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再有个半个月就差不多了。”沈轻禾说话的时候看着周曲宴的侧脸，然后又忍不住开口问，“你……跟麦克吃饭这么早结束？”“嗯……”周曲宴转头看了她一眼，点头。沈轻禾也跟着悠悠点头，表情上有些失落。周曲宴这回应让她有点难以继续，问他问题肯定不是要一个是或否的回答，而是想知道过程。“周总晚上吃的什么，什么店？味道还行吗？”秦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语气像是闲聊，但又很有重点的发问。沈轻禾转头，看了她一眼。秦沁看着她，蹙眉，有点恨铁不成钢。周曲宴知不知道她想问什么，她不知道，但秦沁很清楚沈轻禾想问什么。沈轻禾看了一眼秦沁之后，收回目光，然后又继续看周曲宴，虽然秦沁帮她问让她意外和无奈，但这都已经问出来了，她还是想等一个答案的。周曲宴轻描淡写报了个店名，甚至将店子在哪条街上都仔细说出，说完之后，沉默了几秒，才又继续，“不是我们两个单独吃的，还有一个……嗯，我们的老朋友。”周曲宴是斟酌过后才选择了这样回答的。对于杨秋雅，周曲宴找不到一个特别适合的介绍方式。确确实实真就是他们之前认识的一个老朋友了。沈轻禾内心惊了惊，目光更深的看着周曲宴。这一刻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是该觉得周曲宴诚实还是不诚实。问了，他还真回答，但，沈轻禾要是没记错的话，周曲宴之前说过，不想见的，但，还是见了。“你朋友还挺多”，沈轻禾沉默几秒，开口说了这话。“不多，大多你都见过了”，周曲宴转头看她。之前给麦克暖房的时候，很多朋友都在，沈轻禾差不多都见过了。沈轻禾垂眸，没再说话。“看情况吧，有必要的话，我以后介绍给你认识。”看着沈轻禾，周曲宴又开口说了这话，确实也不是所有朋友都一定要介绍给沈轻禾认识，有一些，可能他自己都不想往后再过多往来。“嗯”，沈轻禾闷闷点了头。车子里又陷入了沉默里。没多大会，车子停了下来，在秦沁的住处楼下。周曲宴下了车，然后给秦沁开车门。秦沁下车的时候抬眸看了他一眼，此刻楼下的等有些暗，带着橘黄，周曲宴整张脸看起来都格外柔和。“谢谢你陪着她”，秦沁下车的时候，周曲宴低声开口说了这话。他今天没时间陪沈轻禾，那时候上车的时候，他知道秦沁看到了他。“周总这话说的，她是你女朋友，也是我朋友”，秦沁笑，站在周曲宴面前，看着他将车门关上。“创业初期忙碌，可以理解”秦沁抬脚离开的时候，又低声开口说了这话。周曲宴没再说什么，目送她的身影上楼，然后回到车上。再一次启动车子后，车里只有他们两个，周曲宴就不掩饰情绪了，直接用一边手一直牵着她。沈轻禾垂眸看着自己被牵住的手。“有什么可以自己问，有些事，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也觉得没必要说。”周曲宴开口说了这话。沈轻禾转头看他。周曲宴失笑，再次开口，“秦沁都能看出来，我还能看不出来？”很多事，周曲宴不知道怎么说，觉得也没必要主动说什么。但是如果沈轻禾一定要知道，她问什么，他可以回什么。“我觉得，我们两个的那个劲好像过了，之后你会忙我也会忙”，沈轻禾看着周曲宴的脸，说了这话，顿了顿又开口，“当然，我知道，所有人都是这样，最后都要融入生活，接受平凡。”“过……了？”周曲宴微微蹙眉。还想问些什么，电话却响起了。周曲宴将车子停下，然后将电话拿出，看到屏幕上麦克的名字，他犹豫两秒，还是按了免提。沈轻禾刚说了那话，足以说明她真的感觉到被冷落了，他要再刻意避开她接电话，可能她会更乱想。“我刚把人送回酒店了……”电话那头传来麦克的声音。

“嗯，然后呢？”周曲宴低声开口，说话之间瞟了一眼沈轻禾。沈轻禾此刻很认真，有种不同于寻常的认真感，有点像在做听力题，过于专注的盯着没有画面的手机了。“你今天那态度可不太好，人家好歹刻意请我们吃饭了，肯定也是想维系一下感情。”“我跟她又没什么感情，下次她再请你，你自己去。”周曲宴不禁失笑。“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麦克，我这约会呢，你非得现在跟我聊这事？”周曲宴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将手机在手里防直了，好随身挂断电话。他这样说了，麦克懂事的话，就是该结束这个电话的意思了。“女朋友在啊？那行，回头再说。”麦克识趣，先他之前挂断了电话。周曲宴将手机收起，转眸看向沈轻禾。沈轻禾也将目光收回，神情很微妙，跟在解什么找不到答案的应用题似的。“有什么问题吗？今天陪他跟他初恋吃了饭”，周曲宴开口，顿了顿又继续开口，“准确来说，应该是当初把他甩了的女人。” 心跳一致车子再次启动之后，沈轻禾目光望着车窗外，神情看上去更微妙了。好像那道应用题现在终于有了答案，却又在纠结，这答案是怎么来的，怎么跟自己的解题步骤不一样。“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周曲宴再次将手伸过，握住的时候还轻捏了捏，跟哄孩子似的。“麦克还挺有故事哈？”沈轻禾转头看他，笑笑，不太自然。“是人都有故事”，周曲宴笑，又继续解释道，“挺久以前的事情了，受了一次情伤之后，他就再没谈过恋爱了。”看沈轻禾有些闪亮起来的目光，周曲宴又赶紧打住，“先不在背后说他们是非了。”“哦……”沈轻禾点头，颇有些不情愿，都已经快要开始的故事就这样被打断。看她那模样，周曲宴又笑，“不是不跟你说，只不过我现在看麦克那怂样，搞不好要吃回头草，所以，万一他们真又好了，我说太多对她不好的话不适合。”虽然周曲宴是真不希望，但这种事，控制不住。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确实没有太多是非，哪怕知道她不单纯，不善良，喜欢就是喜欢，很轻易会再次被蛊惑的。麦克现在的心态，其实周曲宴也理解。他就是想试着让自己跳火坑跳得更理所当然一些，想着试图让身边的朋友也看到那个女人的好，好让朋友也理解，她其实还是不错，回头草也行，不然，他就像一个单独的傻子。他这看着是在说服朋友，其实是在说服自己，说服自己怎么不计较的吃回头草。“回头草……不好吗？”沈轻禾看着周曲宴，问了这么一句话，带了些试探，“你是会吃回头草的人吗？”周曲宴闻言，愣了几秒。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看了沈轻禾一眼。这个问题，他心里是有答案的，就跟他给麦克的答案一样，没必要。当初没有修成正果，不管是谁的原因，都说明了没有缘分，说明了不够爱。可是，现在他看着沈轻禾，却又突然迷茫了。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好像也算吃回头草。他和沈轻禾婚约的结束就已经是告一段落了，他还没有放弃沈轻禾，还追求她，就是回头草，而且还是自己屁颠屁颠凑上去的，这样一想，他跟麦克好像也并没有多大的区别。“说不好，看是怎么样的人吧，回头草也分值不值得吃的吧？”迎着沈轻禾的目光，周曲宴回答了这话。沈轻禾看着他，悠悠点头。周曲宴并不抗拒回头草，所以如果发现那个人值得，他其实也会回头。“明天我不忙，晚上陪你吃饭。”周曲宴看着沈轻禾，又开口说了这话。“我看明天秦沁去不去店子”，沈轻禾抿唇，还是回答了这话。如果秦沁明天过去，说要一起吃饭，她觉得她还是会先陪秦沁吃，毕竟她们是好朋友，秦沁又那么义气，搭了钱搭了精力陪她一起开店。“那不是她的主业”，周曲宴笑，还是点头，“行，你明天怎么安排都行，跟我说一声就行。”“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她主业？”沈轻禾有些诧异。“感觉”，周曲宴诚实回答。秦沁就是现在没事干，所以陪着她一块，等以后她有事可做了，可能在这边的精力就少了。沈轻禾笑，侧头笑眯眯看他，“你是不是觉得，她还是有希望成为一个事业型？”“她跟我不一样，我是不愁，但她家里年轻的这辈里，好像没有几个比较成功的。”“无事”，周曲宴捏捏她的手，“她愿意跟你作伴就一起，她要是要回去尝试其他方向，就让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