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内阁确定好了,再上交给皇帝,以皇帝的名义发出去。
但对于景隆帝来说,他是巴不得就连京畿院试的题目都由自己出,而且理论上,科举的题目确实都得出自皇帝。
可这基本上不可能,因为勤政皇帝每天那么多事,根本忙不过来。
不勤政的连殿试都做做样子,更不可能关心院试、乡试和会试。
而石中魁参加的京畿乡试题目,明面上是主考出的,但暗地里就是景隆帝出的,那这次会试大考他肯定也不会放过。
石中魁放下茶碗,也不说话的用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伍佰和壹仟的字。
夏守忠立马明白,这价码是给自己的报酬。
五百两是今天要是自己说了就给,后面的壹仟两则是会试题目真出自某本书才会给。
而且刚刚已经得了四百两银子,加上石中魁话都不说的谨慎表现,让夏守忠觉得他很靠谱。
想了想后,最终还是贪婪占据的上风,伸手沾了点酒水。
在桌子上写下伍仟和壹万的字样。
石中魁冷哼一声,你这是想钱想疯了?
盯着夏守忠好几秒,直到这大太监尴尬一笑,这才装模作样的皱眉,然后伸手把伍仟、壹万擦掉。
写下一千五和三千几个字。
夏守忠大喜,心里难免想着石中魁既然敢出四千五的价码,那是不是说他手里的钱不少?
石中魁一看就明白,而且来之前他就已经想到了这群太监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阴人,笑着伸手在桌子上写了个‘庞’字。
夏守忠本以为他会写薛,毕竟之前那座三进宅子就是薛蟠买的,可看到‘庞’字后,立马明白,这是在警告自己别过分。
否则以庞世同以前拉下几个勋贵,甚至连亲家公都拉下马的战绩,就算拿他这个大太监没办法,可彻底搞臭他的名声还是很容易的。
夏守忠心里大骂一句,该死的庞老匹夫,都已经当村夫了,还影响自己的财路。
但庞世同的存在,也确实让夏守忠不敢过分。
低声说了几句话,两人很快就先后离开了酒楼。
替死鬼
隔天,锦毛鼠出去一圈跑进书房,石中魁手一挥,书房墙上的符咒立马启动,隔绝了内外。
锦毛鼠这才说道,“主人,那太监在约定的小院子书房放了好几本论语,而且书分别打开,用笔墨在几句文章上圈了圈。”
石中魁嘴角一笑,暗道‘成了’。
大致知道考题的范围,就能提前有针对的做准备。
而且从文昌帝君庙回来后,仿佛开窍一样,对书本的理解能力,一下子变高了不止一个级别。
隔天锦毛鼠再次出去了一趟,这次带回来的消息里,居然有皇帝昨夜在御书房几次提到‘英才难寻’的话。
而且皇帝念叨这话,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石中魁顿时大喜,不过他也没笃定皇帝一定会如此出题。
看着锦毛鼠问道,“夏太监藏银子的地方,你找到没?”
锦毛鼠嘿嘿一笑,“主人您绝对想不到,那太监居然把银子藏在玉渊潭苑家村,一个看守菜园子的老太监家里。”
石中魁眼睛一亮,却没再管银子的事。
而是想着夏守忠连银子都肯放在那个老太监家里,也就是说这两人的关系,不是父子也更胜父子。
“去查查那老太监的身份。”
“明白”,隔天锦毛鼠再次回来,石中魁这才知道,那老太监居然是夏守忠的亲叔叔。
当年叔侄俩活不下去,先是老太监夏生福净身入宫,得以养活了夏守忠。
后来夏生福被派到当时还只是不被重视的王爷的景隆帝身边服侍,最后也不知道因为什么,17岁的夏守忠也跟着净身去了王府。
这事太隐秘,除非去问城隍或者灶王爷,否则锦毛鼠也打听不出来。
但这对石中魁来说无所谓,只要夏守忠在乎他那个叔叔就行。
二月初九这天晚上,石中魁再三犹豫和选择,最终还是把一首《竹石》和一个人名告诉了锦毛鼠。
小老鼠一路赶到一家客栈,见这位叫范道的举人已经睡着了,这才爬到对方的床榻上。
低声说道,“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睡着了的范道听到这话几十秒,忽然睁开眼睛坐起来,可客房里一片黑暗下,哪里有人影。
再仔细聆听一番,除了打更的声音隐隐传来,周围一片寂静。
“我这是做梦了?”
随后范道心里一喜,难道是自己在梦里做下这首诗?
这下哪里还睡的着,下床用火石点亮油灯,提笔在纸上一蹴而就,而且一字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