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沿着这条小道往外走,原以为自己会走出山洞, 但她更往山洞的深处走去。
走了几步没看到光线, 沈诉诉这才慌了起来, 鉴于是她自己先把顾长倾甩开的,所以她不好意思露怯。
沈诉诉摸着岩壁, 转过身,准备回到原来的地方, 却又走进了另一条岔路。
到这时候, 沈诉诉才害怕起来, 她咬着牙,犹豫着要不要叫顾长倾。
外边,顾长倾已提高了声在唤她:“诉诉,你若在里面,便应一声。”
以他的能力,只要沈诉诉能发出声音,他就能找到她。
但沈诉诉赌了气,确认顾长倾就在她身边不远之后,她咬着唇,安静地没出声。
她就是恼顾长倾总是要贴着她,她没办法拒绝,也不讨厌他这样。
就是这种“不讨厌”,甚至有些喜欢的情绪,让她感到很惶恐。
沈诉诉咬着牙,提着自己的裙子,默不作声地继续往山洞深处跑去。
顾长倾手里拿着火折子,站在原地,无奈地轻叹一口气。
他仔细聆听着沈诉诉的脚步声,循声往她的方向走去。
听到顾长倾靠近了,沈诉诉靠在黑暗的洞穴里对他说:“顾南舟,你不要过来。”
“是。”他站定下来,竟真的没动了。
“山里洞穴瘴气多,很危险,快些出来。”他对沈诉诉说道。
“我就是去里边看看。”沈诉诉注意到洞穴的尽头似乎有一点光线出现,她以为是出口,便奔了过去。
顾长倾无奈,又担心她一个人在里面遇到危险,便掩下了脚步声,闭息凝气,朝沈诉诉那里靠了过去。
他若有意隐藏自己的气息,沈诉诉听不出来。
但此时沈诉诉的心神已经被洞穴中央的那一点光芒吸引过去。
原来她看到的一点光不是出口的光亮,而是洞穴中央上方裂隙漏下来的光芒。
今日天气好,日光鼎盛,洞穴中央落下的光芒也极其刺目明亮。
在那光柱下方,生长着一株沈诉诉从未见过的植物。
那是一朵小小的白花,花瓣轻白得几近透明,得益于洞穴里落下的一点狭小白光,它有了阳光雨露的滋润,因此才能在这黑暗的洞穴深处生长。
最关键的是,这白花是全新的物种,沈诉诉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植物。
果然,来到人类从未涉足过的地方,就会有全新的发现。
沈诉诉也忘了和顾长倾吵架,在旁边随便寻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她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炭笔和纸张,这白花不能带回植物协会,它只有在特定的地方才能生长。
沈诉诉借着洞穴上方落下的光芒,开始认真描绘这株植物的形态。
待顾长倾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沈诉诉的双膝上放着书页,她执笔坐在一朵小花旁,低眸认真地写画——这是她少有的安静时刻。
顾长倾没说话,只站到了沈诉诉身后。
沈诉诉抬眸,看了他一眼——她现在不想与顾长倾吵架了,找到一株新植物就足够令她兴奋了。
顾长倾将手里的火折子放低了些,给沈诉诉提供照明的光线。
许久,沈诉诉画完了,合上了书页。
她起身,又瞪了顾长倾一眼:“你怎么过来的?”
“听着你的声就来了。”顾长倾低头,又把她的手牵了起来。
“顾南舟,你不许!”沈诉诉皱眉,她不知为何,有些委屈。
顾长倾确实没做错什么,她这般冲他发脾气,确实是自己没有道理。
只是,在意识到什么之后,沈诉诉发现这样的亲近令她十分不安。
“我牵你出去,待会儿又走丢了。”顾长倾没松手。
“我就是因为你牵我才跑的。”沈诉诉将过错怨到他身上。
“可是诉诉如此,只会让我将你牵得更紧。”顾长倾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这一回,他果然没有给沈诉诉挣脱的机会了。
在走出山洞之前,顾长倾问她:“诉诉,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我与你又不是真的夫妻,自然要保持一些距离。”沈诉诉避开顾长倾的目光说道。
“但我答应要保护你了。”顾长倾道。
“不用你保护了。”沈诉诉有些后悔当初让他做这个保证了。
这个顾长倾,真是黏人得紧,她甩都甩不掉。
顾长倾低眸,微笑地看着她:“需不需要保护,与大小姐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