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芸笑着一边换衣服一边说,“哪能是你请,你这才回国不久,尽地主之谊也该我请……”“真的该我请。”叶瑾华非常认真的说这话,凌芸似是听出点门道,换衣服的手一顿,“瑾华,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怕不是特意来找我有什么事?”叶瑾华不置可否,抬手指指门外,“刚从你这诊室出去的那个女孩,我想知道她是什么原因来看诊。”凌芸皱眉,“抱歉,病人的隐私确实无法对外泄露。”叶瑾华摊手,“果然几年不见生疏了,上次我回国咱俩还喝酒喝到天亮,聊人生聊理想。”凌芸十分为难,皱眉琢磨了下。叶瑾华看她态度有所松动,上前扯了扯她衣服:“你家里人在国外,有求于我的时候,我可是从来没有假手于人哦,芸,咱俩多少年感情了?”凌芸叹气。重新走回电脑前,无奈道:“真是拿你没办法。”打开电脑的时候,又问她,“你打听她做什么?”叶瑾华倒也没瞒着:“说来话长,我前男友当年跟我闹了点矛盾,回国后没多久就和她结婚了,两人没感情,我这不回来想办法让他重新回我身边吗。”凌芸说:“你这是打算当小三啊。”叶瑾华啧一声,“怎么说话呢,怎么能叫小三呢。他又不爱她。”正好凌芸已经打开了病人档案,“怪不得呢,那种情况男人都没陪她来,原来是没感情啊。”她把池欢的病例指给叶瑾华看。有好几分钟,叶瑾华抿着唇,一言不发。凌芸又说,“女孩儿挺好的,不爱人家就早点离了,也好开始新的生活。”“不好离。”“怎么说?”“家族越大,越在乎名声。”叶瑾华加油添醋把她和程仲亭那点事说了一番,听得凌芸都动容了,“这样啊,那我也不知道怎么帮你。”叶瑾华说,“好办。”她提出自己的诉求,凌芸当即摇头,“这不行,有违医德,我做不出来。”叶瑾华双手合十,“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芸,你行行好啊。”几分钟的时间,凌芸心头天人交战。这几年她家中至亲在国外的确是受了叶瑾华不少恩惠的,再者,以后家里的孩子留学,极大程度还得靠叶瑾华。到最后,凌芸不知道是被利益驱使,还是深信她和叶瑾华情比金坚,浑浑噩噩的就答应了她。今天也是巧了。叶瑾华和程仲亭结束用餐后,程仲亭去出席一个游艇聚会,她则去荣丰银行办事。她刚到,就见池欢心事重重的离开。人正在车里,寻思几秒后,就跟在那辆出租车后到了医院。所以她看见池欢去看妇科。正好挂的是凌芸的号。叶瑾华请凌芸吃了一顿昂贵的晚餐,交流了姐妹感情,也拿到了池欢的“病例”。从医院离开时,已经五点多了。池欢请了假,不用再回银行,顺路去超市买了点菜,然后回了宁筱的公寓。她算着时间,这周六和程仲亭去给盛嫣过完生日,他应该就能签字离婚了。周一去民政局办理手续,一个月冷静期后就能正式生效。宁筱喜欢吃冬瓜排骨汤,池欢就买了冬瓜和排骨。炖汤的时候她想着,爸妈那边肯定是不能回去的,也该抽时间去找房子了。门铃突然响了。宁筱这里是指纹锁,所以来人肯定不是宁筱。池欢以为是物业,结果从猫眼里,看见了西装革履的程仲亭。他来做什么。池欢身体不舒服,不想跟他纠缠,自然就不想开门,但是很明显程仲亭知道她在家,才会这个时候找过来。她给他开了门。程仲亭应该是从什么正式场合过来的,池欢瞧见,他领间还系着绅士的黑色蝴蝶结。中午在餐厅见面的时候,是没有的。衬得他更英俊,气质更出挑了。“有事吗?”池欢问他。
手握着门把手没动一下,是不打算让他进去的意思。 叛变程仲亭下午在聚会中沾了酒,虽然喝得不多,但是离得近了,池欢仍能从他身上的黑雪松木质香里辨别出淡淡酒味。想起他说的那句“你高看你自己了”,池欢连分开后的平和都不想要有。“今天我给足你面子。”程仲亭单手撑在门框上,垂眸看池欢,张合的唇间没有外露的情绪:“你大张旗鼓带外人来找我兴师问罪,有没有考虑过,到目前为止我还是你丈夫?”池欢也该料到,他会因为这件事对自己有意见。她坦诚道歉,“对不起,这位长辈是我的客户,她找我的时候我无法推拒。”程仲亭蹙唇看她。池欢抬眼和他对视,“但是站在她的立场,她有理由找你理论。沈言吾好说话,不争抢,他家里总是要有人出面替他化解麻烦的。”程仲亭讽刺的笑了声,“才认识几天呢就袒护上了。”池欢说:“程仲亭,我和你聊不好。”意思是你可以走了。要关门,程仲亭的手当在那她也关不上。两人就这样胶着在那里,无声对峙。程仲亭低了眼帘看池欢。在家中她穿得随意,基础款的白色短袖t恤,下装是质地柔软的低腰阔腿牛仔裤,有点松垮的罩在纤薄的腰胯上,露出一截白皙腰身,又软又细,内里隐约一线的黑色蕾丝贴着皮肤……程仲亭不动声色目光稍移,转而盯着她那张又硬又臭的脸,“让我进去。”池欢:“这是宁筱家……”正说着,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池欢恍然记起厨房里炖着的排骨汤,“完了!”顾不上程仲亭了,她赶紧往里面跑。程仲亭没有丝毫犹疑,推开门登堂入室。“啊——”人才刚走进去,就听池欢在里面尖叫,也没考虑是脱鞋还是不脱鞋了,径直冲进厨房。几声刺耳的撞击过后,搪瓷锅的盖子跌落在地,汤洒了,火熄了,池欢慌乱中手被烫得通红。程仲亭十指不沾阳春水,这阵势他也是第一次见。大步过去捞起池欢的手看,“烫伤了。要抹药?”池欢刚才揭盖子手掌边沿整整烫了一圈,疼得她泪在眼眶里打转,还没忘迁怒程仲亭:“不用你管,我自己知道!”程仲亭脸一沉,“池欢,我在关心你。”池欢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疼得已经很不耐烦了,“我需要你关心吗!你要不来找我我会搞成这样吗!”她声声控诉,程仲亭能清晰从她眼中看出对自己的厌恶。他从没见过她这般讨厌自己。“烫伤药在哪里?”程仲亭不顾池欢的抗拒,再次捏住她受伤那只手的手腕。池欢挣扎不开,只得说,“才过来住几天,我怎么知道。”程仲亭看她一眼,拿出手机打给楼下车里的龚杰:“去附近药店买个烫伤药送上来。”挂了电话,他把池欢拉到客厅,“那锅汤不要了,点外卖。”池欢觉得好笑,“程董不食人间烟火,钱买的东西说不要就不要了。”“……”程仲亭绷着脸又看她一眼。她现在除了伶牙俐齿,还油盐不进。楼下。龚杰挂了电话,刚下车要出去买药,就碰见回家的宁筱。“小龚?”宁筱见到龚杰有些意外,下意识往楼上瞧了瞧,很快反应过来:“你老板到我家来了?”龚杰红着脸点头,挠了挠后脑勺:“程董来找太太。”小伙子每次见宁筱都有点害羞。“哦,那我现在上去肯定不方便。”宁筱说。“太太手被烫伤了,程董让我去买药。”龚杰说完,就要和宁筱道别,宁筱叫住他:“家里有烫伤膏,你别去跑一趟了,我这就上去拿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