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什么,别挡道!”是程鹤松在外面推了他一把,他才进去的。程鹤松看见程仲亭来了,才意识到刚才盛航愣什么。老年人希望家庭和睦,尤其希望程仲亭在事业上提拔盛航,自然是要从中搞好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这会儿气氛不太对,程鹤松笑呵呵的过去问程仲亭:“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应酬去了?”程仲亭没在看盛航:“露个面就走了,想多陪一会儿老太太。”车子刚停稳就看见盛航的跑车,以为他回来陪老太太了,却看见池欢在。所以池欢这是跟他求助无门,直接就去找盛航了。她的退路倒是不少。池欢看这形势不太妙,赶紧去跟两位长辈道别:“爷爷奶奶,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话音刚落,就听程仲亭说:“我送你。”“不需要。”池欢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说了这话,然后很快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没什么底气的解释:“离我住的地方不远,我坐地铁就好了。”“哦。”程仲亭拧开盖子慢悠悠的喝了口水,平淡的语气里满是轻佻嘲讽:“来的时候坐他的车,回去他能让你坐地铁?”“……”当着爷爷奶奶他也能发作,池欢觉得自己也没必要给他面子了。 机会今天下午程仲亭的所作所为,就已经让很欢很烦他了,眼下他在爷爷奶奶面前说这种话不让她好过,她也不想维持体面了。池欢说:“好啊。”转头和盛航对视,“麻烦你再送我一下。”说完也没去看程仲亭那张脸好看不好看了,跟程老太太道别:“奶奶,回头我再来陪您。”想了想,又故意说:“程仲亭不为难我的话我才能再来。”刚才程仲亭说那种混账话的时候,老太太已经有些生气了,她指着程仲亭没什么力气的骂:“你说你,你,你是不是要气死我!”程鹤松也不好劝什么,皱眉示意盛航:去送她。病房里吵吵嚷嚷的不像话。而且他们两个再这样相互看对方不顺眼下去,老太太气得血压飙高就麻烦了。等盛航带着池欢走了以后,程鹤松才说程仲亭:“你刚刚是不是有些过头了?”程鹤松自打前些年退下来,就和老伴儿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家中晚辈的事情他几乎是不过问的,但是今天一个二个跑来病房找不痛快,他实在是忍不住要说两句。程仲亭沉着脸,看似没有情绪,实则程鹤松看出来他就是不高兴池欢和盛航有丁点牵连。程鹤松说:“你要是一开始好好儿的带池欢过来,她也犯不着去找盛航。你结个婚,把自己老婆搞得很怕你,你要不要反省一下你自己?”程仲亭没说话。看他还在那端着,程鹤松走过去,“你听见没有?”程仲亭起身。他站在他爷爷面前,早就已经高出一个头了。身在高位的男人,在长辈面前没有任何气势,却也没见他有多服气。恰好护士进来给老太太量血压,程仲亭对老太太说了句“您早点休息”,人就走了。身后,程鹤松在那低骂:“反了他了。”南城五光十色的夜,阿斯顿马丁温柔的行驶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池欢明显感觉到盛航车开得很慢。这会儿她心里还在气程仲亭,连带着跟盛航说话也没有好语气:“你能不能开快点?”盛航忍不住笑,“你迁怒我做什么,我也没惹你。”池欢闭嘴了。心想你俩没一个好东西。到了观玺台门口,盛航想把车开进去,池欢阻止:“就到这里可以了。”盛航停了车。盛航在池欢解安全带的时候,拽了下她的手腕。池欢皱眉转过头来,就听盛航说:“我还有机会吗?”池欢攥着安全带的手紧了紧,很快回答他,“没有。”
盛航说:“为什么?”池欢说:“没有为什么。”“池欢我问你个问题。”盛航没松手,池欢也就没下车去。盛航想了好一阵,然后问她:“那时候如果和程仲亭没有婚约,咱俩是不是就能结婚?”池欢也想了好一阵才回他:“其实那时候大家年纪都很小,我说真心话,当时真的没有想过结婚这个事。”她总归是没有否定他。盛航点点头,说,“你进去吧。”池欢就走了。看着她娇小的背影消失在小区里的转角,盛航才启动车子离开。池欢度过了一个不太美好的周六。原本周日还想去医院看看奶奶,但是一想到又要去撞见程仲亭,也就打消了念头。周日是跟宁筱和周周一起过的,逛了街也看了电影,去了喜欢的餐厅,也还算愉快。很快到了周一。晨会的时候,钟行长宣读了上级决定。很快楼下的简报就出来了,徐丹因个人恩怨坑害同事,严重影响到同事的人身安全和企业形象,予以开除处理。徐丹抱着箱子离开银行的时候,身上还穿着行服。白衬衫和黑色及膝裙,端庄大方,她以后再也不能穿了。对普通人家的孩子来说,银行的工作算得上体面,说出去也让父母有面子,当初徐丹进来的时候,还让身边的亲戚朋友羡慕了好一阵。如今打回原形,她怎么能甘心。走的时候,那双眼睛一直瞪着池欢,恨不得把池欢生吞活剥了。咬牙切齿的,眼神怪吓人。池欢理直气壮和她对视,毫不畏惧,错的人又不是她自己。等到徐丹走了之后,宁筱才对池欢说:“听行政部同事提了一嘴,上周五就拿到徐丹害你的证据了,这流程也太快了,上面连休息日都在处理这个事。”不然也不会周一结果就出来了。池欢只当是上头重视,却不知道是龚杰那边连夜去找了唐明生。当时唐明生他老婆跟他闹得不可开交,完全没时间应付任何人,龚杰亮出了身份,唐明生才战战兢兢的跟他见了一面。程仲亭的私人助理去找他,虽然唐明生不知道池欢跟程仲亭的真实关系,但男女之间就那点事,能出面帮池欢,两个人关系肯定不简单。唐明生一五一十把下午的事情全招了,龚杰不仅拿到徐丹和他的聊天记录,还给他录了音,最后把证据全部交给了钟行长。涉及到个人隐私和名誉,银行自然没有把这些东西外露。龚杰也答应唐明生不会报警处理。事情到这里,也算是得到了一个比较好的结果。池欢和徐丹的事情是解决了,可是钟家驹的事情还没解决。眼看着两鬓越发的白了,他都担心自己会不会忧劳成疾。左盼右盼,周四这天下午,可算盼来了龚助理的电话。龚助理在电话里,用着公事公办的语气,说着最公私不分的话:“程董记挂钟行长的不易,是有心想要促成双方再次合作的。”听着有很大机会是不是?但是龚助理接下来的话,让钟家驹更愁了:“贵行女职员的事情程董倾力协助解决,钟行长可以借这次机会,顺便让她过来跟程董道个谢。”之后挂了电话,钟行长在办公室来回踱步,吧嗒吧嗒抽着烟。好你个顺便。我看你们的目的不是要跟我合作,主要是想潜规则人家池欢才是真的,谈合作才是顺便。可是谁人不为三斗米折腰啊……钟家驹走回办公位,拿起座机拨打内线。打到池欢座位上。 视线池欢被钟行长叫去办公室,还以为自己工作上出了什么错,一路上有点小紧张。钟行长对底下员工很严厉,犯了事儿能骂得你眼睛都睁不开。池欢敲门进去,喊了声钟行长。钟家驹这段儿压力大,眉心很少有舒展开的时候,见池欢来了,朝她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