半天才说出下半句话:“我说我半死不活的变不了人形,尊主他不一样,他牛逼。”我撇撇嘴,唐元指定有好多小秘密,等着我哪天拿两箱子闷倒驴把他灌醉了套话。随后我又想起了我做的那个梦,想了想还是说给了唐元听,黎梵现在不在,不然我就说给他听了。“啊?你梦见人家结婚?你想吃席了吗?”唐元心不在焉。我无奈:“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新娘子跟我说的话。”“你认识她吗?”唐元问我。“不认识。”我老实摇头。我是真不认识,那个新娘子长得很漂亮,这等美女只应天上有,但我没见过她也不奇怪吧。“对嘛,你都不认识了,那你就不要听她的话啦。”唐元跳到我腿上:“管她叫你杀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她怎么两腿一瞪就使唤别人?”说真的,唐元要是去参加辩论没人说得过他,我现在觉得他说的特别有道理。但是这个梦终究是在我心里存了一个疑影,我总感觉那个新娘子认识我,而且她想让我杀的那个人,我觉得是黎梵。我叹了一口气,怎么总有刁民想杀他?他是个香饽饽吗?唐元吃过猫罐头又开始睡觉了,按照他的说法是,他身体虚弱,要好好休息,不然随时会噶。我吃了饭就打了个车去医院想要看看白栀,在走廊上我问了护工昨晚有没有给我打电话。护工大姨眼神都皱了起来:“没有啊白瓷小姐,昨天晚上什么事都没有,我给你打什么电话?”我笑稀了,昨天晚上的那通电话,果然只是某个觊觎我肉体或者灵魂的死鬼勾引我的手段。呵,幼稚。护工看我傻笑了一会儿,满头问号,我没解释,给她结了工资之后就让她回去了。“姐——姐你来啦?我想死你了姐,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白栀看见我就想往我身上扑。我一下把她扒拉开:“死一边去,你好利索了没?”“我好啦我好啦,真的好啦!我想出去吃麻辣烫了,我不想再吃病号餐了!”白栀龇着大白牙,在床上阴暗的蠕动。我看的出来她是想跟我贩剑,一拍她的屁股把她推到一边。“好啦,我问你点正事。”我严肃起来:“你床上的那个挂坠,是从哪儿弄过来的?”“挂坠?”白栀见状也老实的坐好,想了一会儿才回答我:“那是我之前出去逛夜市,回来的路上看见有一个扫码领礼品的小摊子,原本我是不感兴趣的,但是那个女人硬是凑过来。”“我实在烦得很,就假装扫了个码,然后她就把那个玉坠子塞我包里了,这还是我回去后才发现的,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塞得…”如果不是那个女人,白栀根本就不用这么倒霉,还差点把命丢了,看来那个扫码的女人是个大问题。我赶紧问她:“那你记不记得那个叫你扫码的女人长什么样子啊?”白栀这次想了好一会儿,跟我摇摇头。“我真的忘了姐,她当时也没戴口罩啊,但我还真的就记不起来她长什么样子了,每次我回忆的时候她的脸都是一片空白。”我无奈极了,那个女人肯定很重要,但是白栀却想不起来。但我也不敢贸然自己去夜市找她,万一她真的不怀好意,我去了岂不是千里送人头吗?所以我还是准备等黎梵回来问问他的意思。我给白栀办了出院证明,准备带她回去上课,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她突然一拍大腿,告诉我她想起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了。“姐,我虽然想不起她的脸,但我记得她脖子上有一个纹身!”白栀激动地说:“她纹了个紫色的章鱼哥!那纹身太傻逼了,我印象很深!”我:……章鱼哥?还是紫色的章鱼哥?这女的脑子有那个大病吧?白栀是我的亲妹妹,她撒没撒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现在的目光真诚的很,所以那个差点要她命的女人,难不成真的纹了个紫色的章鱼哥在脖子上?这是什么清新脱俗的审美啊?这一整天我都在学校度过,之前没上的课太多了,再不去上就要挂科了,一直到晚上六点左右我才回了家。一回家就看见唐元泪眼汪汪的看着我,然后嗷呜两声说他要饿死了。我这才反应过来,他今天在家饿了一整天,于是我赶忙给他找吃的。外面的天又黑了,我坐在沙发上心里有点不安。黎梵明明只说他出去一个晚上,今天就回来,怎么都快八点了还连个狐狸毛都没见着?唐元在旁边一边打哈欠一边安慰我:“没关系小白瓷,他那么大个狐狸又不是不认路,能回来的,丢不了。”“我知道他能回来,但是他站着回来还是躺着回来就不一定…呸,说什么呢。”我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胡思乱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