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晚在荷塘边,正是这双手掐住言溪的脖子,她忍不住变了脸色,连忙将头低下去,不敢多问什么。
徐嬷嬷按着吩咐将屋内的窗户全都打开,晚风灌入进来,一盏茶的功夫,屋子里的熏香味和药味都被带走了大半,可鼻尖始终萦绕着一股极淡的幽香。说不上是什么调香,不浓重,却能很好地安抚跳动的神经。
长指抵着太阳穴,男人半阖的眼眸轻轻瞥了一眼徐嬷嬷。徐嬷嬷心头一跳,难不成院子被清理一遍还有人敢用下作的手段。想到这里,她不敢迟疑,直接动手开始搜小丫鬟的身。
小丫鬟压根没反应过来,被她按着胳膊时本能地挣扎着。
而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她身上藏着点什么。近来听松院里乱,各种下作的手段层出不穷。徐嬷嬷也不敢马虎,凭着力气大,直接小丫鬟双手反剪住,搜摸上去。
徐嬷嬷力道很重,且没有什么顾忌。她先是摸了摸小丫鬟头发间能藏东西的地方,然后摸上喉咙。入手的肌肤极为细腻润滑,她停顿了几分之后,还是尽职尽责地往下搜,包括那些隐秘的地方。
这丫鬟倒是生得好,身段也好,姑娘家十五六岁正是鲜嫩的时候,也难怪会被选了送来。
只是她确实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对着主子摇了摇头。
这倒是有几分意思。
顾淮安轻笑一声,声音却陡然冷了下去,“将衣服脱了。”
姜若脸色瞬间白了,全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到了要让她脱衣服的程度。
她进安王府有几年了,整日在针线房或是屋子里做事,也算是做了体面活,哪里被这样轻薄地对待过。她到了这个年纪,已然知道什么是自尊,什么是轻薄,也知道一点男女之间的事,怎么肯在外男面前脱衣服的。
她也不敢哭,脑子飞速猜着原因,哆嗦着说:“世子爷是想找什么吗?”
顾淮安没开口,徐嬷嬷明白这个意思,上前去就要动手。
脑子里紧绷的一根弦彻底断了,她紧紧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将自己团成个团子不敢让人近身,徐嬷嬷倒是没能下得了手。
顾淮安没时间理会这场闹剧,眸光冷冷:“那就带下去处理吧。”
姜若愕然抬起头。
小姑娘挣扎过一遭,头发衣裳都是凌乱的。如云乌发垂落下来,衬得巴掌大的脸越发白净,润湿的眸子里先是震惊,而后滚烫的泪水积攒成一汪,难堪又害怕着。
最后哆嗦着声音说,“奴婢自己来。”
她不停安慰自己,原本这副身子就是要给世子爷的,提前瞧瞧没什么。可细嫩的指尖却在不停哆嗦着,颤抖着摸上自己腰带,然后拽着自己衣领的两边,往下拉动着。
先露出来的是光洁圆润的肩头,而后是月白色的贴身小衣。
为了省银子,她的小衣还是去年的没有换过。这一年她的身体略略丰腴些,尤其是某处。可腰却还是纤细的,被细长的带子往后一勒,几乎就遮挡不住。加上全身因害怕而战栗时,那处颤巍巍像是夏日枝头的饱满而软烂的桃子。
桃子味?
顾淮安闪现过这个念头,挑了挑眉。
徐嬷嬷尽职尽责将小丫鬟拖下来的衣服送过去,香味却没有任何的变化,显然不是衣服的问题。
男人的目光重新落到跪着的丫鬟身上,半晌才开口,“你说是来找谁的?”
姜若听着这声音,硬着头皮回答,“同奴婢一同进来的丫鬟,她叫做秋微,下午出去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
徐嬷嬷将衣服还给她,她也来不及穿上,胡乱往身上裹,试图让自己看上去还有一份体面。
“找她做什么?”
“她是奴婢的好友,奴婢担心她。”
姜若能感觉到男人的目光又落在自己身上打量的视线,那视线如同锋利的刀尖一般抵着后背,让人莫名生出畏惧。正在她因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什么话时而慌乱时,就听见男人笑了。
那笑声略略低沉,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找的那个人也在,我只是问了简单几句话,却对我说了谎。既然你是她的好友,替她答了如何?”
“错了,也陪着她一起,可好?”
姜若震惊地抬起头。
男人的身后是一片猩红的残阳,他略略侧过身,披着的残阳的半张脸眉眼含笑,如同悲天悯人的仙人。可光线交错中,他另外的半张脸完全隐匿于沉沉到来的黑暗中,窥见不得一点。
却让人直觉到危险。
她抿了抿的干涩唇瓣,“您说。”
“方嬷嬷送你过来时,都同你说了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迟了,qaq,发红包吧
005
◎这侍候是怎么侍候◎
一瞬间,姜若脑海中滤过了许多信息。
送来的四个丫鬟中必然不都是探子,比方说秋微,家里人没有任何危险 ,进了听松院也是盼着安王回府求个恩典放出去。而她却不一样,亲人在夫人手里捏着,不说什么上位生子,就是她日后能接近世子爷,夫人让她传个什么消息,她还能不答应?
那现在就和世子爷说,我被夫人威胁了才被送过来?只怕她敢说这样的话,下一刻就会被灭口,世间再无一个叫做姜若的人。
当然,爱慕也不能说,到了他们这个位置,真要是相信情情爱爱那都是谎话。言溪不就是吃了这样的亏。
“不能说?”
“奴婢不想当丫鬟,奴婢想当主子,半个主子也是主子。”姜若情急之中,抓住了一点说。
男人看了她一眼,低头捻动着手上的珠子,淡声问了一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