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就这么牵着彼此越过人声鼎沸的人海、穿梭过各色斑斕光影的缝隙,终于脱离尘嚣的追赶,跑到一个杳无人烟的地方。
永皣并没有将我的手松开,反而像是怕我突然跑掉那般越收越紧,而我也没有想要抽出手的意思,只是缓着急促的呼吸,直勾勾的看着永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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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了老半天,我还是想不起来我和他有哪一次见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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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我要开口时,永皣平復好了呼吸,他将凉玉般的眼瞳凝视向我,低沉又温柔的笑着,用两句话将「过往」的事带我进入一场被遗忘的童话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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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印象很正常,毕竟那时候的你才七岁。」
「我换个开头吧,你还有印象隔壁的邻居,“小胖哥哥”吗?」
掉入被积灰已久的回忆时,我不可以思议的看着永皣,他身高少说也有一八十多、宽肩精壮、俊朗无比的面容也不像曾经那个肉嘟嘟的“小胖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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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然的看着他,喃喃自语出来:「是你?」
永皣愣了一瞬,倾身靠向我,他弯起凉玉般的眼眸,温柔的笑了出来:「毕竟已经十年了,我们变得很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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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淡的嗯了一声,凝视着他那双自带温暖的双眼,兀自陷入曾经那场互相依偎的旧忆童话。
??
那时的我们都还住在杂乱的旧区,爸爸被拘役,妈妈因为吸毒神智不清,我天天都被妈妈揪着头发打骂,被打怕了就躲在房间,但门锁总会被妈妈用坏,所以行不通。
角落太明显了就更没办法,所以最后我找到一个让妈妈眼不见为净的地方,阳台。
直到有一次妈妈故意将我反锁在窗台,我和永皣才有了“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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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真的很冷,尤其是入夜时,冷到我近乎快昏迷。
我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袖和长裤,只得瑟瑟发抖的蜷缩在边边,呼着仅存的馀温白雾,试图让自己温暖一些。
可即使这样我也没有掉眼泪,甚至恍然的想说这样也好,或许我被冻死了,妈妈就会愧疚,就会抱着我的尸体对我展露出少有的母爱。
爸爸呢?谁知道,或许会后悔不该一直殴打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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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怎么可能呢?
妈妈忙着吸毒和其他我不认识的男人一起玩,爸爸除了喝酒打人就是被抓去关,两个人的心里从来没有我的位置,我在编造些什么奢望?
明明都是一样的七岁,为什么其他人都有爸爸妈妈牵高高在玩,而只有我被拳打脚踢、言语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