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长倾很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
“老沈都跟我说了,沈小姐这听力可不一般呐。”梅郝鑫对顾长倾说道。
梅郝鑫夸她,沈诉诉有些高兴,她朝重九抬起了头说道:“重九,去将马车上的食盒给梅大人一份。”
“哎哟喂,沈小姐你怎么知道我饿了。”梅郝鑫惊讶。
“梅大人,您的肚子可抗议了。”沈诉诉笑着说道。
梅郝鑫先领着纪岭用餐去了,沈诉诉则跟着顾长倾去见了清泉寺的方丈。
清泉寺方丈法号明清,听法号感觉他会是个模样清癯的瘦和尚,但沈诉诉见到他的时候,觉得他的身材有几分像她老爹。
“南公子,沈小姐。”明清已收到了长洲县那边的消息,他行了一礼唤道。
“二位是来看那魔刀的吧,请随我来。”出家之人不会过多客套,简单问好之后,明清便带着他们去往镇压魔刀的佛堂。
我很怕
佛堂内, 灯火通明,香案上燃着烛火。
殿内正中,从上悬挂着一个巨大的镀金笼子, 金笼落了锁, 除非将锁打开,不然, 很难想象居然有人能从那金笼的狭窄缝隙里钻过。
金笼内放着一副刀架, 刀架上横着一柄寒光森森的横刀,那刀锋所指的方向,正是梅县令所居住的宅邸。
至于是如何确定横刀所指方向的具体位置,明清大师给出了解释:“正午之时, 阳光会找到佛堂内, 按照那刀影的长度可以确定横刀所指方向距离清泉寺共有多少距离。”
“二者关联,也是横刀转移方向之后, 梅县令与我们研究之后才得出。”明清解释道。
沈诉诉看了那横刀一眼, 便感知到了绝世兵器的压迫感, 刀上有古怪的纹样,也不知是何用处。
“这横刀的樋,模样有些古怪。”顾长倾道, “我不曾见过这样铸造的樋纹。”
沈诉诉问:“樋是什么?”
明清大师轻咳一声道:“沈小姐, 通俗来说, 就是刀上的凹槽,可以减轻刀身的重量, 也方便……杀人时放血。”
沈诉诉听了,一惊, 手抖了起来。
顾长倾知道她就是又怕又喜欢凑热闹, 便攥紧了她的手, 让她冷静一些。
“要不然怎么说这刀邪性重呢?”明清大师道,“我清泉寺的僧人日夜念诵经文,也能没能压住这刀的气息呢?”
“明清大师,也信是这魔刀杀人?”顾长倾有些惊讶。
“当然不是。”明清微笑,“我寺里那么多僧人,天天吃饱了没事做,总要给他们找些事来做。”
顾长倾:“……”
“这样也能安慰一下寒山县里的百姓,我们不信这等事,但他们可因为魔刀的传言夙夜难寐。”
“可是,魔刀被我镇压之后,寒山县还是有人死去,此事就棘手了。”明清皱眉说道。
“明清大师,您确定不是您的金笼钥匙被偷了吗?”顾长倾问道。
“不可能。”明清笃定说道。
“金笼的钥匙在何处?”顾长倾问。
“在这里。”明清大师有些不好意思。
他对沈诉诉行了一礼道:“沈小姐,您可以暂时避让一下吗?”
沈诉诉问:“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吗?”
“咳咳,老僧要脱鞋。”明清大师不好意思道。
沈诉诉愣了好一会儿,这才躲到佛堂后边去。
明清抬脚,把自己的靴子脱了下来,又从里边拈了一枚金钥匙出来。
顾长倾算是明白他为何如此笃定金笼钥匙不会失窃了。
能闹出这等事的幕后黑手,多少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他总不能去脱一个老僧的鞋子吧?
“咱们百姓藏匿重要物品的手段,还是要学习一下。”明清一边说,一边用钥匙打开了金笼,“南公子,您请看吧。”
沈诉诉在后边听见明清脱完鞋了,于是赶紧跑了出来。
“哦,沈小姐出来得这么快?”明清大师惊讶。
“过来。”顾长倾又把她的手牵住了。
“二位才刚成亲,感情令人羡慕。”明清大师说着客套话。
顾长倾一手牵着沈诉诉,一手点着灯,在那横刀上照了一圈。
“没有痕迹。”他抬手,在横刀的刀柄上按了一下。
横刀的金属表面极其光滑,他一按便留下痕迹,这说明,在此之前应当没有人碰过这把刀,又或者是痕迹被清除了。
“我派僧人在此日夜诵经,实际上是让咱们寺里的僧人盯着这魔刀,但——被派出诵经的僧人都说他们当晚一恍神,待清醒过来的时候,那魔刀就已经动了方向。”
顾长倾点了点头,他又随着沈诉诉在屋内搜寻片刻,在佛堂旁的窗台上,他摸到一丝粉末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