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旦!”我呼唤了她一声,连忙将她迎进了屋。
“好西施!听说大王遇刺,你也在旁边,那刺客可有伤你?”说着便前后仔细检查我来。
“好了,我没事。”我拉过郑旦的手,轻笑道。
“好端端的,怎么姑苏台出了刺客?”郑旦也是一脸糊涂的问向我。
“我也不知。”我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或许是大王的仇家寻上门吧,也或许是处心积虑已久,还好有范蠡大夫在前面挡着,大王这才安然无恙。”
“范蠡大夫?”郑旦一听我提及范蠡,顿时情绪变得激动,“范蠡大夫也在姑苏台?”
“是的,他碰巧在姑苏台为大王运送木材,若不是他,或许大王也不会全身而退。”我又叹了一声,也不懂范蠡为何做此举动,难道仅仅是为了赢得夫差的信任?夫差若是死了,吴国大乱,岂不是更合他的意么?
思及此,我又想到了更深的一层面。
夫差若是死了,吴国大乱,伍子胥掌握朝政,若是没有夫差压制他,以他对越国的敌意,岂不是第一个件事就是灭了越国?
或许范蠡就是想到了这一层,才会以身救夫差,而这起刺杀案,背后的指使者便不该是越国,那又会是哪一国?
“那范蠡大夫可有事?”郑旦又焦急向我道,毕竟和范蠡相处三年之久,郑旦对范蠡的情义深厚不是我这个后来者所能比的。
“范蠡大夫,受了严重的外伤,此刻正在景阳宫西南殿住着,大王说等范大夫恢复好了,再回越国。”我对郑旦回道。
“什么!范大夫受了重伤?”郑旦一听,当即大惊之色,攥着我的手心道:“大夫怎么说的?”
“大夫说需安心静养,莫要有剧烈的行动,后续恢复的如何还要看范大夫自身的情况。”我又对郑旦回道。
“我要去看看范大夫!”郑旦听了我的话,再也坐不住,对着我道:“范大夫千里来越国为大王献上木材,我也一直没有机会看他,此番他受了重伤,我们理该去看望他,在越国的三年,范大夫没少照拂我们。”
我听了郑旦的话,点了点头,心中又有些犹豫,这西施前身本就与他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若是我去了,面对他我总是有些不尴不尬,是该嘘寒问暖还是置之不理了?
最终还是没有磨过郑旦,我与郑旦决定前往西南殿去看望范蠡。
看望范蠡
待我与郑旦前往西南殿去看望范蠡时,却不期然遇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不是卫夫人么?”远远便看见卫夫人正从范蠡屋中出来,我与郑旦皆是有些诧异。
这卫夫人何时与范蠡有了联系?
“还真是她。”我回应了郑旦一句,与她相携手向范蠡的房间走去,与卫夫人正面打了照应。
“卫夫人。”我与郑旦向她行了一礼。
卫夫人瞧见我们,先是脸色变了变,她一惯清冷面孔示人,没成想如今却是有些窘迫看望范蠡被人发现的模样,只是缓而又神色自若了来,对着我与郑旦点了点头。
“卫夫人是来看望了范大夫?”郑旦率先开了口。
卫夫人不太自然的又点了点头,才道:“昔日范大夫在宫中为马奴,与我有救命之恩,这事大王也是知道的。”
听她这般解释,我与郑旦了然的点了点头。这样她三番五次出手救我也就有了依据,她之前口中的故人想必就是范蠡吧,只是没想到范蠡竟然托她在宫中照拂我们。
这般,我心中对范蠡又多了一丝说不清的情绪。
“你们也是来看望范大夫的?”卫夫人又轻声询道,又接着道:“你们本是他一手培养的,念着旧日情分到底也是该来看看他。”
“范大夫在越国一向待我们很好,不知,他现在可还安好?”郑旦又向卫夫人询道。
卫夫人点了点头,“我看他面上虽然平静,却是冷汗不止,伤口必定是疼痛不已,他只是隐忍不发而已。”卫夫人说完又摇了摇头。
“你们且进屋去看他吧!”卫夫人又淡淡出了声,便向外走去。
我与郑旦相视一眼,便走进了范蠡养伤的殿中。
只见范蠡此刻正靠在榻上,神色忧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范大夫!”倒是郑旦率先开了口。
范蠡听见动静,连忙向我们望来,目光竟直接与我对视住。
他目光慢慢灼热起来,像两颗跳动燃烧的火星,唇边挂着温文尔雅的笑意,仿佛在看一个相识多年的故人,一双微微上扬的凤眼中眸光清润。
我不自然的低下了头。
“范大夫,听说你到了吴国,一直也没有机会看你,你的伤可有大碍?”郑旦上前一步,疾步至范蠡榻前。
“傻丫头,我没事。”范蠡对郑旦轻笑着摇了摇头,又将目光移向了我。
我缓缓走至他的榻前,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象征性的向他点了点头,不再看他。
“你们在吴国,可还习惯?”范蠡又轻言出声。
“还算习惯,只是那羲禾夫人时不时找西施的不痛快,上次还差点公然将西施处死,幸好大王来的及时……”郑旦口无遮拦着说着,又掩了口。
“什么!”范蠡将目光移向我,眼中是难以掩饰的关怀与痛色。
“范大夫不用担心,西施自会保护好自己。”我看着他这般目光,转过头也不再看他,语气中带着我一丝冷漠,既然他将我们送来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又何必又在此惺惺作态。
我心底,终究是对他这件事有些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