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寒不介意挤,他躺下,霸占了明月锋的被子和枕头,又把黄月牙抱枕塞进小伙伴怀里,拍拍对方的脑袋,说:“睡吧。”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躲在被子里哭。”明月锋说,他双臂垫在脑后,望着天花板,长舒一口气,“其实我还挺高兴的,我终于知道我爸妈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从无数种幻想,变成现实。”
印寒侧躺着,面对明月锋,一双黑黝黝的眼珠看不出情绪,他应道:“哦。”
“他们都是很有意思的人,我也要像他们一样勇于反抗。”明月锋说。
“我感觉不太像反抗。”印寒说,“但你这么讲也行。”
明月锋抱紧月牙抱枕,仰着脑袋躺了一会儿,实在有点难受,他偏头打量印寒,这家伙闭着眼睛,似乎已经沉入梦乡。
明月锋睡得不算好,他们不像小时候,能够像两只毛绒松鼠蜷缩拥抱,两个一米八的男孩儿挤在一起束手束脚,印寒甚至将胳膊搭在明月锋腰间。
清晨,楚悠推门进入书房,发现靠窗摆放的床上两个男孩镶嵌在一块儿,明月锋没有枕头,别扭地枕着月牙抱枕,印寒整个人贴在明月锋后背,下巴埋进小伙伴的肩窝。这让楚悠想起七八年前的场景,她弯弯眼睛,走到床边,捏住儿子的鼻子,说:“看你把锋锋挤成什么样了。”
“给他换一个大床吧,妈妈。”印寒闭着眼睛说,“我一晚上都在努力不要掉下去。”
“回你自己床上睡。”楚悠拽着印寒起身,“不热吗?”
“热。”印寒说,他盘腿坐在床边,低眉看着沉睡的明月锋,“我想陪陪他。”
“唉。”楚悠叹气,轻轻抱一下儿子,“早饭做好了,你叫锋锋起来吃。”她将一本老相册放在书桌上,关门离开。
楚悠进来的时候明月锋就醒了,不过他一晚上没睡好,懒得睁开眼睛。他翻个身舒展身体,局促了一夜的关节嘎吱嘎吱响,听见印寒说:“暑假开始了,你打算做什么?”
“找找我爸妈以往的作品资料,谈个恋爱,打篮球。”明月锋说,“你呢?”
“练搏击。”听到小伙伴仍未放弃谈恋爱的想法,印寒气闷地俯身抽出明月锋脑袋底下的月牙抱枕,踩着拖鞋下床,大力关门。
“?”明月锋挠挠头,怎么了这是。