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陈利弊
◎娶妻陈利弊◎
宫中皇上那儿稳如泰山, 庞太后那里却是无人提起蕊娘,乐令姿现下已经完全把蕊娘那套学了去,甚至明目张胆的模仿起来, 很受太后喜欢。
唯独四皇子不解,四皇子母亲是宠妃许淑妃, 也是二皇子的追随者。
二皇子失利之后, 他又极力拥护六皇子, 故而他在办差的空隙也过来找了六皇子一次。六皇子请他坐下,又让人上茶:“四哥尝尝, 这是新送来的白茶,我喝着倒是不错。”
四皇子先和他寒暄一二, 又道:“好兄弟, 你我不是别人, 那我就直说了。你是怎么打算的?孟家现下不是十年前和二十年前的鼎盛时期,若是那个时候,连江南第一世家应家也要上他们家求亲。那位孟姑娘也的确是个美人,可是你这样的身份要个比她美的多的是, 何苦在这个时候昏了头呢?”
“四哥, 你既然同我说这些话,我也不瞒你, 我绝对不是意气用事。孟家虽然不如曹家, 但是看人不能只看眼下, 我看孟参将名将子弟, 悍勇为我大齐首屈一指,又是孟太保的亲儿子。其子孟谚不过十五, 就捷报连连, 父皇都夸他勇猛过人。”六皇子放下茶盏道。
四皇子摆手:“可是今科曹总督的长子会试中了, 以他如此年轻,肯定会进翰林院。你若是娶了曹家女,能得到文武两边的支持啊,曹姑娘的爹官至总督,兄弟也是科甲出仕,你在文人中就不用愁了,武有曹国公府帮衬,曹霆是你的伴读,就是她姐夫荆王,也是宗室的宗正。这好男儿志在四方,何必为了那些所谓的小情小爱让追随你的人失望。”
六皇子悚然,但很快又笑道:“四哥说哪里话,弟弟我岂是那样的人?为了个女人神魂颠倒,全然不顾一切,那样的人没的叫人啐一口,你知道我素来都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只是曹家再厉害,也不如圣宠在心啊。”
四皇子看向六皇子,才恍然大悟:“有些传闻我也听过。”
毕竟当初四皇子也会以为当日进宫的几位伴读中,有的可能是他的妻子,他也是全方位打探了一波。
六皇子笑道:“再说了,大哥当年娶的大嫂,何尝不是身份高贵,比曹家还强,又如何了?这天下终究是父皇的天下,我们这些做皇子的,好好办事,讨父皇器重比什么都强。”
这一席话算是说服了四皇子,但四皇子又道:“既然如此,曹家也不是没有庶女,你若真娶了孟氏,到时候再纳侧妃就是了。”
“四哥金玉良言,弟弟我必定记在心中。”六皇子诚恳。
兄弟二人又让人准备了酒席,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而四皇子从皇子所出去之后,又去了二皇子府邸,二皇子自从犯事后,他们几位兄弟怕太后不喜,去的少了些,但依旧感情很好。
在六皇子的婚事上,四皇子当然也要告诉二皇子一声,“六弟和孟姑娘的事情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带着郡主出宫去见她。”
二皇子曾经恋慕过蕊娘,但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反而让弟弟撬了墙角。
在送死狗的这件事情上,也是六弟受到的收益最大。
可现在支持他,总比让别人抢了先,那就得不偿失了。
陈晚晴在外书房的次间理账,她素来是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如今更是照料上下很得体,虽然二皇子并不爱她,但是非常尊敬她,尤其是患难见真情,感情比别的夫妻不同。
四皇子一走,她就过来了,沉吟片刻才问道:“六弟是真的要娶孟家那个丫头吗?”
二皇子点头:“这是多半的事情了,老三和老四的婚期一个在今年的三月,一个在七月。老五和老六年纪也不算小了,听说上个月父皇让钦天监的人算了日子,若非如此,老六也不会快些抢先了。”
陈晚晴摇头:“曹慈明明更好,六弟这样也实在是太没有见识了。春秋时齐侯欲以文姜妻郑大子忽,大子忽辞。姬忽不娶大国齐国的女子,却娶了陈侯之女,陈国没有势力,以至于姬忽继位后,没有势力不仅王位不保,被赶下台去,好不容易重新回国,又被大臣射杀。”
“这个道理他怎么不懂?色令智昏。”二皇子可没有四皇子那么好哄骗。
陈晚晴却道:“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我不便掺和,只说一条,他年纪最小,我朝立嫡立长,怎么也轮不到他,与其你们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不如想想三哥。”
三皇子虽然才干不行,但他为人敦厚,对兄弟们而言反而是好事。
二皇子还是如以往那般笑道:“好,你说的我也会考虑的。”
“这样就好,殿下,我去卞妹妹那里看看,她肚子出怀了,又爱多思多想,得安慰一二。”陈晚晴笑道。
二皇子站起来道:“我也去看看她吧。”
卞宝云这一胎可是他第一个孩子,二皇子固然落魄了,但也是尽力维持。
至于卞宝云,之前还是侧妃,位比郡王妃,现在已经是普通侍妾的身份,虽然在府上依旧锦衣玉食,但再也不似往日那样。
见着二皇子夫妻过来探望,她又连忙起身行礼,陈晚晴上前道:“你还有身子,我不是都免了你的礼吗?”
卞宝云微笑着坐下,思忖自己就是生了个皇孙又如何?一样也是不见天日。娘家人不得见,丈夫对她虽然温和,但也平平,陈晚晴嘴上说的甜如蜜,她也并不信任。
二皇子满脑子建功立业,他不太喜欢卞宝云这样只知道风花雪月的女子,她的那些俏皮那些多愁善感,并不是他需要的,他更喜欢外柔内刚的女子,偏偏她不是。
所以,二人谈论诗词歌赋还行,只可惜如今他也没那个闲心。
寥寥几句安慰说完就走了。
这府里一手就是陈晚晴罩着,她见二皇子走了,心里有了盘算。卞宝云见陈晚晴脸上笑里藏刀心中也害怕,但面上还得撑着,无论如何,她也是大家子出身,也不是没有手段。
长乐宫照样不少命妇在这里奉承,晋王妃、曹国公世子夫人、韩老夫人、永宁郡主、魏国公夫人、建安侯夫人这些一等诰命都在此地。
曹国公世子夫人身边还坐着女儿荆王妃曹蕴真,曹蕴真的日子并不好过,荆王素来是个荤素不忌的家伙,前面的儿子都已经娶妻了,曹蕴真好容易怀孕,却没有保住,如今刚好没多久,还得进宫来奉承。
偏偏母女俩还要为曹慈说好话,她们没有真凭实据说是曹慈干的,反而还感念曹慈,若非她进宫,曹家还没人在御前。曹世子夫人还得把那些猜忌都藏住,听庞太后说起曹慈,还笑道:“这孩子在我们家中,伶俐可爱,举凡是女红针黹,真是样样都好,可是进宫来,侄女儿还是担心,又听说她在贤妃那里还算过的去,也算是托太后娘娘的洪福了。”
韩老夫人论理算得上是世子夫人的姑妈,她是很了解她的,性子虽然要强,但一切以大局为重,况且当年若是曹蕴真嫁给了二皇子,现在的曹蕴真也只是个镇国公夫人还是被贬谪的皇子妃,倒不如现在划算。
所以,世子夫人无法用这个怪罪曹慈,更何况她也没有证据证明。
韩老夫人却不会让曹家得意,立马笑道:“说起来曹姑娘是个极其标致的姑娘,看起来稚气未脱,去年进宫见着她还梳着三丫髻。我就和我们蕊娘说,你要多照顾些妹妹,她们姊妹一处倒是极好的。”
庞太后听韩老夫人提起蕊娘,掀开眼皮道:“她娘的病怎么样了?”
“有她在身边照料,如今也是好多了。”韩老夫人露出些许微笑。
永宁郡主爽利道:“请太后放心,那孩子是个实诚的,为她母亲日夜侍疾,脸都尖了。她娘喝的汤药都亲口先尝,每日还亲手做羹汤,如此精心照料,她娘的病已经好转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