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请。”这寺人将我引进屋内,又悄悄关上了门。
我缓缓步入屋中,只觉隐隐有一股异样的香味袭来,却也没过多在意。
“范大夫!”我见屋中并没有动静,又向里走了去,然而眼前的一幕却是让我震惊不已。
只见范蠡正衣衫不整的躺在榻上,双颊绯红,歪着脑袋,紧闭着双眼,口中还在呓语些什么,单薄的唇瓣棱角异常分明,嘴角有些微微上扬,似乎做了什么美梦。
这样的他又怎么会单独叫我前来赴会要事相商,想起那面生的寺人,我定是中计了,我怎会这么愚蠢!
我急忙向外逃去,试图打开门却发现门已然在外反锁。
“快开门!”我用出最大的手劲儿拍着门,却是丝毫都没有用处,我又气又急,第一次这般无力。
就在这时,范蠡听见声响似是惊醒,目光向我望来,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此刻变得又惊又痛,又带着无法言说的愁绪与眷恋,“夷光……是你么?”
“你……”我亦是心中一凛,我听郑旦提及过,西施又名施夷光。
“想必我又是做梦了。”范蠡似是自嘲一笑,又掀了掀衣领,仿佛热得紧,面上是醉酒后的潮红。
“范蠡!你醒醒!”我上前一步,奔至范蠡身前,试图将他从醉酒中唤醒,“我们被设计了,我们必须马上出去!不然就来不及了!”
范蠡被我摇晃的又睁开了眼,此刻见了我,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却是一把便将我抱住,口中不停地唤道:“夷光!对不起!”
我猛然被他抱住,始料不及,回过神来连忙将他狠狠推开,离他远了一些。看着他一副被拒绝难过盯着我无辜的模样,我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与颤抖,向范蠡吼道:“你清醒一点,范蠡,我求你了!”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他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仿佛被刀子割破的伤口,又闭上了眼不再看我。
“好热!”他似乎身子难受得紧,面上愈发红烫,将衣领又松了松,我看着他的举动一阵心惊肉跳,身子竟然亦是有了些许潮红异样,联想到刚进屋时异常的香味,只觉五雷轰顶。
是谁,想了这么一出毒计!欲将我与范蠡置于死地。
现在应该怎么办?
不管怎样,一定要先逃出去,这门或许只有范蠡才有法子打开。
我看着桌案上的茶壶,连忙上去将壶盖丢开,一股脑的将茶水全部泼在范蠡的脸上,范蠡一个激灵,眸子由迷离变得清醒了几分。
“范大夫,你醒了么?”我望着他,激动道。
“西施!”他终于不再唤我夷光。
“范大夫,我们中计了,我们必须马上……”我又靠近范蠡,对着他高声呼唤道,可还没有等我说完,便被他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他的整个身子淹没了我。
我惊叫出声,攥住他的双臂试图阻止,可还没有尖叫出声来,便全数被他堵了回去,一股子失控的意气凝在唇齿上,他的吻犹如狂风过境般的凶狠气势,却又有着痛彻心扉的柔情,“我后悔了,我不该将你送来吴国!”
“不要!”我再也忍不住泪意,狠狠咬在他的唇上,疯狂的推搡着此刻已着了魔的他。
可范蠡却并没有因为吃痛而停止动作,猛然间,温热的气息又落在我的颈后,还没待我反应过来,滚烫的吻便一路落了下来。
我慌乱地扭动着身体,身上也越来越炽热,可愈是激烈的反抗却惹来他更加疯狂的亲吻,无数的呜咽声和挣扎全部被他无声吞噬,他似是发了狠似的命令我道:“你不可以爱上夫差!越王不会放过他!西施,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就是爱上了他,为了他,我可以放弃一切!”我疯狂的摇头,抗拒着他在我身上所做的一切,凄厉出声道:“范蠡,你就是不如他!”
他闻言身子一僵,终究是停止了这疯狂的一切,红着眼眶看着我,似是心痛到了极致,缓缓才哑着声音道:“不,你只不过是忘了我们之间的一切!”
“是,我是忘了!过去的西施,早已经死了!”我对着他又凄厉的喊出声来,接着是对此刻境地的又羞又怒,痛哭流涕,不能自已。
老天,究竟该怎么阻止这荒唐的一切!
“哐当!”一声,殿门仿佛是开了,随着这声巨响,我与范蠡皆是身子一震,我趁着范蠡愣神之际,急忙推开了他,紧缩着身子看向来人。
风云再起(二)
我本以为一切都完了,眼前的一切凌乱有如铁证,却不想来人却是卫夫人。
她怎么会来,她是来偷偷瞧范蠡的么?
卫夫人本是一脸怒气,看着我狼狈的模样与范蠡荒唐的模样,下意识得退了两步,面色缓而变成难以言喻的震惊与目瞪口呆。
“卫夫人!”我一个激动,似是寻到了救星般连忙攥住了她的衣袖,语无伦次道:“我与范大人被人陷害,范大人此刻已经是神志不清……”
卫夫人看着面色潮红,难受痛苦的范蠡,一瞬间便明白了过来,饶是她平日里再清心寡欲,平静镇定,此刻也是有些后怕,带着颤抖的声音对我道:“你,你赶紧回含章殿!记住,你今夜从未来过这里!”
我不住点头,理了理头上已凌乱的发髻和身上褶皱的衣衫,如狂风一般逃了出去,经历心神俱裂的地狱又劫后余生的感觉,谁能体会。
“西施美人!”借着夜色,我一路小心避着人小跑至含章殿,中途却听见一人唤我,本就心神不定的我吓得尖叫一声。
看向来人,正是许久不见的陈美人。
她听我尖叫出声,亦是吓得白了脸色。
我深深吐了一口气,缓过神来,这才与她寒暄道:“原来是陈美人。”
“这么晚了,西施美人怎么一人在此?我见美人行色匆匆,还以为美人出了什么事,这才急忙唤了美人一声。”陈美人探究且关切的眼神向我问道。
“大王宴会刚刚结束,今日月色甚好,我正想去寒露台赏月,只怕去晚了看不见了。”我笑了笑,编起谎话来竟是没有一起脸红,镇定道:“入冬了,天色愈发冷了,便让青筝替我回去拿了披风。”
“原来如此。”陈美人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
“陈美人又为何在此?”我又问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