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对面正往嘴里填桂花糕的人,慢慢道:“清酌。”
清酌是一种酒,一支队伍,也是一个人。
率领这支队伍的统领,名字就叫清酌。
清酌把桂花糕吞下去,才把筷子板板正正地放好:“郡主传召?”
风曲摇头:“目前没有,不过有话给你。”
清酌有点失望道:“郡主的吩咐是什么?”
风曲说:“你听到流言了吗?和郡主相关的。”
清酌沉吟,风曲以为他在思考,谁知道清酌开口:“嗯……我只是隐姓埋名跑去做仆人,并不是刺瞎了耳朵去当聋子。”
风曲早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那你也该知道,鸾仪卫现在明面上能做的事不多。”
永乐郡主的身世为人质疑,由她掌管的鸾仪卫没有可能独善其身。
清酌点点头:“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风曲抬手,推过去一枚小小的印章,“这是郡主的私印之一,暂时给你。”
清酌接了印章,然后慢吞吞道:“当不成了。”
“……什么?”风曲皱起眉,然后才意识到,清酌是在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
清酌说:“我在清溪小筑当了一段时间粗使仆人,发现这里面有几个人有点意思,建议鸾仪卫把他们悄悄抓回去审一审。”
风曲:“详细说一下。”
清溪小筑是盛仪郡主的别院,凭着盛仪郡主与明湘的密切关系,鸾仪卫也不能随便动手抓人。
“其中一个,是清溪小筑中一位……”清酌组织了一下语言,选取了一个合适的词,“一位幕僚,时常行为鬼祟——当然这个鬼祟不是指偷鸡摸狗,你懂吧。”
清酌:“他的侍从时常打着为主子采买的名义出门,往往还申请马车,有几次我碰见马车从他们院中驶出,车辙深浅不对,车上不止侍从与车夫两个人;清溪小筑中幕僚众多,盛仪郡主喜新厌旧,故而这些人为了争夺盛仪郡主的注意力,常有拉帮结派出尽手段之举,而这位幕僚在清溪小筑中的声名一般,正是因为他对外表现孤高,从不与人结交,而他的侍从却与主相反,十分热爱和其他幕僚的侍从走动;还有,清溪小筑中有一处豢养花鸟的院子,这位幕僚常去院中逗弄鹦鹉,鹦鹉对咱们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不用我多说吧。”
“只是如此?”风曲微一思索,他抓过的暗探众多,只凭这几条,抓别的人也就罢了,抓清溪小筑的人,还是要更有力的证据才行。
清酌两手一摊:“我只是去清溪小筑找了个粗使活计干干,并不是潜入打探消息的,哪里去弄如山铁证给你?不过我对他起了疑心之后,顺手叫一个不成器的手下找机会跟了跟他们的马车,跟丢了。”
“跟丢了?”风曲眉头大皱。
清酌说:“确切一点说,是他们似乎察觉到有人跟踪,开始绕路试图甩脱,我的手下不是跟不上,是怕惊了目标,就没继续跟下去。”
这才合理,风曲点了点头。
“叫什么。”他问,“我命人先盯住他。”
清酌说:“容欢,是个琴师。”
作者有话说:
本来想双更合一,不过今天写不完了,明天会多更新一点。
另外就是,下一本是《江楼月》,大家可以去收藏一下。然后抱歉的是,难谙君心现在如果不改设定暂时没办法开,我又实在做不到在大改设定的同时保留其中我喜欢的部分,所以确定要延后了,等合适的时间再开,很抱歉让大家失望了,我会在专栏置顶那个号分享一点难谙君心的灵感碎片,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桓悦:“”
桓悦走进了凝和殿。
迎上来的宫人为他解下雪白的大氅, 风毛上落了几点细雪,在温暖的殿内迅速化成了细碎的水珠。
桓悦在外殿站了站,让殿内的暖意驱散身上的寒气, 才举步踏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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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殿。
明湘站在内室的窗边, 正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飘飞的雪花。
“下雪了。”她说。
桓悦嗯了一声,走过去,把明湘抱进了怀里,脸埋在明湘颈窝中, 因此明湘只需稍稍侧脸,就能看见他乌黑的发顶。
“定在十二月初七怎么样?”桓悦轻声发问。
“好。”明湘回答,“你觉得找哪几个来做见证最合适?”
永乐郡主毕竟是天家郡主,执掌鸾仪卫多年,虽然碍于流言不得不要求她验明正身,但即使如此, 也要维护郡主的尊严和体面。因此, 必须要挑选两三位身份足够高、说话足够可信的命妇, 来亲自查看郡主身上到底有没有照影言之凿凿所说的睡莲印记。
至于如何择选前来作证的命妇,就需要仔细斟酌了。
“内外命妇各一人。”桓悦沉吟道, “内命妇么,按理说太后身份最高。”
但是怎么能、怎么敢让太后来啊!
桓悦把太后划掉,继续往下数:“郑王妃、梁王妃都可以——其实我最属意惠柔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